第六十四章 那些黑暗中的魑魅魍魎
“白、白少主……您怎麽在這兒?”
陳一星和徐海正在氣頭上,聽到這麽囂張的聲音,怒火勃發,正準備教訓一下某個不長眼的小輩,但當看到來人是誰後,立馬火氣全消,慫了。
在寶瓶城,敢這麽囂張說話的人,自然隻有白楓了。
白楓背負雙手,趾高氣昂的走到葉休身旁,指著兩人道:“知足常樂懂不懂,什麽叫知足常樂,我給你們好好說道一下。”
“好好給你們講道理,你們就要乖乖的給我聽著,認真聽了,照著做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高興;你們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得寸進尺,讓本少一時不高興,本少讓你們一輩子都高興不起來。”
白楓昂首挺胸:“知足常樂,懂不懂?”
見鬼的知足常樂,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你要不是魔尊的兒子,敢這麽向人解釋知足常樂,信不信活不到明天早上?
葉休翻了個白眼,這知足常樂解釋的,比他的以拳講理,還要扯。
但,霸氣啊!
我要是有一個武功天下第一的魔尊當爹,我也能把歪理邪說講的這麽理直氣壯。
“懂、懂了……”
陳一星和徐海不斷擦著額頭上的虛汗,唯唯諾諾的點著頭。
“懂了還不給小爺滾,等著小爺請你們吃飯啊?”
白楓一揮手,環顧一圈圍觀看熱鬧的人,霸氣側漏道:“你們,還有你們,以後招子都放亮些,葉休是我兄弟,在這寶瓶城,我能肆無忌憚,他就能橫衝直撞,撞傷了你們,碰倒了你們……”
說到這裏,白楓停了一下,掃了一圈眾人,聲音高揚:“有氣,給我憋著;有怨,給我忍著。”
這麽霸氣側漏的話一出,在場所有的江湖中人,都愣了,這特麽還講不講道理了。
但想到之前葉休的以拳講理,白楓的知足常樂,眾人隻能默然。
這個江湖,誰拳頭大,誰靠山硬,誰的話,就是道理。
不服,打到你服;
不聽,殺到你聽。
當然,除了沉默,也有一些心思活泛之人,已經踅摸著怎麽結交葉休,從而搭上白楓、畫眉山這條線,隻要能搭上這條線,雖不至於一紙黃符雞犬升天,但在這寶瓶城,足以吃飽喝足了。
“是,是!”
如蒙大赦的陳一星和徐海,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走了。
“老弟,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隨著眾人得散去,街上又恢複了寧靜,白楓看向一旁有些發愣葉休,奇怪道。
葉休抬頭,真心實意道:“兄弟,霸氣啊!”
是啊,最後那句“有氣,給我憋著;有怨,給我忍者”,真心是霸氣側露啊,真漢子,就應該這麽說。
等什麽時候他有實力了,或者找到什麽靠山了,這話必須得照本宣科的說上一遍,不說,不是真男人。
白楓嘿嘿一笑:“還行吧,我呢,就是有個好爹,隻能在我爹的一畝三分地上耍耍橫罷了。出了這一畝三分地兒,就是狗屁不如了。老弟你那個以拳講理,才是真本事。”
“我爹常說,人這一輩子,可以橫,可以傲,但首先得有本事。沒本事,去橫,去傲,那叫不自量力,有本事,那才叫不同凡響。所以,在這個江湖上,拳頭大,才是真道理,我還差的遠呢。”
葉休詫異的看了一眼白楓,他本以為對方是個隻知耍橫仗勢、不學無術的武二代,但現在看來,白楓的心裏倒是清明如鏡。
不過想想也是,虎父無犬子,魔尊的兒子,又怎麽可能真是無能之輩?
“魔尊的話,金玉良言,白兄心如明鏡,未來一定會像魔尊一樣,大有作為的。”葉休拍了句馬屁。
白楓哈哈一笑:“借老弟你吉言了。”
“不過話說回來,老弟你先前說的‘講文明、樹新風,和諧社會’什麽的,是什麽意思,我以前怎麽從來沒聽過?”
“沒什麽意思,都是我家鄉那邊的一些俗語。”葉休搖搖頭,笑了笑。
這些話,本就不是說給白楓等人聽的,而是說給江歌、梅青魚他們聽的,他出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寶瓶城人來人往,不出一時三刻,就會傳遍全城。
到時候,隻要江歌等人在寶瓶城,但凡其中的一兩句話,或是他的姓名,傳到他們的耳中,他們自然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
這就是他的打算,什麽以拳講理,統統都是借口,以拳找人,才是目的。
“算了,吃飯去。”
白楓也沒深問,摟著葉休的肩膀,朝一個酒樓走去:“要說這寶瓶城,最好的酒樓,當屬紅袖樓,既有美女歌舞,又有好酒好菜,保證讓老弟你大開眼界。”
“好啊。”
葉休心中一喜,沒想到位麵任務還有這種福利,看看衣衫襤褸的小姐姐什麽的,實地考察考察古代的娛樂場所什麽的,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啊。
葉休一搓手,笑道:“走著。”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屬下失職,差點讓少主被抓去,請魔尊懲罰!”
一間書房內,病書生許病半跪在地,向書桌後,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相貌清矍的男子稟告道。
男子一襲黑袍,氣質儒雅,身上沒有半點凶狠毒辣、鐵血冷酷的梟雄氣息,反而帶著一股子書卷氣,一點也不像小兒止啼、江湖人聞名色變的魔尊,反倒是像一個教書先生。
魔尊白玉樓將手中的書放下,問道:“你是說,楓兒被一個小輩給救了?”
“不錯。”許病回答道:“這個少年比少主略小,但實力不俗,擅長拳法,一人打敗了浩然四虎,救了少主。”
白玉樓沉默片刻,饒有興味道:“有意思,這個小輩什麽來路?”
許病恭謹道:“屬下詢問過,這人名叫葉休,他說他從小跟隨師傅練拳,師傅名諱不詳,但曾有一個外號,名神拳無敵!”
“神拳無敵?”白玉樓輕叩了一下桌子,喃喃自語道:“神拳無敵,難道他是那個老怪物的弟子?”
許病跪在地上,兩耳不聞,他雖然很好奇魔尊口中的老怪物是誰,但有些事該問,有些事不該問,這個道他還是懂的。
“對了,浩然五虎呢?”白玉樓又問道。
許病額頭沁出一層冷汗,道:“稟魔尊,還未抓到!”
白玉樓停了一下,淡淡道:“不必著急,跟著他們,放長線釣大魚,看一路上都有誰暗中幫助他們,查清楚後,直接殺了。我們攻打少林在即,不能讓這些老鼠,壞了一鍋湯。“
許病垂首,應道:“魔尊高瞻遠矚,屬下遵命。”
“對了,人都到奇了嗎?”白玉樓道。
“七十二幫,三十六寨,十三塢七堡等小幫小派都到了,隻剩下血劍門、彩衣樓還未到,不過血王和鬼後來信說,他們最遲半個月後到。”
許病回答到:“隻是,屬下查到,血王和鬼後早在十天前就已暗中潛入了寶瓶城,隻是現在不知在哪裏?”
白玉樓淡淡一笑,身上氣息陡然一變,深如淵海:“大事未成,就急著算計來算計去,生怕自己吃了虧,蠅營狗苟,難成大器,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要不是留著他們有用,老夫早就一巴掌拍死他們了。”
“不管他們在哪兒,直接去信告訴他們,最遲十天,十天後他們不到,就不用來了。”
“是。”許病額頭再沁出一滴汗珠,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去吧。”白玉樓揮揮手。
“屬下告退。”許病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白玉樓抬頭,緩緩一笑:“葉休,神拳無敵,連那個老怪物都按捺不住了嗎?有意思!”
……
“嗯,睡覺睡到自然醒,舒服。”
清晨,溫柔的陽光從窗戶中射入,灑在葉休的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沉迷。
昨天,葉休和白楓在紅袖樓吃完飯後,白楓給他在紅袖樓包了一間小院子,就離開了,畢竟,白楓身上有傷,不易操勞,能陪他吃完一頓飯,已經很夠意思了。
而他,自然也樂的清淨,能好好休息一下。
他在進入位麵世界前,和心月狐打了一架,進入位麵世界後,又連續打了兩架,雖然沒受什麽傷,但精神上早已疲憊不堪,自是巴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故而,吃完飯後,兩人就分開了。
而他則從昨天一覺睡到現在,一個字,神清氣爽。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沒能欣賞到紅袖樓衣衫襤褸的小姐姐,哦不,紅袖樓著名的歌舞絲竹表演。
不過,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
“起床,練拳!”
葉休握了握拳,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臉後,朝門外走去。
白楓給葉休安排的住處,是紅袖樓單獨的小院,平時隻有貴客才能入住,風景自然不差。
院子裏種滿了桂樹,金桂如雨,馨香滿園。
欣賞了一下小院裏的景色,葉休深吸了一口氣,拉開拳架子,一邊走,一邊打著仙人擂鼓式。
快慢五百遍,輕重五百遍,一拳不多,一拳不少。
“呼……”
最後一拳打完,葉休已是大汗淋淋,全身濕透,但精氣神十足。
人練拳,拳鍛人;
人養拳,拳亦養人。
“拳法不錯,貧僧來領教一下。“
剛收起拳,葉休忽然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悚然一驚。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