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放不下
隻要秦時的刀刃車撞上去,他們兩個殘血的家夥就逼死無疑。
“死在一起,也算在一起對吧?”秦時苦笑。
這樣任務也算完成了。
可我還真高興不起來。秦時歎氣,然後讓刀刃車啟動。
“等會。”顏紅攔住了他:“我覺得應該有goodend——算了……”
話說到一半顏紅就自己放棄講下去。
她和秦時討論這個問題已經很多次了,得到的結論是一樣的。
或許確實有讓他們走到一起的更好部分,但兩人不知道,做不到,秦時也沒那麽多時間耗在這個非必要的任務上。
那就隻能順其自然。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一出悲劇。
隻要讓刀刃車向前碾過去,這個任務就結束了。
但秦時最後還是沒能下手。
“不忍心?”顏紅看他,“你不是一直把他們當數據麽。”
“數據比活人可愛多了。”秦時歎氣,算是承認了這一點:“而且沒必要親自下手……”
和蒙柳聊了這麽多回,一起進行了這麽多任務,在完全沒必要的情況下動手弄死他。秦時還真做不出來。
原因也說了,完全沒必要啊。
“切。”和蒙柳被綁在一起的呼延笛笑了:“你們中原人永遠都是這樣優柔寡斷嗎?我本來還以為阿柳是個特例。”
秦時不屑地聳肩,“說不定你以後有機會見識我的殺伐果斷——”
技能的效果結束,蒙柳脫困。
旁邊,令狐掌門和呼延娑打得正酣,局麵和蒙柳呼延笛的戰鬥很相似。
呼延娑個是輔助。哪怕九十級的她正麵戰鬥力也不弱,但相比於華山掌門,中原第一劍客,外加還是如此靠近的距離——坦白說,隻要令狐傷不手下留情或者有人來救她,呼延娑必死無疑。
“唉。”呼延笛唯一不甘心的就是連累了她的姑姑。
也連累了整個呼延家。當然她其實也不想讓呼延娑參與這件事,是她姑姑偷偷跟過來的。
更後悔的就是呼延娑。
她懷疑自己被算計了,但又感覺不太可能。畢竟這隻不過是一次隨性的行動,根本沒有可預測性。
令狐傷一劍把呼延娑劈到旁邊去,然後拿出酒葫蘆又喝了一口:“哢——”
今晚他是來看戲的,沒打算和呼延娑打生打死。至於匈奴和秦國的戰爭……他雖然打算參與,但也隻是受秦王之托來殺一個人而已。
“兩國交戰造成的悲劇多了。也不差你們這一對苦命鴛鴦。”令狐傷似乎是心有所感,“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們走吧,去西域以西,眼不見為淨。”
這個主意秦時也說過,但蒙柳和呼延笛都是放不下國家的人。
今天就更別提了。前兩天剛剛在你家鄉搞過屠殺的人,你今天就和他遠走高飛?賤不賤啊?
“笛兒,我們走。”呼延娑麵色非常差,從地上爬起來後馬上招呼侄女離開。
已經耗盡全部法力,外加隻剩一絲血皮的呼延笛對姑姑笑了笑,“您先回去吧。”
說著,她往蒙柳懷裏一躺。
“好好好。”呼延娑冷笑兩聲:“既然你一意求死,姑姑也攔不了。”
這位大巫轉身離開,顯然是真的不想管呼延笛的事情了。
顏紅欲言又止。
“喂,你還不下手嗎?你屠我家鄉的時候不是很利索嗎?”呼延笛抬頭看著蒙柳。
“泉台血祭,百萬人慘死。”旁邊秦時忽然插嘴:“鹿原一敗,十萬秦軍被坑殺。馬邑謀敗,匈奴屠城——彼此彼此。”
他將匈奴和秦國之間在遊戲劇情裏的幾件往事講了一下,果然還是匈奴的罪行更多,秦國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防守反擊。
這是在勸人動手,還是那句話,長痛不如短痛。
蒙柳低頭,親了呼延笛一口,結果被她狠狠咬一下。
刀起,刀落。
屍體被他抱在懷裏,久久不肯放下。
“你是男人,你不能隨隨便便的一死了之。”秦時站在他身邊,“呼延笛累了,想要逃避……那就成全她——你是這麽想的吧?”
旁邊的令狐傷拎著酒葫蘆過來:“這個結局我非常不滿意——”
說著,他打開塞子,把酒液侵倒在呼延笛的屍體上,還有蒙柳的刀上。
濁酒洗血,了以祭魂。
“叮,任務:羌笛楊柳已完成,點擊查看獎勵。”
“往生酒,黃泉水為原料釀造的。”顏紅跟秦時小聲說:“呼延笛的靈魂被留了一部分在刀上。”
秦時撇嘴:“嘖,這個結局……我也很不滿意。你有什麽好的創意嗎?我倒流回半小時前再來一次。”
小時時當初甚至連呼延笛講得故事都沒怎麽認真聽。
“沒有。”顏紅歎氣,她倒是聽了呼延笛講的那個故事。懷春少女一般來到秦國境內旅行兼打探情報的呼延笛碰到了一邊練刀一邊寫詩的蒙柳,兩人後來又巧遇了邪道鬼修,同生共死了一番。
直到蒙柳問呼延笛來曆,打算上門提親之後,她才歎息著說出真相,然後被蒙家人抓起來。
最後蒙柳偷偷送呼延笛出了玉門關。
這個故事中,或許沒有誰對不起誰,有的隻是造化弄人。
令狐傷在漸漸亮起的晨光中一邊哼歌一邊離開了。連打了大半個晚上的呂溫和攣鞮軍那邊也沒了聲息,似乎是停戰了。
“走了。”蒙柳把自己和呼延笛手上的戒指摘下來,“輕王侯,這個送給你們。祝你們不會像我們一樣變成悲劇。”
“當然不會。”秦時伸手牽住顏紅的手:“注意你那把刀的變化……我們先走了。”
話說兩人床都上過,但牽手一起走走的次數卻寥寥無幾。這樣一牽總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們隻有四五歲的時候才會這麽幹。
通常情況,能牽著手在街上走,那就說明這一對男女確認關係了。
或許是真的受到了觸動,秦時連獎勵的那兩個戒指和樂譜刀譜都沒看,轉身跟在令狐傷後麵回營了。
蒙柳抱著呼延笛的屍體不知道去了哪。
續吳起之後又一個殺妻證道的狠人——雖然說原因不一樣,但過程是類似的。真正的區別在於呼延笛本身就想這樣死在蒙柳的刀下。
戰鬥中,他的刀上多了幾個缺口,每當有風吹過,都會響起如樂曲般的脆響。
仿佛一曲羌笛在吹奏著過往。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