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鬱結於心
擔心吵到一旁正在睡覺的陶然,陶詞趕緊一下掛斷了電話,將手機切換到短信頁麵,快速的回了一條信息。
“下來了。”
看著冷軒收回了手機,陶詞這才轉身出門。
既然對方今天跑到這裏來,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管有什麽事情,她都得好好的處理才是。
下樓之後,陶詞看到冷軒,有些沒好氣的說道:“找我幹什麽?”
冷軒看著她,黑眸沉沉道:“我爸媽要見陶然,所以我要將她帶回冷家。”
“不可能!”陶詞果斷的拒絕,高聲道:“冷軒,然然她不喜歡你,是不會跟你一起回去的!再說了,你真的覺得然然會跟一個害死他外公外婆的人一起回去嗎?你就是一個殺人犯!有我在這裏一天,你休想帶走然然!”
絲毫不加掩飾的指責,讓冷軒的心底不由深騰起一股怒氣。
但想起那天陸子風在辦公室裏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我媽昏倒了,醫生說是鬱結於心,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讓然然留在她的身邊。”
聞言,陶詞不由得怔了怔。
冷軒開口向她解釋,這倒是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他心裏住著的那個人是隋媛,所以即便是她從前有再多的質疑或者是問話,他從來都不會理會她,跟別提主動向她解釋。
如今為了要回陶然,倒還真是稀罕。
陶詞嘲諷一笑,說道:“冷軒,如果你媽這麽想要抱孫子的話,你應該再去找另外一個女人,給你們冷家生一個孩子,又何必要跟我爭搶然然呢?你捫心自問,每每看到然然的時候,難道不會想起被我害死的隋媛嗎?她在冷冰冰的地下,可你卻和那個害死她的女人的女兒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難道你不會對隋媛心生愧疚嗎?”
冷軒一直緊握成拳的指節已經開始漸漸泛白,額角的青筋開始隱隱作跳,仿佛是在極力控製自己不掐在陶詞的脖子上一樣。
看著他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陶詞卻是麵無表情的勾了勾唇,冷聲道:“冷軒,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隻不過一提起隋媛的名字,你就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後快。就你這個樣子,你叫我怎麽能夠放心把然然交到你的手上?”
說完,陶詞不願意再和他做過多的糾纏,直接就準備轉身離開。
而冷軒卻是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以一種囚禁的姿態,將她整個人困在他和車之間。
兩個人所隔的距離甚至不過咫尺,陶詞甚至都能夠感受得到冷軒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耳畔的感覺,炙熱而滾燙,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朝著她整個人襲了過來。
“冷軒!你在幹什麽?放開我,你快放開我!你要是再這個樣子的話,我可就要報警了!”
陶詞開始拚命的掙紮起來,想要擺脫冷軒的懷抱。
“報警?”冷軒眼底閃過一絲輕蔑,嗤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誰敢來抓我!”
冷汗從陶詞的額頭一顆一顆的滑落了下來。
她怎麽就忘了,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一個瘋子,他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今天自己說這樣的話,也實在是太過於大意了。
要是出了什麽事情,然然還那麽小,又應該怎麽辦?
大約是看出來了陶詞眼底的恐懼之色,冷軒的唇角緩緩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他緩緩壓低了身子,整個人貼近陶詞的耳畔,低聲道:“你以為你背後有了唐家作靠山,就可以什麽都不顧忌了嗎?我告訴你,現在唐家正在競爭政府一個有關於地皮的項目,對於他們乃說至關重要,也就是在這裏能不能夠立腳的根本。若是我從中動點手腳,恐怕唐家隻能夠重新回到國外去。”
陶詞猛的抬起眼,怒視冷軒:“你什麽意思?”
冷軒輕笑:“如果你不想要因為你的緣故而害得唐家不能立足的話,那麽你就最好按照我說的做。”
陶詞垂眸,纖長的眼睫如同蝶翼一般輕顫。
她知道,自己這些年以來已經給唐家填了不少的麻煩了,其實唐家這次回國,也有很大一部分她的緣故在。
若是在這樣一個緊要的關頭,因為她的個人原因,而害的這次生意失敗的話,那麽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原諒自己的。
“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陶詞死死的咬住牙,才能夠勉強控製住自己抖的不那麽厲害。
但她知道,自己此刻臉色一定是蒼白的難看。
就好像是被水打濕了的白紙,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是平滑如新,可是則已經有了無數的細小裂痕,隻要輕微一碰,便會立刻碎裂成無數碎片。
看著她這樣一幅強撐的模樣,冷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暗色。
不知道從何時起,從前那個會仰著頭給他說話的驕傲少女不見了,轉而變成現在這個看見他便是豎起滿身尖刺的陶詞。
她對於他的抵觸,就好像是給自己樹立起來的一道保護屏障,仿佛隻要讓自己牢牢的蜷縮在這道屏障後麵,就不會受到傷害。
冷軒想起那天陸子風說的那些話,不由自主的微微鬆開了陶詞幾分。
“有關於陶然的事情,我可以退步。”冷軒鬆開陶詞,凝視著她說道:“我先把她帶回冷家,等我媽的情緒平複了下來,我會孩子送回給你的。”
陶詞看著他的眼睛,遲遲沒有說話,隻是從眼底深處透露出來的戒備和警惕之意卻並沒有消散而去,但態度較之於剛才已經是核軟了許多。
冷軒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她是聽進心底裏麵去了的。
“我會給你時間好好思考的,明天天亮之前給我個答複。”
說完,冷軒就開著他那一輛造價不菲的黑色蓮花駛離了此地,流暢黑色的車聲無聲的融入了夜色之中,很快的便消失不見。
雖然冷軒已經離開了,可是他剛剛留下來的壓迫卻遠遠沒有消散。
陶詞並沒有立刻上樓回去,她默默的蹲下身子,將頭埋於膝蓋之間。
呼嘯的夜風不斷的從她的袖口處灌進衣內,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吹成冰雕一樣,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已經開始漸漸的麻木。
可陶詞卻並不感到難受,她隻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才微微的感到了舒適許多,整個人的心也變得寧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