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護城大陣破
距離最近見到張光祖的那一次,還是去華雲宗給柳雲飛吊唁的那次,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六七年。
六七年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對於一個普通凡人蛻變成修者而言,卻是能夠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光祖就是這樣,在百毒門修煉的這些年,各方麵都和之前有了根本性的不同,如果不是對他印象特別深刻,再次見到很難認出他來。
王玨就不同了,他對酒糟鼻子太熟悉了,更是由於和對方有著深仇大恨,對張光祖的印象已經深刻到骨髓,就算再多年不見,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就好比眼前的情況,即使張光祖不是和蜈蚣在一起,王玨也能認出來,除了酒糟鼻子外在的形象外,他的靈魂氣息更是讓王玨銘記在心。
遠遠看見張光祖的一瞬,王玨頓時莞爾一笑,通過對方的靈魂氣息判斷,酒糟鼻子不是自己的對手,雖然酒糟鼻子掌握絕世毒功,但他有解毒丹,剛好能克製張光祖的奇毒仙術。
按照王玨以往的性格,此刻仇人見麵,立馬就會衝上去將其擊殺。
隨著多年的修煉和曆練,王玨已經成長起來,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此刻毀了牛長河的王府、並且擊殺了對方才是首要任務,其他的,都要為這件事兒讓路。
見到仇深似海之人,卻又不表現在臉上,從這一點上也能充分說明,王玨成熟了。
“酒糟鼻子來的挺及時,我該去辦我的事兒了,這裏就交給他了,張光祖,你可別讓我失望。”
看著向王府飛速趕來的兩人,王玨嘴裏輕聲自語著,說罷迅速回身,抬腿落步之下,身影出現在完蛋·野驢的府邸上空。
“王玉道友,那邊發生了什麽情況?”
王玨出現的一瞬,立馬引起了守護野驢府邸的那些士兵注意,士兵不敢和王玨搭訕,還是那個將軍,奓著膽子向王玨詢問起來。
“牛家老王爺府邸遭襲擊了,死了好多的人,我看牛家老王爺要夠嗆啊!”王玨對這個將軍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保護老王爺啊!可如果我們去了,這邊怎麽辦啊!我們老王爺如果怪罪下來,也吃罪不起啊!”
其實不用王玨向他說明情況,這個將軍不傻,牛長河王府的慘叫聲早就傳進了耳朵,玄雷的轟鳴聲更是傳遍了整個城池。
這個將軍裝傻充愣,故意向王玨征詢意見,不過是想讓王玨做個證人,一旦拉褲子怪罪下來,讓王玨出麵給拉褲子澄清。
這個將軍的小聰明玩兒的挺好,牛長河那邊有了危險之後,自己馬上帶著人過去保護,一旦事情平息下來,論功行賞之後,自己沒準能平步青雲。
這位將軍很想立馬帶人衝過去,但,因為他的職責是保護野驢叔侄,擅離職守是死罪,所以,他想去還不敢。
“這兒有我呢!你想去就去吧!沒準救駕有功,還能升遷發財呢!”
將軍剛說完,王玨立馬蠱惑他快走,那邊蜈蚣和張光祖已經飛向牛長河的王府,稍微一耽擱,一旦張光祖施展了群攻仙術,這邊想去也不行了。
“那就多謝王玉道友了,如果老王爺怪罪下來,還請道友在老王爺麵前替我美言幾句。”將軍說完,朝著王玨連連抱拳。
“趕緊去吧!再晚點就隻有給牛長河收屍了。”見將軍還要廢話,王玨再次催促道。
將軍不敢說話了,扭臉向牛長河王府看了一眼,就這麽一小會兒,那邊的大火已經衝天而起,甭說離得這麽近,就算幾十裏之外都清楚的看見。
“弟兄們聽我命令,馬上去救火救人,誰衝在最前有重賞,誰救的人多有重賞。”
將軍飛到半空,指著大火之處對手下的士兵說著,這叫戰前動員,不遠處的大火就是戰場。
將軍一聲令下,加上寥寥數語的戰前動員,一萬士兵頓時騰空而起,如飛蛾補火一般,朝著不遠處的牛長河王府飛奔而去。
一萬士兵眨眼衝到了事發之處,果真如將軍戰前動員一樣,迅速衝進了火場,有的士兵撲向受傷的王府人員。
“師弟,王玨真夠狠的,嫌王府的人不夠多,又從別處弄來了上萬人,這是給你即將施展的仙術造勢。”
蜈蚣師兄弟離牛長河的王府稍微遠一點,向這邊飛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對麵飛來的一萬士兵,看到這一幕,蜈蚣頓時有感而發了。
“來的人越多越好,不然就有點對不起血雨腥風,師兄站到我身後去,我馬上施法,完事也好快點離開此地。”
兩人剛到王府上空,張光祖決定馬上辦正事兒,現在不是大發感慨的時候,要發感慨也行,可以在回去的路上。
“師弟放心施法,有師兄護法萬無一失。”蜈蚣答應了一聲,當即後退一步,站在了張光祖身後。
“來人,先撲滅庫房的大火!”
張光祖正準備施展腥風血雨的時候,身下的王府內傳出了一聲大吼,酒糟鼻子低頭一看,原本嚴肅的表情頓時露出來笑容。
“來的真是時候,喊叫的那人應該就是牛長河,牛長河能死在我的手上,這次的蠻荒之地之行沒有白來。”張光祖對蜈蚣說道。
“沒錯,那人應該就是牛長河,我懷疑他是不是讓豬油蒙蔽了心智,大半夜身穿王袍頭戴王冠,好像怕我們不能認出他來。”
順著喊叫聲向下看去,蜈蚣同樣一眼發現了牛長河,像蜈蚣說的一樣,牛長河身穿一身正裝出場了。
“庫房裏肯定都是元石,可惜了,很可能讓這把大火燒成灰燼。”張光祖感歎道。
酒槽鼻子說的沒錯,元石或者靈石不是很堅硬,遇到眼前這般大火,立馬就會化為灰燼,即使沒有受損,稍後一旦施展了腥風血雨,也會瞬間被劇毒侵蝕。
“可惜是可惜了點,不過沒辦法啊!我倆總不能下去搶元石吧!嗬嗬!”蜈蚣嗬嗬笑著,明顯在和張光祖開玩笑。
“收拾下麵這些人不用腥風,隻要血雨就足夠了。”
酒糟鼻子雖然再和蜈蚣說話,手上卻是沒有閑著,眨眼間完成了掐訣,隨即向麵前的空中點手一指。
張光祖點出一指的瞬間,牛長河王府上空忽然凝聚了一片雲,一片猩紅色的血雲。
此時正值午夜,這片籠罩了整個王府的雲,看起來黢黑無比,如果是在白天有人見到,估計立馬就被嚇死。
血雲凝聚出來的一瞬,當即化作數之不盡的血滴,向地麵上滴落下去。
就像張光祖對蜈蚣說的,他施展的沒有腥風,隻有要人命的血雨,血雨滂沱,朝著王府內的兩萬餘人傾瀉而下。
“下雨了,真是一場及時雨,正發愁需要耗費無盡元力滅火呢!這場大雨就來了。”
許多士兵正在滅火,三座宮殿燒起了滔天大火,並不是說滅了就能滅的,需要修者耗費太多的元力,通過施展法術將元力轉化成雨水,用雨水來澆滅大火。
血雨頃刻間淋濕了身體,所有人都抬頭看向空中,直接用自己的臉迎接血雨的降臨。
“哎呀!兄弟,你臉上的皮都掉了!你怎麽能這麽馬虎大意,臉皮讓火燒沒了都不知道。”
兩萬餘人抬頭看去的同時,血雨瞬間打濕了臉,然後很自然的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手抹過之後,整張臉的皮頓時脫落了。
“哈哈!你還說我呢!你的臉皮也都沒了,看著你好嚇人啊!骨頭都露出來了。”另一人向開始說話的那人嘲笑了起來。
“我發現你是死不要臉了,臉皮沒了也就算了,你啥時候把衣服都脫了?我的媽呀!我看見你的心髒了,兄弟你死定了。”
兩人一問一答的聊天中,透露了腥風血雨的恐怖,渾身的皮都被劇毒腐蝕掉了,竟然不覺得一點疼痛。
這兩人說了幾句話的時間,不但全身的皮膚都被腐蝕掉了,眨眼間腐蝕掉了血肉,整個人的外表,隻剩下了一具骨頭架子。
更為恐怖的是,兩隻眼還在森白的頭骨內,胸骨內的心髒還在撲撲的跳動。
“我的媽呀!我怎麽會變成了這樣?”經人提醒,有人立馬低下了頭骨,眼眶裏的眼球四下一看,當即自己看見了自己的心髒。
“噗通!”
適才大叫的這位仰麵摔倒,身體隻剩下了一具完整的骨頭架子,骨頭架子內有完整的內髒,倒下去的一瞬,內髒立馬化為烏有。
眨眼間,骨頭架子摔在地上,當即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到周圍的地麵上。
‘嘔!’
百丈高空中,蜈蚣施展完仙術血雨後,迅速拿出來兩塊元石補充元力,低頭看向王府內,看見如人間地獄一般的慘狀,忍不住一陣幹嘔。
“師弟,先忍耐一會兒,牛長河一死,我們立馬離開突兀城。”張光祖身後,蜈蚣對他說道。
“牛長河眼看就快不行了,大師兄,你先找找王玨弄出來的出口,這裏馬上就完事兒了。”張光祖兩眼盯著牛長河,嘴上對蜈蚣說道。
張光祖說的沒錯,牛長河沒能躲過此劫,此時的這位蠻荒之地王者,和那些死了的人一樣,身體隻剩下了一具骨頭架子。
隻是牛長河的這具骨頭架子沒有倒下,頭骨高高揚起來,眼眶內的兩隻眼球向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