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過往舊事

  阮白虞手搭在桌子上,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才道,“花丞相的事。”


  “皇上已經將人收押了,到時候論罪定罰。”沈錦瑟依舊是有些不明白,見阮白虞高深莫測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麽。


  “你做的?”沈錦瑟有些驚訝的開口詢問。


  阮白虞歪頭微微一笑,“嗯?”


  看著揣著聰明裝糊塗的小姑娘,沈錦瑟目光裏多了些佩服的意味,“花丞相這個老狐狸素來沉得住氣,斷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得罪你,他今天衝動的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本宮還奇怪呢,原來是你動的手?”


  阮白虞微微搖頭,“不是本妃動的手。”


  沈錦瑟看著阮白虞,繼而將目光落在了王姝身上。


  “是奴婢做的。”王姝屈膝一禮開口承認。


  花丞相和阮白虞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什麽她要對花丞相動手?

  “你為何要對花丞相出手?”沈錦瑟開口詢問,繼而補充了一句,“本宮隻是好奇。”


  她並非是質問阮白虞,隻是真的好奇阮白虞為什麽會對花丞相動手,她可不是無緣無故就會動手的人。


  阮白虞伸手。


  王姝拿出一封信函遞給阮白虞,阮白虞反手遞給了沈錦瑟。


  “於公於私,花丞相必須死。”阮白虞溫聲開口。


  於公,沅國和蒼國合作那是勢在必行的事,對於花丞相這號蛀蟲,絕對不能留。


  於私,花婆婆對她有恩,花婆婆不止是救了君離,還教授了她醫術,她自然要為花婆婆報仇。


  沈錦瑟看了一眼阮白虞眼裏不做遮掩的陰冷,接過信函,打開拿出裏麵的紙張。


  一行一行的看過去後,沈錦瑟的臉色微變,繼而有些凝重。


  花丞相的罪孽,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


  “於公,除去花丞相是我們共同的目標,那於私呢?”沈錦瑟問,“因為花顏嗎?”


  她聽花顏提起過,花顏和阮白虞之間關係匪淺。


  “嗯。”阮白虞頷首。


  這種事情沒什麽好隱瞞的。


  見阮白虞不多說,沈錦瑟也就不問了,她起身,開口說道:“我們回去吧,下毒一事還得給你個交代。”


  這要是再待下去,隻怕沈奕賢都要出來找人了。


  阮白虞微微搖頭,“不了,我壓迫直接回去了,等水落石出後我們在談其他的。”


  沈錦瑟見沒有回圜的餘地,勸說的話盡數咽下去,道:“行,你去宮門口稍等,本宮和皇上說一句就來。”


  阮白虞頷首,起身準備離開。


  沈錦瑟也原路這回去,和沈奕賢說一下情況。


  沈錦瑟一個姍姍來遲的時候,沈奕賢就隱約猜到了一些。


  沈錦瑟行禮問安後,微微搖頭,沒有開口說話。


  “修王妃婉拒了?”沈奕賢詢問,眼裏浮上些擔憂。


  就這麽婉拒了?是否也代表著阮白虞婉拒了蒼國談和的誠意?

  沈錦瑟頷首,“修王妃身體不舒服要回公主府,至於其餘事情,等下毒一事水落石出後再談吧。”


  聞言,沈奕賢鬆了一口氣。


  “有勞姑姑照看一二。”沈奕賢開口。


  沈錦瑟搖頭,“分內之事,臣先告退了。”


  說完,沈錦瑟一揖就離開了。


  隨著沈錦瑟離開,宴會氣氛陷入了尷尬。


  好好的的一個百花宴,硬是鬧得叫人參加不下去了。


  沈奕賢疲倦的擺擺手示意他們都散了,自己起身負手離開。


  剩下的一些臣子麵麵相覷,最後搖頭歎息憂心忡忡。


  該死的花丞相,去擼老虎的尾巴做什麽?這不是給他們蒼國帶來滅頂之災嗎?!

  回到府上,阮白虞吃過晚飯就準備休息了。


  次日。


  沈錦瑟忙了一早上,在吃午飯的時候才與阮白虞碰麵。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過午飯,而後就要約著散步,順便在說一說彼此尚未說完的故事。


  花園裏四下無人,沈錦瑟看了一眼阮白虞,開口,“在過幾日,修王滅了衍國的消息就該傳來了。”


  阮白虞側頭看了一眼沈錦瑟,“既然說到了戰事,本妃很是好奇,蒼國是如何說服胡國發兵的。”


  就算胡國的目標是那些小國,隨便找個借口直接大兵壓境就好了,何必要和沅國起戰火挑亂局麵。


  歸根結底,齊青臨會發兵的原因是在蒼國身上,如果在準確一點的話,那就是在沈錦瑟身上麵。


  沈錦瑟看著阮白虞的目光,收回目光後垂眸藏住眼裏的神色,淡淡開口,“花丞相的事情你們都能查到,難不成還查不到本宮的嗎?”


  “查不到。”阮白虞開口,見沈錦瑟看過來的詫異目光,一臉認真的說:“公主殿下離開蒼國的那幾年,我們查到的是一片空白。”


  沈錦瑟愣住,宛若被人當頭一棒,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一片空白?

  沈錦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是個什麽反應。


  是感謝他的保護?還是該嘲弄那錯付的幾年連存在的必要都沒有。


  “本宮……”沈錦瑟忽然開口,聲音是自己都沒發覺的低啞,“本宮和承華帝之間有過個孩子,胡國發兵一事,是本宮用那個孩子作為交易。”


  阮白虞愣住。


  龐大的信息量將她砸懵了。


  沈錦瑟和齊青臨?曾經有過一段感情史?


  嘶……


  阮白虞倒抽了一口冷氣,喃喃無言的看著沈錦瑟。


  “那個時候,一切都很美好,隻可惜我們兩個的身份注定了這段感情沒結果。”沈錦瑟開口,她似乎是緩過來了,以平淡的聲音敘述著許多年前的事。


  阮白虞沒說一個字,認真地傾聽著沈錦瑟的故事。


  “一場歡愉留下了那個福薄的孩子,隻可惜……”沈錦瑟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眼裏多少有些惆悵,“那孩子尚未在本宮肚子裏待滿三個月就被他的父母一碗藥送走了。”


  阮白虞抬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隱約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在動。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她無法想象,沈錦瑟到底是抱著什麽心情將那個孩子送走的。


  沈錦瑟側頭看著阮白虞,“那是本宮肚子裏的一塊肉,本宮怎麽可能舍得,隻是……”


  沈錦瑟聲音裏蘊含著苦澀,她頓了頓,才道,“與其生下來後讓孩子沒有父親喊,倒不如將他送走,讓他重新找一戶好人家,父母雙全,一身無憂。”


  阮白虞啞然。


  她無法說沈錦瑟做錯了。


  齊青臨和沈錦瑟身份懸殊太大,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那個孩子的存在會讓兩人很尷尬。


  所以,與其生下來讓孩子有爹無娘或是有娘無爹,倒不如將他送走,不經曆那些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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