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焦心啊
為何會是胡亥?
嬴政心中很是疑惑,他以為白玄會選擇的人是扶蘇,畢竟兩人以來長久的接觸他一直都看在眼中,這個選擇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白玄滿心忐忑,以為嬴政會問原因,正絞盡腦汁想著自己該怎麽樣回答,才能夠顯得又自然又不會暴露自己知道曆史的時候。
嬴政終於再一次開口了,出乎白玄的預料,他並沒有去追問他選擇胡亥的原因,反而倒隻是輕輕對著他揮了揮手。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往下躺:“朕有些乏了,你讓王翦進來侍候。”
白玄本來就巴不得可以快點離開,他是真的害怕嬴政會追問他原因啊,他又不敢在這千古一帝麵前撒謊。
畢竟他的氣勢那麽凶狠,一點壓力他或許還能夠扛得住,但是對方如果氣勢全開的話,他還真的不敢保證自己到底能不能一直堅持下去。
眼下聽見嬴政主動揮手讓他離開,白玄瞬間就如同撿了好幾百兩銀子那樣,本來沉重無比的心情,被塞進了一絲歡喜。
但是看著嬴政的情況,那點開心到底還是被壓了下去,他緩緩對著嬴政行禮:“草民告退。”
向王翦轉達了嬴政的意思,白玄自己一個人走出宮門,抬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以為自己在皇宮裏頭待著的時間很短,但沒想到外麵其實早就已經天黑了,好在嬴政已經提前有過吩咐,他出宮門不會受到阻撓。
提著一顆心回到店裏,白玄連著三四天的時間晚上都睡不好覺,楚清韻從沛郡豐邑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模樣,一時間還被嚇得不輕。
看著白玄那個無比憔悴,而且還經常神不守舍盯著外頭,不知道在發什麽呆的樣子,楚清韻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在他的身旁坐下,順著他的視線往外麵去看,結果卻發現天上幹幹淨淨的,除了幾朵雲之外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你到底是在看什麽東西呀?”楚清韻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好奇:“你怎麽這麽難看?最近是每天都不睡覺,出去外麵做賊去了嗎?”
白玄抬起頭來看了楚清韻一眼,本來是想要說些什麽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又是一聲長歎。
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真的是太好太幸福了,他要是也能什麽都不知道,或許就不用這麽擔憂吧,直接有什麽說什麽,不用像現在這樣整個人都快愁死了。
“到底是怎麽了?”
見到白玄的情況這麽不對勁,楚清韻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了:“遇到什麽難題了嗎你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你怎麽可能幫得到我。”白玄一點都沒掩蓋自己的失落:“這事情誰都幫不到我。”
楚清韻被他這番話說得一臉茫然,甚至都有點想要衝進店裏頭去找王二郎的衝動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怎麽原本還好端端的白玄突然就變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呢?看著實在是讓人擔憂。
好在白玄自己一個人背負的事情多了,也確實是想要找人說一說,所以他並沒有一直隱瞞下去,而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楚清韻。
“那你為什麽會選擇胡亥?”
楚清韻同樣也是感覺無比震驚:“你不是與扶蘇的關係更好嗎?”
關係當然是跟扶蘇的關係好,但問題是這件事情又不是關係好就能解決得了的,隨便更改曆史那可是很可能害死無數條人命,顛覆掉無數個朝代的。
白玄心裏頭煩得要命,他也沒辦法去跟楚清韻說自己知道曆史不能隨意更改的事情,隻能隨意找了一個借口糊弄過去:“扶蘇心地太善良。”
楚清韻本來還在等著白玄的長篇大論,結果,沒想到他說了這麽幾個字之後就再也沒下文了,她頓時便愣住:“就這樣?”
白玄這下子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他應該自己憋住才對,幹嘛要隨便找人說呢?
他對著楚清韻揮了揮手:“別問了別問了,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以後再說吧。”
看得出來白玄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楚清韻也很知情識趣,沒有在這個時候繼續去煩他,隻是她心中依舊是無比好奇。
她才不相信白玄選擇胡亥的原因真的是什麽扶蘇心地太過於善良了,肯定是還有其他他沒說出來的緣由。
不過他不願意說,楚清韻也就不好追問,隻能幹巴巴地安慰他幾句不要想太多,皇上自由主張之類的話。
“哎,我都快愁死了。”白玄歎了一口氣,他哪裏不知道嬴政自然會有自己的選擇,問題是不管他選擇哪一個,都很讓人擔憂啊。
他既害怕嬴政真的聽了他的話把胡亥扶為皇帝,讓胡亥葬送掉他的大好江山,又害怕他,不聽他的話,把扶蘇扶為皇帝改變曆史。
就這麽等待了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白玄並沒有等到嬴政選擇繼承人,反而倒是得到了他駕崩的消息。
嬴政的遺詔是直到駕崩前不久才下的,看著拿到手的聖旨,月姬的臉色有些茫然:“這當真是皇上的遺詔?”
趙高沒忍住抽了抽嘴角,這是驚喜來的太突然了還是怎麽著,這不是月姬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嗎?真來了怎麽就不敢信了?
心中吐槽歸吐槽,趙高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娘娘,這確實是皇上留下的遺詔,恭喜娘娘,恭喜胡亥公……不,恭喜皇上,皇上跟娘娘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直到這一刻月姬才終於克製不住笑了出來,竟然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皇上最後還是把皇位留給她的孩子了!
這一瞬間月姬隻覺得意氣風發,最近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悶似乎也都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裏消失殆盡:“好,實在是太好了,皇上還是念著我們母子的。”
把那封遺詔抱進自己的懷裏,月姬在欣喜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得覺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