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虛以委蛇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州長說了還不如不說,他們兩個早就已經知道今天回不去,並且已經知道,短時間之內州長是不會放他們離開的。
他如今還非要多此一舉的說一遍,究竟是什麽意思?
路逍有一點看不明白,不過現如今他就是一個看客,好好的坐在旁邊,看著就是了。
路遠也愣了一下,很明顯沒有看出他的意圖,不過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這我確實知道,之前你就已經說過,對此,我們沒有疑問,甚至還願意在這裏等。”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把已經說過的事情再拿出來說一遍,我們已經準確的接收到了你的信息。
州長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還是假的不明白,聽到這樣的話之後,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隻見他動作緩慢的拿起了放在手邊的刀叉,然後一刀一刀的切下牛排,細致的切好了牛排之後,才開始品嚐。
這樣的吃法,即便是在外麵都不多見,而州長,作為一個純正的西方人,又為什麽要在他們麵前用這樣的方法來吃牛排呢?
吃完了之後,州長才又重新抬起頭來,道:“我留你們在這裏,單純的隻是想請你們吃一頓飯,現在就恕我不能遠送吧!”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州長這真的是把自己當東道主嗎?
先不說今天的菜究竟好不好吃,沒有哪裏的東道主會直接把客人趕走吧?
路逍如今親眼見到,隻覺得萬分驚詫。
可是既然主人家都已經說話了,讓他們作為客人的也就不好,再舔顏在這裏留下去。
他們也是有麵子的人,自己的麵子被這樣踩在了腳底下,若是都這樣了,還能夠忍下去,隻怕隻會讓州長更加瞧不起他們。
兩個人出了州長府,路逍還是覺得有些煩躁,而且直接被趕了出來,他心中又不僅僅是煩躁。
路遠本來一直都很淡定,可是經過了這麽一件事,他也淡定不下來,回去的路上都是繃著一張臉,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並不是很美好。
兩個人這樣回來,柳玉煙自然是最先察覺到的那一個,她現如今不僅要管著莽一刀的病,還要時刻注意著他們的動向,其實也十分疲憊。
“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一個個的心情都不好了?”
柳玉煙還記得今天早上他們出門的時候,那可是帶著誌在必得的笑容。
可是現如今才剛剛過了晌午,他們回來是回來了,可是早上那種勢在必得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愁。
路逍麵上甚至帶著顯而易見的煩躁,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現如今處於憤怒的邊緣。
路逍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他現如今心情的確不好,可是良好的教養,讓他知道,不論什麽時候怒火都不應該發在別人身上。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與此事無關的人。
柳玉煙此時是有些擔心,不過也不敢去觸他們的眉頭,問了一遍沒有問出來結果,也就隻好暫時離開了。
兩個人回到了房間中,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那可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那個州長究竟是什麽意思?明明我們今天的確是帶著誠意去談的,可是為什麽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路遠抓了抓後腦勺,今天發生的事情,即便是他脾氣再好,也忍受不下去,州長那是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隨心所欲,讓人心中窩火。
路逍也是同樣的煩躁,他道:“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以前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那個時候他雖然不配合,但是好歹有問有答,說話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陰陽怪氣。”
兩個人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路逍比較關注的,還是州長為什麽要在飯桌上,將那一整塊牛排一刀一刀的切成小片?
突然間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他道:“你說他的意思會不會是化整為零?現如今我們這塊骨頭的確不好啃,可是隻要他一點一點的蠶食,那我們到最後也會一無所有!”
路逍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然他今天為什麽奇奇怪怪的?
路遠先是眼前一亮,之後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倒覺得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意思的話,那麽大可以明說,畢竟那裏是他的地盤,就算是說出來,咱們也不能拿他怎樣。”
路逍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去,他明白,路遠說的其實是對的,如果隻是這樣的意思,州長完全可以明說,根本就沒有必要以這樣的方式表現出來。
“現在我是真的搞不懂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了,他這是在跟我們打啞謎嗎?還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們一點什麽?又或者隻是像他自己口頭上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隻是想單純的請我們吃一頓飯?”
路逍越說語氣就越是煩躁,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多,可是每一件事情裏麵都透露著疑點,而且不管從哪個方向去想,好像都有疑惑,並不能完全的解釋今天州長的所作所為。
路遠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沒有考慮出來究竟是為什麽,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路逍重重的往後麵一躺,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的躺在沙發上,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道:
“首先我們假設,他的確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們一點什麽。”
假設是解決一個問題最好的辦法,現如今既然他們沒有任何的頭緒,那不如擬出一個可能性來倒推。
雖然這樣有很大的局限性,可是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這已經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了。
路遠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首先他今天的行為的確奇怪,從他留我們下來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有點不太正常了。”
往常他們談完話,都是各自離開,州長從來都沒有留過他們,畢竟他們雙方之間,都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自然不利於在閑暇時候過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