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亂葬崗
宇文昭下了馬車，交代禦林軍的首領帶領其餘人先行回去，手背在身後，不緊不慢的大步走進鳳來樓。
穆瑤迦愣了下還是反應過來，動作利落的下了馬車跟上他。
進了鳳來樓，宇文昭報了一長串的菜名，之後包廂陸陸續續有小二端著盤子進來，沒一會就把桌子給擺滿了。
穆瑤迦被香氣誘的食欲大振，也顧不得大小姐做派了，半眯著眼享用起美味佳肴來。
倒是宇文昭並不動筷子，隻點了一壺上好的毛尖，自斟自飲著。時不時看她一眼，隻把穆瑤迦看的小臉都漸漸變得緋紅。
這個男人突然來鳳來樓，就是為了請她吃東西嗎？
“別看了！吃東西！”穆瑤迦佯裝凶惡，故意瞪他。
“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宇文昭饒有興致的挑眉問她。
“我、我就知道！”穆瑤迦惱羞成怒。
“你不看我，是不可能知道我在看你的，所以……”宇文昭暗了暗眸子。
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麽，穆瑤迦急忙打斷:“我是在看窗外的風景！”
見男人目光越來越深幽，穆瑤迦也知這借口實在太拙劣，隻好假裝鎮定的轉移話題:“伯遠侯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還有其他證據嗎？”
提到正事，宇文昭正經起來，沉著臉:“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穆瑤迦怔住。
伯遠侯的案子刻不容緩，宇文昭到底有什麽辦法？
吃完飯，天色也漸漸昏沉。不等穆瑤迦提方才的事，宇文昭就主動領著她離開鳳來樓。
暮色朦朧，華燈初上。
等宇文昭在一棟樓前停下來，穆瑤迦才抬頭發現，這裏是紅綢曾待過的地方……紅樓。
許是發生了命案，紅樓近來的生意很是慘淡。幾個穿著鮮豔的鶯鶯燕燕在大門口花枝招展的招攬客人，卻是神色灰白，沒太多精神。
看到宇文昭毫不猶豫的走過去，穆瑤迦心裏劃過一絲煩躁。
這個男人來青樓做什麽？難不成也想快活一把？
她心裏莫名像是堵著什麽，大步跟上去。
宇文昭出手十分大方，拿出一張銀票就對著幾個青樓女子勾唇:“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包廂。”
三個女人眼睛一亮，諂媚著接過銀票:“公子客氣了，這邊請。”
穆瑤迦覺得這一幕實在礙眼的很，咬了咬唇不想再走過去。
不想宇文昭卻是轉身，主動牽住他的手，緩步進去青樓。
男人溫暖的大手厚實有力，穆瑤迦掙紮了一下發現沒有用，隻能默默跟在他後麵，心情卻莫名好了不少。
其餘幾個青樓女子麵麵相覷，哪裏敢說什麽。這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就是不論帶誰進去，她們也不敢多說一個字的。
進了包廂，幾個青樓女子爭先恐後給宇文昭倒酒。
“公子，我們紅樓的酒最是正宗，您今個可要嚐一嚐。”
“公子，要不要奴家給您唱個小曲？”
穆瑤迦坐在一邊，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尤其是看著那些女人貼在宇文昭身上，心裏別提多別扭了。
他到底想來這裏做什麽？
宇文昭沒有看那杯酒，而是似笑非笑又放了一張銀票在桌子上:“本公子有事想問你們，不知道哪位美人能回答？”
看著桌子上那張銀票，其中一個穿著綠衣服的女子眼疾手快，立刻拿在了手裏，嬌聲一笑:“公子，有什麽話你就問吧。”
宇文昭恢複往常神色，淡淡問:“最近老鴇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談到老鴇，幾個人都有點噤若寒蟬。但是剛收了錢，女子不可能什麽都不說，於是猶豫半天才開口道:“前段時間，我看到媽媽半夜去錢莊，找了吳掌櫃。”
“她找吳掌櫃做什麽？”宇文昭繼續問。
聽到這，穆瑤迦大概明白今天他來的用意了。之前老鴇在堂上其實沒有說更多的實話，雖說查出了行賄一事，但她根本沒將背後之人是誰說出來。
現在她人又被關押在了牢房，想要撬開她的嘴，肯定不容易。難怪這個男人要來紅樓，原來如此。
穆瑤迦心裏漸漸輕鬆下來，不再抵觸與這些青樓女子接近，而是認真聽下去。
女子與其餘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後才壓低嗓音道:“我聽說，媽媽是向吳掌櫃買了一座莊子。”
“莊子？”宇文昭眯著眼。
女子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大概是想搬出去吧，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宇文昭沒有在紅樓耽擱太久，立刻就帶著穆瑤迦前往牢房。
為了防止他們串供，離開之前，宇文昭特意吩咐衙門的人，把兩個證人分開。
進了地牢，視線有些昏暗。隻有燭光微微亮著，似乎能聽到有犯人在竊竊私語。
穆瑤迦能明顯感覺到有好奇、打量的視線在她身上，但她沒有理會，跟著宇文昭徑直走到最後一個牢房，那裏關押的正是老鴇。
“大人。”見到宇文昭，一直在麵壁思過的老鴇慌慌忙忙轉過身來，跪在地上。
宇文昭慢條斯理的笑了下:“紅姨，到現在還不願意說實話嗎？”
紅姨是老鴇對外的綽號，至於她的真名，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紅姨心虛垂下眼，支支吾吾:“大人，我該說的都說了，真的沒有再隱瞞。”
“哦？”宇文昭直視著她的眼睛，冰冷無情。
紅姨心裏又慌又亂，也不知該怎麽才能把謊言給圓下去，隻能憋紅了眼睛，跪在地上痛哭求饒:“大人，奴家真的隻是一時糊塗，求你放了奴家吧。”
“哪又有誰願意放過紅綢呢？”宇文昭淡淡出聲。
之後，不等紅姨開口，他繼續道:“紅綢在你的青樓做了那麽久，現在卻無辜死於別人手中。若是她在天有靈，怕是要來找你。”
紅姨雖說不相信鬼神一說，但被他這麽下嚇，心裏卻更慌了。
“聽說你還在吳掌櫃那買了莊子，怎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冷淡的嗓音帶著壓力，讓紅姨額頭冷汗涔涔。
宇文昭忽地笑了:“你知道你現在唯一的生路是什麽嗎？”
紅姨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半天才說出幾個字:“是什麽？”
宇文昭直直盯著她:“拿出行賄之人收買你的證據，抓住真相。屆時皇上也會念在你檢舉有功的份上，饒你不死。”
紅姨沒說話，隻是顫動著嘴唇，臉色慘白。
宇文昭知道得再一把火，這個女人才會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