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這是我大哥
莽一刀形貌凶狠可怖,卻意外的爽直健談。
發車後,路逍聽他從妹子侃到遊戲,從新聞聊到愛好,愣是沒閑著過。
十幾分鍾車程在閑聊中結束,兩人來到了泉夏小有名氣的一條燒烤街。
燒烤街內,幾乎兩側所有店鋪門口都用鋼架油布搭建了攤位,占滿街道。
攤位與店鋪之間的空隙,便是用來放置燒烤架或是讓行人通行的地方,除此之外隻有馬路中央勉強保留了一條不到三米寬的通道,也隻能過人,車輛是別想的。
車輛隻能停靠在燒烤街外,路逍走下車,迎麵忽然吹來一陣風,剛想享受一下,下一秒卻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臥槽辣眼睛!”
路逍連忙伸手擋住,這風特麽居然是孜然味兒的!
不愧是燒烤街。
不過市容和環境治理的問題輪不到路逍操心,倒是有點驚訝莽一刀請他吃飯的地方這麽接地氣。
莽一刀不僅跟李天關係不一般,更是光憑名頭就接連嚇得狠人鋼鍾和混子李爍屁滾尿流,顯然也是大佬一枚,不至於消費不起高檔場所吧?
不過路逍不嫌棄,高檔場所他最近去的不少,見多了也就那樣,路邊燒烤攤和大排檔反倒讓他覺得更親切。
對以往的路逍而言,吃頓燒烤算是奢侈享受。
所以,適應下渾濁空氣後,他興致勃勃的跟著莽一刀走進燒烤街。
而前頭領路的莽一刀,正用眼角餘光悄然觀察路逍,瞧著路逍神色如常的模樣,他眼中閃過異樣。
燒烤街的環境並不好,地麵覆蓋一層經年累月積攢的黢黑油漬,空氣中也彌漫著油煙和刺鼻的香料味,稍微講究點的人都不願來,來此消費的大多是學生和那些沒錢的打工仔。
再聯想先前車內閑聊時摸到的一些信息,莽一刀幾乎可以肯定,這位路哥,不是什麽想象中養尊處優的富二代或者權二代,除非他城府深到自己完全看不出破綻,這不大可能。
那趙老大為什麽對他這麽看重?通哥直接讓自己以後都聽他使喚……猜不透。
總不能是趙老大私生子吧?
莽一刀暗自揣測。
路逍不知道看似粗豪的莽一刀實則在試探他,否則大概會無奈攤手,表示自己也很茫然。
“刀哥!”
“刀哥你終於來了,肚子都餓扁了!”
“快坐下喝酒吧,刀哥!”
“刀……”
莽一刀帶著路逍來到一家牌麵是其他店三倍規模的攤位,掀開油布簾子走進去,空地上雜七雜八擺了十來張小桌,每張桌子旁都圍了四五個人,把偌大的攤位塞的滿滿當當。
一進門,這些人轉頭瞅見莽一刀,立刻喧囂起來,或熱情或嬉笑或恭敬的招呼著。
這些人大多一臉痞相,姿態粗俗輕浮,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坐兩個小時咋了!我都不急你們急個啥,不吃給老子滾球!一群沒眼力勁的!還特麽坐著唧唧歪歪!快起來給路哥問好!”
莽一刀粗大的嗓門一張口就蓋住了眾人聲音,罵罵咧咧的吼道。
他手下們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麻溜的站起身子,跟接受檢閱一樣,道道視線紮在路逍身上,不少人露出疑惑和玩味的表情,但沒人出聲詢問。
路逍頓感渾身不自在,被這麽多人看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
“這是我大哥,姓路單名一個逍,以後招子都給老子放亮點,對路哥要比對我還尊敬,聽到了嗎!”
莽一刀猛地伸手在路逍肩膀上一拍,大聲喊道。
空氣立刻安靜下來,場內眾人一個個露出一副傻樣,麵麵相覷好一會兒,覺得莽一刀是在開玩笑。
“刀哥,這……你怎麽突然想著涮兄弟們玩兒了?”
一個飛機頭撓著頭,試探的說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沒開玩笑!這就是路哥!”
莽一刀哪能不知道這幫子人在想啥,無非瞧著路逍臉嫩又有書卷氣,不相信唄,頓時破口大罵。
“這這這,這小……咳!這位兄台……!真是刀哥你說的路哥啊?”
有個一臉奸相的男子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呼問道。
莽一刀不說話了,臉色一黑,轉頭看著路逍,低頭咬牙切齒道:“讓路哥見笑了,手底下的人沒多少見識,改天老子一定狠狠操練他們!”
路逍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暗地裏卻正齜牙,剛莽一刀拍那一下,他整個肩膀都麻了,還不好意思去揉。
莽一刀說的操練讓眾人頭皮發麻,也不管真假了,嚇得趕緊行動起來。
“握草!真是人不可貌相!路哥好!”
“路哥好!我一看到路哥你就覺得是個人物,沒想到居然是刀哥的大哥!”
“做人就是要像路哥這樣低調優雅有氣質,看看你們一個個二皮臉,路哥你好,我是……”
一轉眼,各種問好和馬屁就源源不斷冒出來,氣氛熱烈至極。
路逍擠出笑容點頭回應的同時,心中卻是忍不住為來之前想象過的高大上黑惡勢力集會默哀。
莽一刀這才露出滿意笑容,一邊拉著路逍到中間特意空出的桌子坐下,一邊道:“路哥,我莽一刀是個不愛擺譜的人,手下兄弟沒那麽多規矩,不合禮數的地方你別介意,但我跟你擔保,他們個個都是耿直人,而且能幹的很!”
路逍應付不來這江湖氣十足的場麵,他不喜歡說場麵話,也沒打算做什麽大哥,隻是,按他現在愈發不願隱忍的態度,以後少不了有麻煩事找莽一刀,跟他手下的人混個臉熟也好。
想了想,路逍舉起桌上一杯酒,左右示意一圈,然後一飲而盡。
爽快的態度迎來一片喝彩,男人嘛,不會說話沒關係,酒一敬,什麽味兒都有了,其他人跟著舉起酒杯,歡呼鬧騰的喝起來。
“我還說哪幫王八蛋這麽沒公德心大吵大鬧的,原來是‘莽爺’啊?”
這時,門簾子被人掀開,一個帶著兩分嘲諷的戲謔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