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喬裝成功
伯遠侯也不想這事鬧大,對下人們使了個眼色,就領著宇文昭和身後的禦林軍進去。
沒一會,整個大堂都被禦林軍的人站滿,氣氛詭異而又嚴肅。
下人們噤若寒蟬,紛紛退避三舍。
宇文昭坐在主座上,見伯遠侯剛要坐下,忽地慢悠悠開口:“想必侯爺很清楚,本官這次來,是為了歌姬紅綢一事。侯爺身為涉案人員,理應與尋常犯案的平民一樣。見到本官,需得下跪。”
伯遠侯臉色變了變。
他知道這宇文昭是宇文侯府的嫡子,出了名的性格陰晴不定。但他好歹是封爵的侯爺,怎可給他這個黃毛小兒下跪,說出去讓人恥笑!
伯遠侯忍下怒氣,冷哼一聲:“宇文大人,本侯可不是罪人!你事情沒調查清楚,就不要血口噴人!依照我國律法,大堂之上,皇室子弟可坐著旁聽。”
宇文昭又笑,沒有與他多辯論,淡淡然:“侯爺言之有理,來人,給侯爺賜座。”
很快,就有下人搬來椅子,放在伯遠侯麵前。
伯遠侯哪裏在府上受過這種氣,偏偏發作不得,隻能硬生生忍下去,等事情解決再發飆。
“侯爺,本官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調查此案,在開堂之前,侯爺還有什麽想說的?”
伯遠侯強裝鎮定,不動聲色:“本侯相信宇文大人會秉公辦理這件案子。”
宇文昭眸光漸冷:“侯爺放心,本官絕不會徇私枉法。”語落,他開口命令:“來人,把宇文小世子帶上來。”
“是。”
伯遠侯臉色再次大變。
宇文家這個小世子竟然被找到了。
沒一會,禦林軍帶著還未養好傷的宇文小世子進來。少年一身素色長袍,臉色慘白,雖說休養了幾天,還是有些弱不禁風,時不時咳嗽幾聲。
“大人。”
“來人,賜座。”宇文昭淡淡出聲。
聞言,伯遠侯立馬不高興了,眉頭緊皺:“宇文大人,他一個犯人,怎麽能……”
“哦?誰說他是犯人?”宇文昭笑的別有深意:“剛剛侯爺也說了,皇室子弟是有權坐在一旁聽審的。既然本案還未查清真相,宇文小世子也算不得犯人。”
伯遠侯被他的話一噎,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隻好咬碎了牙,把這憋屈往肚子裏吞。
宇文昭擺明了是想要和他過不去!
宇文小世子點點頭,在伯遠侯對麵坐下。
現場氣氛霎時又有些詭異起來。
半響,宇文昭從禦林軍手裏接過一個卷宗,輕放在桌子上,開口:“這是之前縣太爺和仵作的證詞,本官已經看過了。仵作說,紅綢是溺水而亡,時間恰好是她離開青樓之後沒多久。”
伯遠侯早早買通了關係,眼下並不慌張,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定然是有人想要強迫威脅她,所以她才一時氣急,跳湖自盡。當時,宇文小世子就在現場,想必對這事也有耳聞。”
他話裏有話,顯然是將自己撇了個幹淨,絲毫不提自己也曾出現在青樓的事。
宇文小世子暗暗捏緊拳頭,有些忍不住的插了句嘴,滿是譏諷:“看來侯爺是貴人多忘事,自己做過的事都不記得。”
伯遠侯充耳不聞,隻當他在自言自語。
宇文昭知道宇文小世子心裏不甘,畢竟被冤枉了這麽久,哪能咽得下這口氣。但為防打草驚蛇,他還是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
宇文小世子會意,偏過視線不再說話。
“不瞞侯爺,我已經派人將那日樓中的老鴇和證人都請了過來,現在就在門外,不知侯爺可想見一見?”
宇文昭勾唇。
伯遠侯不知道他安的什麽心,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拒絕,隻好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既然宇文大人已經安排好了,那就帶進來吧。”
心裏早有預料,宇文昭吩咐把人帶進來。
沒一會,身著豔麗長裙的老鴇就款款走了進來。雖麵容上不難看出細細的皺紋,但仔細推敲,還是有幾分風韻猶存。在她身側,一身書生裝扮的月袍男子麵容普通,拿著把折扇,倒是有些附庸風雅的味道。
“見過兩位大人。”一男一女的嗓音同時響起。
宇文昭並不拖泥帶水,立刻發問:“老鴇,當日青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你且說來聽聽。”
女人嬌滴滴開口,像是在暗送秋波:“大人,奴家之前不是已經交代過了。紅綢和往常一樣,在她自個屋裏彈琴,之後就沒動靜了。等我派人去找她,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聽你的意思,你並沒有親眼見到紅綢是嗎?”宇文昭打開桌子上的卷宗,翻到老鴇證詞那裏。
“回大人的話,是這樣沒錯。”老鴇盯著宇文昭那張臉,就像是餓狼看到一塊大肥肉,實在是滿意的很。
“那你之前在縣太爺那裏的證詞,怎麽說是紅綢跟著宇文小世子走了呢?”
老鴇一時被宇文昭冷峻的麵容吸引,這才反應過來,臉色一變,連忙補救:“我是聽別人說的。”
“聽誰說的?”宇文昭步步追問。
“是紅綢的貼身婢女!”想到那個黃毛丫頭已經回鄉探親,老鴇立馬把責任推過去。
伯遠侯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裏的不對勁越來越重。老鴇和其他證人他已經收買過了,宇文昭為什麽又要再審一次呢?
“知不知道在本朝,什麽是欺君之罪?”
宇文昭漫不經心又笑,語氣暗藏危險:“宇文小世子是皇室宗親,你們說謊害他,查出來後,可不是簡簡單單進衙門的事,而是要殺頭。”
這最後兩個字,一字一句,咬的極重,總算是讓老鴇的臉色變了。
“大人,我、我說的都是實話。”老鴇死鴨子嘴硬。
“是嗎。”宇文昭輕飄飄兩個字,直接對禦林軍使了個眼色:“去吧紅綢之前的貼身丫頭帶過來。”
聽到這,老鴇坐不下去了,她血色盡失,連忙破聲叫道:“大人!我、我說實話!”
伯遠侯心裏一咯噔,已經料到老鴇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
“其實奴家並沒有看到紅綢跟誰在一起,之前那樣說,不過是聽的坊間傳的流言蜚語……”老鴇戰戰兢兢,急忙將實話說出來。
宇文昭臉色漸冷:“沒有親眼見過,還一口咬定,莫不是背後有人教你?”
“奴家、奴家……”老鴇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宇文昭冷笑一聲:“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滿嘴謊言,你讓本官怎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