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欠債
看著已經走遠的歐陽亦涵，本來還和女人緊密的貼在一起的男人突然鬆開了她。“行了，事情結束了，你走吧。”
說完就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朝著剛剛歐陽亦涵離開的方向跑去，隻留下身後的段蓉一臉的不悅。
“什麽嘛，就隻是這樣而已，害我還裝的那麽辛苦。不過這個男人也好帥啊，好像也很有錢的樣子，不行，不能想，得趕緊把那小子弄到手才行。”
自言自語的掏出手機，撥打了上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男人的號碼，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沒有人接起。
不甘心的繼續撥打著，有著不接電話誓不罷休得意思，終於，在打了五個電話之後，聽筒裏傳來了“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段蓉氣憤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靠，難道自己被耍了，怎麽一把事情做完就找不到人了！那可是她的金龜婿啊！
歐陽亦涵一路小跑，直到看到咖啡廳才慢下腳步，有著恍惚的看著已經亮起的街燈，還有合家五顏六色的招牌。
嗬，看來這裏真的待不下去了，甚至現在就不想待下去了，可是她要是那麽早離開，小雅怎麽辦？
默默的歎了口氣，本來心中就很不順暢，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上麵，現在更是難受了。
均勻了一下呼吸，掏出手機給白羽笙打了一個電話，得知他還有一會兒到，就先去了便利店，買了醬油和醋才走向咖啡廳。
一個人進了咖啡廳，完全沒有什麽食欲，隨便要了一杯水，就坐在窗邊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
剛剛的那一幕，和一年前是一樣的，林書延那同樣冰冷的臉，沒有到達眼底的笑容，還有他嘲諷的語氣，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他居然還有臉來撒謊說是有人假扮他欺騙自己，誰會那麽無聊沒事幹呢？今天自己再次看到這樣的他，明明就是他，怎麽可能是假的，說謊也不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可就算心裏再怎麽的不去想，不去在乎，卻還是在內心深處隱隱作痛。難怪他最近沒有再來找過自己，原來是已經有了新的性趣呢。
歐陽亦涵看著從落地窗上反射自己的樣子，因為出來得急，沒有任何打扮，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就跑了出來。
甚至連頭發都是淩亂的，自嘲的看著鏡中身形瘦弱，臉色蒼白，連嘴唇上都沒有血色的女人，什麽時候自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呢？
伸手撫上自己的臉，其實她真的一點也不難看，肌膚白質，因為一直以來作息很規律，臉上很光滑，沒有半點瑕疵。
就連淩亂著在臉頰旁的發絲都有著別樣的韻味，生過孩子後更給她添足了屬於女人的味道。隻是她現在心情不好，心思更不在這上麵，所以看自己總覺得太虛弱了。
殊不知咖啡廳有好幾個男人都似有似無的偷瞄她，看著她不施粉黛的幹淨臉頰，細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撫過散落在額間的頭發，還有她冷漠的表情，淡漠的神情，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樣望著窗外，總是牽動著他們紛擾的心。
過了將近十多分鍾，她才聽到身邊有人挪動椅子的聲音，回過神來看向自己對麵，果然看見一頭晃眼的紅發，邪魅的雙眼，慵懶的看著自己。
“剛剛在想什麽呢，叫你都沒反應。”白羽笙濡著笑容，眼睛似是毫不在意的在咖啡廳四周飄去，那些原本還想著要認識認識歐陽亦涵的人立馬收回了眼光。
都沒有想到，這樣氣質的女人，居然會找了這麽個張揚的男人，隻是那個男人看向他們的陰沉的眼神，卻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雖然那個男人很漂亮，甚至讓他們看的有些呆愣，可他身上同樣的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哦，沒什麽，你趕緊告訴我陳禹到底怎麽了，不是好好的嗎？”她看著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的白羽笙，有些著急他為什麽現在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了。
“慌什麽，我趕過來都快累死了。”說完打了一個響指，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隻是那個女服務員被他的一個眼神迷的有些暈眩。
歐陽亦涵看著四處亂放電的白羽笙，心底得石頭也落下了，既然有心情在心裏泡妞兒的話，想來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了。
“看來你挺擔心陳禹的嘛，這麽著急，沒看見我這臉上的汗都沒有幹嗎，果然我是沒人疼愛的可憐人啊。”
他一臉悲傷的搖著頭，用手撥弄著還有些濕潤的發梢，控訴著歐陽亦涵的忽視。
歐陽亦涵抬頭看了看他，果然發現他的頭發還有臉上好像都是濕濕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麽。
“你這是去做了什麽的？不是你樂我來這裏嗎？”她有些疑惑，本來他約的自己來這裏，她就以為他已經在這裏了，誰知道還等了他十多分鍾。
“我正在外麵跑步呢，突然想起來要告訴你，所以就打了電話啊。”白羽笙麵不紅心不跳，滿臉真誠嗯看著她。
歐陽亦涵看了看他那身休閑裝，好吧，既然他說穿這樣能跑步，那自己還能說什麽呢。反正是他的事，自己管不著，也用不著管，更沒有心情管。
“說吧，到底什麽事。”喝了一口水，看著他繼續對著送咖啡的小姑娘放電，懶得理他，視線再次看向窗外。
“咳咳，你怎麽這麽沒耐心啊。”白羽笙看她好像不打算理自己了，不滿的控訴道。
“我再給你五分鍾，不說我就回家了，我是出來買醬油的。”歐陽亦涵很冷漠，她現在熱情不起來。
白羽笙看向放在桌邊的塑料袋，裏麵確實看的見是兩瓶醬油一樣的東西。
“是這樣的，陳禹的病情現在雖然已經控製住了，可是隨時都有複發得可能。並且一旦複發，將會更加嚴重，而且沒有回旋的餘地。”
他終於正經起來，收起了懶散的神情，換上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得盯著歐陽亦涵。
“那他知道嗎？”歐陽亦涵收回目光，看著白羽笙，第一句話就是問陳禹自己知不知道，隻是，她已經猜到了答案。
“當然知道了，這些我一早就告訴他了，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還居然想要繼續拖延時間。”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原來如此，果然是這樣，她好像又欠了陳禹一筆債。明明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卻還是為了安慰自己撒了謊。
陳禹，你對我做的這些，到底我該怎麽還你，我該如何還你所為我做的一切呢？
“我告訴你，是因為陳禹在乎你，你的話他肯定會聽的，所以想請你勸一勸他，不然以後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以算是白羽笙第一次這麽客氣的和自己說話了，他現在這麽嚴肅的請求自己，是歐陽亦涵從沒有見過的神情。
“對不起，他是因為我所以才把時間往後延遲的。”低下頭，她其實不用跟白羽笙說得這麽明白的，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在他坦蕩蕩的眼中撒謊。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果然，白羽笙大怒，原本還算柔和的神情此時蕩然無存，仿佛是看著殺人凶手一般的盯著她。
“對不起，但我會盡快讓他去的，之前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我回去後會找他說的。”
用最快的時間去英國，白羽笙眼中的嚴厲讓她知道了事態的嚴重，不能也不敢耽擱了。隻能回家好好和小雅說了，希望她可以理解。
“你最好這樣，我告訴你，要是繼續耽擱，你就是在殺陳禹你知道嗎。”白羽笙看達到自己的目的，喝了一口咖啡，恐嚇道。
歐陽亦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咖啡廳的，隻是覺得整個腦袋像是被重擊了一般，已經快要廢掉了。
一天之中，她知道了太多事情，還都是她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她需要花一些時間去消化，可惜，現在沒有時間給她去消化思考。
兩個男人，一個是自己那麽愛的，一個是對自己那麽好的。一天之中，不對，是一個小時內，她卻好像要顛倒她的世界觀一樣。
一重又一重的打擊像向她襲來，她多想自己沒有看見，多想自己沒有聽見。沒有看見的話，那樣就不會失望，不會被嘲弄，更不會心痛。
沒有聽見的話，她就不用這麽難做，不用這麽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用心中增添內疚。
她心裏對陳禹都不知道有多少內疚，有多少次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了，更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自己被他保護著，細心的顧及著自己的感受。
而他呢，出在大的事情，有再大的隱情，都不曾與自己說，一直一直都一個人扛起來，隻是為了她能開心。
她真的真的欠了陳禹太多太多了，多得自己都數不清還不完了。
抬頭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像被墨染了一般的漆黑，甚至連月亮都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個小區就像魔咒一樣，有著她最痛恨又最對不起對不起的人，望著遠處一棟棟的高樓，那每一個亮著的窗戶都是一個家。
每一個都有可能是那個人的所在地，他現在應該帶著他的女人在床上肆意的享受吧，嗬，她也想生孩子了嗎，真可笑。
轉過身，堅定的走進了屬於自己家的樓，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歐陽亦涵，那個男人，是真的不值得你留念，一丁點兒都不值得，她在心底告誡著自己。
白羽笙繼續坐在咖啡廳裏，慢悠悠的喝著杯中的咖啡，享受著悠閑的時光。望向窗外好像被打擊過了的歐陽亦涵，她整個人都沒有神采了。
不會吧，這麽容易就爆掉了，他也沒做什麽事啊。輕笑一聲，掏出手機給陳禹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等著吧，我送了份大禮給你。”
發完後看著手機裏的未接電話，瞬間有些倒胃口，眼神隨意瞟到正躲在角落偷看著自己的服務員，隨意的扯出一個笑容，滿意的看著臉頰迅速變紅的女人，看來今晚又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