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無藥可醫 三
今日夜裏,整條街都亮著燈。
吳伏苓在準備給吳景開刀。他們家的醫術學自華佗一脈,藥石手段隻是一般,開刀手術才是專長。
烈酒,手術刀,火。
連秦時的那個機關方塊都拿去照明了。
街上保持著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但大家顯然都沒睡。
街上不遠處的神農祠中,很多人正在為吳景祈禱。
而秦時已經走了。
眼前這一幕或許很感人,但卻隻是虛構出來的表演。他可能會感動一下子,但絕不會持續太久。
當然過段時間他還會回來,畢竟機關方塊還在這裏給人當照明工具。
“醫者仁心醫者仁心。可惜這隻是遊戲裏的故事而已。”秦時下線了,發出一聲歎息。
從新聞上隻能看到一群政客的弱智行為——這他娘就是火星政府麽?自認為先進而強大,然而早就被地球領先了不知道多少。
特別是四號殖民地,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秦時照常鄙視火星政局,也照常的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卻什麽都沒做。
貌似這種行為也很值得鄙視。
“大家請盡量不要外出。飲用水燒開再喝。出門做好防護措施——”
易海溪在屏幕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大家。
他老人家真的很忙,既要研究細菌,又要去安排治療工作,還要來給大家普及防疫措施。
老醫生已經九十多歲。哪怕在二十五世紀平均壽命是一百三十個地球年,他也已經不算年輕了。
“好吧,我承認。現實中也有這種醫生。”秦時聳肩。
但這樣的醫生在火星的破政局下能有什麽好下場?遲早累死自己,或者因為和上層什麽人意見不合而身敗名裂。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無論在哪都是這樣。
如果是朝天子或者君千歲,他們或許會說一聲這樣不對,然後做點什麽。而秦時?大部分時候都隻是看著,然後發出嘲笑。
一個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其實更可笑。
“次次旁觀,但你又能跑到哪去?你究竟是謀定而後動還是沒膽量出手?”
秦時抬頭。
剛才那句話是君千歲以前跟他說過的。他們倆經常吵架,辯論,互噴。而秦時如果不胡攪蠻纏的話,輸得比較多。
“艸,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他罵了一句,然後又一次開始整理手頭上的武器,“嗬……問題是我特麽又能幹嘛?”
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旁觀者往往並非不屑去做,而是不敢去做或者做不到。
遊戲裏,天蒙蒙亮。
坐在牆角翻小說的顏紅抬頭看見吳伏苓從藥店裏走出來,然後挨家挨戶地敲門說謝謝。
看她臉上的表情,吳景應該沒死。
真值得慶祝不是嗎。
“啊,話說我們打公輸奇似乎什麽都沒有爆。”顏紅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虧了啊。”
她旁邊的墨依歪著腦袋:“為什麽這麽說?”
“嗯……”顏紅思索怎麽忽悠墨依,啊不是,是思索怎麽和墨依闡述人生的道理,“你看,人類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什麽而進化的?因為欲望……”
“你在幹嘛?”秦時走過來,伸手按照兩人的腦袋。
顏紅露出笑容:“小時時你來了啊,那你來忽悠她吧。反正我說的也是你以前忽悠我用的。”
“?”秦時疑惑了一瞬間,就看見吳伏苓朝他們走了過來。
“多謝幾位之前相救。”吳伏苓很有禮貌,然後把秦時借給他們當燈用的機關方塊拿還了回去。
禮貌往往意味著疏遠——他們之間本來就不熟。
“不客氣。”秦時說:“另外,錢是不是退一下?或者以後我來你們藥店給打個折?”
“打折就不錯。”顏紅點頭表示讚同。
滿臉疲憊的吳伏苓笑了笑:“可以啊……店裏還需要打點,我先走了。”
“早點休息。”秦時勸說她:“有事可以找我們幫忙。”
“多謝公子。”吳伏苓笑著和他告別。
同時,他伸手按住蠢蠢欲動的顏紅,“別鬧。”
想上去揩油的小紅撅嘴:“好吧。”
“你又不是沒見過妹子,墨依隨便都能玩。至於這麽色中餓鬼?你是袁術嗎?”等吳伏苓走遠後秦時吐槽。
顏紅抬頭:“袁術是路中餓鬼吧?”
“嘖。”秦時眯起眼睛,把顏紅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小紅選擇還擊,兩人頓時開始打鬧。
墨依在旁邊看著。沒兩分鍾秦時就被按住了——和武將近身戰鬥的文士那通常都是在作死。
肉搏係列的非主流文士除外。比如儒家禦射科墨家任俠派……這我們在第一章就提過。
但男人和女人貼身打鬧,哪方占便宜自然不用說。雖然秦時完全不需要靠這種方式占便宜——單身狗在此流下悲傷的淚水。
“你有心事?”顏紅把雙腿從秦時脖子上放下,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秦時聳肩,“算是吧。我站在人生的轉折點,卻看不見前進的意義。”
一臉懵逼的顏紅:“你啥時候變成文藝青年了?”
“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秦時說。
他眼中透著股迷茫。
吳景的病情穩定了下來,暫時的。
事情似乎沒有什麽改變,他還是每天躺在椅子上,櫃台後麵。而且一坐就是一整日。
隻不過他對病人的態度比原來好了很多。
而且秦時再找他聊天他不會再趕人。
“你知不知道一些伏波城的秘密?比如說城主,怨靈什麽的?”
這一張口就是讓人無法接受的內容,也不能怪吳景之前趕人。當然秦時肯定不是瞎幾把問,顏紅從吳景身上看到的城市級任務名就叫做索命怨靈李夔。
李夔是現任伏波城城主的名字。
光看這個任務名頓時就一股大陰謀的感覺撲麵而來。
“……”吳景無語了:“沒聽說過什麽怨靈,但我倒是給城主看過病。”
秦時滿意地點頭:“我就是想知道這個。”
“所以你一開始找我們就沒安好心?”吳景冷笑。
“至少沒安壞心啊。”秦時攤手:“我們肯定不是敵人就對了。還是聊聊城主的病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