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在說什麽呢?”顧挽傾一臉無辜,“當初是太子殿下答應要收了紅粉,長姐也是同意了的,紅粉去東宮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難道長姐沒將人送去東宮?”
顧雅兒一噎,卻完全不相信這事兒真的跟她無關。
她剛要開口反駁,卻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的目的,生生把火氣給咽了下去。
“紅粉自然是去了東宮,這其實也算是好事。”她又堆起了一臉的笑容,“紅粉是咱們左相府過去的人,以後二妹妹若是進了東宮,也好有個照應。”
顧挽傾被她這話給氣樂了:“長姐年紀輕輕,這是耳背了還是眼瞎了?整個國都誰不知道太後已經下旨取消了我與太子的還婚約,剛才長姐還在我晚楓閣門口提到了這事兒,怎麽這麽快就給忘了!”
顧雅兒被她這話給堵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門口說的話,竟然這麽快就傳了進來,甚至還被顧挽傾當麵給說了出來。
“顧……二妹妹,你這是什麽意思?”她憋著火氣一臉悲傷,還真就流出了眼淚來,“自小我們關係就好,什麽事我這個做姐姐的都讓著你,遷就你,可你看看自己如今都做了些什麽!”
“難不成與四妹妹親近了,你就要疏遠我這個長姐?或許在二妹妹心裏,我這個長姐就是可有可無的人吧!”
說著說著,她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然後,顧挽傾就看著她哭……
顧雅兒是天生的演員,眼淚說來就來,哭得稀裏嘩啦卻沒有流鼻涕,這也是很厲害了。
可惜就算她哭得再可憐,沒人接戲就隻能幹巴巴的掉淚,莫名尷尬。
哭著哭著,顧雅兒就漸漸沒了聲音,還掛著淚水的眼睛就這麽看著顧挽傾,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顧挽傾笑了:“長姐怎麽不繼續了?瞧這哭得梨花帶月的樣兒,我可還沒看夠呢!”
顧雅兒臉色一僵,眼中的淚水掉下來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讓她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見她終於不哭了,顧挽傾道:“長姐是聰明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既然我已經退了婚,長姐也不必擔心我會搶走你的太子哥哥,畢竟我愛幹淨,不喜歡被別人碰過的東西。”
“有時間跑我這兒來演戲,不如去太子麵前多刷刷存在感,畢竟紅粉長得也不錯,還是個有心機手段的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太子殿下的心給勾去了。”
顧雅兒目光陰沉,臉上雖然還掛著淚水,卻是一副猙獰的表情:“你這是擺明了要和我作對?”
顧挽傾十分坦然的點點頭:“當然了,畢竟長姐與陳姨娘照顧我這麽多年,我怎麽也得好好回報一下。”
顧雅兒麵色扭曲,思來想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能威脅到她的,最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顧挽傾,咱們走著瞧!”
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威脅顧挽傾並沒有看在眼裏,她前世經曆的宮鬥宅鬥可不是陳氏母女倆這點兒手段能比的。
她現在一心二用,更關心的是安城的事。
浮殤公子已經同夜隱門到了安城,卻被拒之城外不得進入。
安城封城了。
如今瘟疫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可安城城主卻下令封城,要麽是城中病情擴散嚴重,要麽就是不想有人進去。
而安城城主想攔的人,恐怕就是浮殤公子了。
常震山自那日上奏之後,一直關注著安城的事,得到安城封城的消息後第一時間上奏,並說服皇上讓他親自帶著太醫前往安城。
右相親自前往,這消息一出安城城主背後的人肯定會慌,她要等的就是那人露出馬腳的時候。
隻是沒想到在常震山出發去安城的當晚,淩倉宸又一次光明正大的溜進她房間裏。
“你要出遠門?”顧挽傾一臉疑惑,“你要出遠門,為什麽要跟我說?”
淩倉宸:“……”
“我隻是……怕你有事找不到我。”
顧挽傾:“……你也沒說過怎麽聯係你,每次都是你來找我的呀!”
淩倉宸:“……”
“明日我會派人過來,以後你有事就叫他,他會聯係我。”完了他又補充道,“不是監視,他武功好,可以保護你。”
顧挽傾倒沒多想什麽。淩倉宸要是想派人監視自己,她肯定是察覺不了的,以後有個人可以聯係到他倒也方便。
淩倉宸今日來找她好像就隻是說這一件事的,說完就離開了,弄得顧挽傾一臉莫名其妙。
怎麽感覺好像最近他來都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這個宸王還真是個猜不透的人。
國都似乎安靜了下來,左相府裏的爭鬥似乎也都停止了。
可這一份安靜背後究竟有多少暗流湧動,卻是誰也說不清的。
與此同時,遠在安城的浮殤公子卻是和夜隱門的人對上了。
“如今你們已到安城,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雙方各不相欠,蘇公子為何要攔我們的去路?”
雙方劍拔弩張,一方是夜隱門此行出任務的幾十人,一方則是浮殤公子和蘇南兩人。還有一些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是蘇南雇來運送貨物的夥計。
一行人到了安城之後,雖然被拒之城外,但夜隱門任務也算完成了,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蘇南卻突然出來攔住了他們,於是就出現了剛才的畫麵。
蘇南仿佛並沒有感覺到周圍劍拔弩張的氛圍,一臉溫和親切的笑容,十分禮貌的拱了拱手:“十七護法別急,我不過是想提醒各位一句,你們夜隱門任務未完成就走,怕是會砸了自家的招牌。”
許十七被氣到了:“我們已經將你們送到了安城,你們錢也給完了,任務怎麽就沒完成了?”
蘇南笑意不減:“剛才給的錢是我們公子心善,覺得各位這一路上辛苦了,所以提前將工錢結了,可各位的任務卻是還沒完成。”
“事先我們商量好的是由夜隱門將我們送入安城,而如今我們卻連安城的城門都沒進,如何算是任務完成了?”
許十七臉抽搐了兩下,目光看向了一旁正淡定喝著水的浮殤公子:“這是他的意思?”
蘇南笑容溫和:“這是我們之前簽好的協議,我們也是按協議辦事。”
許十七隻感覺一口氣憋在胸口,臉都綠了。
很好,他在夜隱門幹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坑,坑了還不止一次!
“好……你們給我等著!”
他憋屈的咽下了怒火,按捺住想要拔劍的手,帶著夜隱門的人留了下來。
馬車旁,一個身著白衣,帶著狐狸麵具的少年坐在那裏,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不相幹,有種超脫凡俗的冷漠感。
這就是顧挽傾控製的傀儡人——浮殤公子。
蘇南走過來,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事情都按照她的意思都做好了。
而後猶豫了一下,他低聲開口:“公子,咱們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雖然隻花了二十兩就得到了夜隱門的一路護送,甚至沒進入安城前還能得到夜隱門的保護。
可那是夜隱門,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即便是他以前所在的幽影樓都不敢小覷的存在。
而他們就這麽坑了人家一次又一次,雖說夜隱門要考慮到自己的江湖名聲咽下這口氣,那說不定以後還會給他們使絆子。
這次任務連夜隱門的許十七都出動了,可他們隻給了二十兩,隻怕整個夜隱門都會把他們視作仇敵。
浮殤公子無謂一笑:“無妨,我自有辦法。”
他的聲音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脖子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喉結,任誰都看不出他本是女子。
他自然是怕夜隱門的報複,可他也有辦法應付。
夜隱門門主夜尊,她可是能救他最愛的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