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堅不可摧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秦合隻覺得一顆心痛到了極點。
他從小就跟著冷軒長大,看著他如何一點點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為冷家堅不可摧的家主,整個海城的王!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上司是這樣驕傲的一個男人,何曾會因為一個女人變成今天這樣?
可如今,他卻是為了陶詞,連一向最引以為傲的槍法,都再也用不上了。
為了陶詞,值得嗎?
秦合很想要問一問冷軒。
可是對方這些日子以來所作出的一切,卻是將所有的答案都已經解答。
再多問,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冷總,您明明為夫人做了那麽多!為什麽……為什麽從來不在夫人的麵前說起?”秦合的目光停留在冷軒的手腕上,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若是夫人知道了您為她做出的一切,也就不會對您這樣的態度了。”
冷軒幽黑的眸子,此刻是一片死寂,完全不複平日裏的意氣風發。
漫長的沉默,就在秦合都甚至以為冷軒不會開口的時候。
男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低沉,喑啞。
“我……傷害她太多了,這些都是我欠她的,她即便是恨我,也是應該的。”
秦合目光複雜地注視著冷軒,他何曾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用這樣低沉的語氣說過話。
而這個時候,冷軒撐起身子從地上坐起了起來,一雙眼底黑眸沉沉,蘊藏著無盡的怒火,聲音冰冷的開口說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我要知道今天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竟然敢在我的後麵動手。”
聞言,秦合也正了正神色,開始冷靜的分析起最有可能在背後做出這一切事情的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沉思道:“會不會是孟家?這段時間冷氏威壓太過,孟知鶴若是想不開,也是有可能想要拚死一撲的。”
冷軒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這段時間以來,孟家的確是被圍逼到了極點,可是按照他對孟知鶴的了解,如果還有一線生機,他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冷軒涼涼說道:“孟家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更何況現在有了季家給他做後盾,他不會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做出這樣蠢的事情!”
秦合心頭一沉。
的確,若是孟家在這個時候動手的話,恐怕也太過於顯眼,沒有人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
隻是,能夠在海城對冷軒動手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不過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才需要讓人好好的思量一番。
……
而就在這個時候,孟知鶴的書房送來了一份文件,上麵赫然許多年前留存下來的義工名單。
因為時間已經太過於久遠,那份裝著文件的牛皮紙袋已經變得有些漸漸泛黃,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出現了破損。
“少爺,老奴找了很多地方,終於找到了有關那天去醫院做義工的資料,現在就在袋子裏麵。”
就在心底的疑惑終於將要獲得解答的時候,孟知鶴看著眼前的這個牛皮紙袋,卻是突然感到有一絲退卻。
手臂上像是被人綁住了千斤重的鐵石一般,任憑他怎樣努力,都不能夠抬起手來。
“你先……出去。”孟知鶴終於是顫抖著開口,向來沉穩的聲線,在這一刻帶著幾分顫意。
管家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見孟知鶴已經這樣吩咐了,便十分識趣的轉身退了出去。
等到室內重新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孟知鶴這才緩緩抬起手來,拿過那份被管家放在桌上的文件袋。
看著上麵被纏繞住的細線,他隻覺得一顆心“砰砰”跳的有些厲害。
當年離開之後,他曾經試過回去找過她,可是來醫院做義工的人,是外麵的慈善機構過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留存下來檔案記錄。
他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唯一記得的就是在她的手腕上,帶著一條月牙形狀的手鏈。
所以當他在冷軒的身邊看到隋媛的時候,第一眼就發現了她手腕處帶著的手鏈,正是當年她手腕上帶著的那一條!
可是……如果當年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隋媛呢?
孟知鶴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惶恐,明明真相都已經近在眼前,可是他卻越發的不敢打開手中的這個袋子。
不!陶詞會彈那首曲子隻不過是巧合,當年那個人一定是隋媛,手鏈都在她的手上,又怎麽會有假呢?
孟知鶴心頭一橫,猛的打開了眼前的文件袋。
那些印著的義工資料,都全部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的目光從那些名單上麵一一掃了過去,期待著能夠從那中間找到隋媛的名字。
可是從頭到尾,都始終沒有。
唯有在最後一欄的時候,突然躍然在紙上的陶詞兩個字,一下子落入了他的眼中。
而在相對應的那欄上麵,正好是年輕時的陶詞,在她的手腕處正好就是那一枚帶著月牙的手鏈。
清晰,刺目。
孟知鶴猛的睜大了雙眼,修長的指節死死地握著那張紙,目眥欲裂,仿佛是恨不得要將那張紙瞪出一個洞一樣。
原來,原來竟然是陶詞,真的是她……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她……”孟知鶴從椅子上麵站起身來,暮光之中全部都是難以置信,“為什麽偏偏那個人是陶詞?為什麽偏偏是她!”
孟知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聲音裏麵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
他用盡心思去保護的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都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個她,而他費盡心思去傷害的人,才是當年那個在醫院裏麵對他溫柔相待的女孩。
原來,他竟然錯了這麽多年!
“竟然是她……是陶詞……”
孟知鶴苦笑著說道,但是眼角卻漸漸有一滴淚緩緩滑落下來。
突然間,他隻覺得心口一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落在高級的羊毛毯之上,鮮明的對比,是那樣的刺目。
孟知鶴捂住胸口,緩緩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