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敗落

  看著阮白虞身後的親衛,君宥坐直了身體,冷聲,“皇嬸不如先說說這是什麽意思?”


  蕪州的軍隊已經安置好了,她完全可以隻身前來,如今去反常的帶來了這些親衛,十之八九是又要搞事情。


  君宥將自己的無奈藏起來,然後冷著臉防備地看著阮白虞。


  君殤抬頭看去,見阮白虞漫不經心的樣子,沉默了片刻後移開目光落在了君宥身上。


  瞧著他忌憚警惕的樣子,君殤垂下來眼眸。


  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阮白虞歪頭一笑,笑嘻嘻的開口,“意思很明顯,篡位啊。”


  話音一出,四座嘩然,幾乎是滿殿的人都目光驚駭地看著阮白虞。


  她說了什麽?!


  篡位?!

  阮幕安也是被嚇得到吸了一口氣,看著坐在椅子裏的阮白虞,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住跳動了。


  一語驚死人也不是這樣個驚法啊!


  好歹事先和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


  鬱五淵看著阮白虞白淨的小臉,頓時就明白了。


  君宥搭在龍頭扶手上的手掌攥緊,他看著胸有成竹的阮白虞,冷笑了一聲。


  如果阮白虞真相攛掇皇位,那麽在他知道自己無力回天的情況下就會死也要死一個明白。


  阮白虞麵上噙著一抹笑容,就這麽看著君宥。


  君宥沉默了半晌,調整好心態後冷聲開口,“所以朕這是親自把一頭惡狼給放進來了嗎?”


  阮白虞思索了一會兒,點頭,“皇上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


  見君離含帶殺意的目光落在了身上,阮白虞笑容滿滿的無辜純良,“隻不過皇上真不打算感激一下臣婦嗎?如果沒有臣婦千裏迢迢帶兵來,隻怕皇上早就身首異處了。”


  感謝你個大頭鬼!


  君宥攥緊了拳頭,極力克製了一會兒,發出一聲極為不屑的冷笑,“皇嬸一介女兒身,還企圖攛掇這一張龍椅?”


  就算她真的平亂有功,但是那些臣子絕對不可能容許一個女人繼位,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個“遺孀”。


  阮白虞雙手搭在扶手上交疊在身前,聞言不由嗤笑了一聲,“皇上忘了,臣婦可以扶持幼帝啊,到時間挾天子以令諸侯,臣婦雖然不是帝王,可這大權依舊在握啊。”


  “幼帝?”君宥微微挑眉,聲音越發是冷的不行,“好算計,隻不過親王們尚在,隻怕也輪不到皇嬸來輔佐。”


  “那就都殺了唄。”阮白虞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見眾人驚駭的目光,聳了聳肩膀,“多大問題似的,要那個位置,怎麽可能不見點血呢?”


  不是問題不問題,是你一個女兒身,為什麽比男人還狠還厲害啊?


  一眾人已經麻木的無話可說了。


  事先沒被通知過的莊霍也是一臉震驚加驚悚的看著阮白虞。


  雖然知道王妃娘娘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王妃娘娘居然敢在金鑾殿上,談笑風生地說著謀反一事。


  照她那個意思,平亂是假,一網打盡才是真啊?

  還真是天衣無縫的算計啊。


  隻不過這老天爺真沒給王妃娘娘的性別弄反嗎?

  這樣一個人,當女人委實屈才了啊!


  阮白虞忽然起身,朝著君宥走去,邊走邊道:“皇上,臣婦垂涎這張椅子許久了,不如你讓臣婦坐坐?”


  君宥冷銳的目光落在阮幕安和鬱五淵身上。


  兩個如芒在背,最後,還是默默推開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站在哪邊的立場。


  君宥忽然就嗤笑了一聲。


  看著孤立無援的君宥似乎還真有退讓的想法,君殤忽然開口,“動手。”


  殿內的局勢忽然間就混亂起來了。


  廝殺聲不絕於耳,但是最前麵的地界卻是無人過來,像是刻意留下來一樣。


  阮白虞和君宥之間所隔著的距離也不過是三四步,此時,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廝殺上麵,很少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兩。


  “皇上想過嗎?”


  君宥冷冷的看著阮白虞,“嗯?”


  他該想過什麽?

  阮白虞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是男人,慢悠悠開口,“王爺之死,是皇上所為吧?”


  君宥看了一眼帶著麵具的君離,沉默了一會兒,死不知悔改的開口,“皇嬸說這話有證據嗎?”


  “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裝。”


  君宥站起來,走到了阮白虞身邊,看著下麵奮力的廝殺,淡淡開口,“皇嬸會給自己留一個心腹大患在身邊嗎?”


  就像她說的,她為了扶持幼帝鞏固自己的權利,她可以誅殺親王。


  而他,為了大權歸攏,自然也可以殺掉君離這個心腹大患。


  阮白虞不帶絲毫的猶豫,淡聲開口說道:“不會。”


  君宥側頭看了一眼,低笑了一聲,“皇嬸,都是一樣心狠手辣的人,你又有什麽資格質問朕,要怪就怪皇叔盛氣淩人功高蓋主。”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所以,君離會死那是他無能。


  如今他被阮白虞算計,也怨不得旁人,那也是他自己無能。


  阮白虞不言。


  下麵的廝殺已經漸漸分出了勝負。


  君殤,敗了。


  他那一黨的人被扣押了起來,唯有君殤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凳子上麵。


  最後的了尾結束後,殿內陷入沉寂,親衛和士兵都在等候阮白虞的吩咐。


  阮白虞走過鮮血未幹的金鑾殿,走到了殿門口,聽著外麵的遠處的廝殺聲,目光平靜無瀾。


  應該就快了吧?


  阮白虞看了好一會兒,轉身折回去,坐在椅子裏,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閉目養神。


  看她那樣子,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君殤頓時就明白了。


  阮白虞今晚上不止是要把他一網打盡,還要將幕後之人一網打盡。


  今晚上的事,算是暫時告了一個段落,君殤落敗,君宥和阮白虞也就不用在演戲了。


  阮幕安和鬱五淵坐在總管太監搬來的凳子上,心累不已的看著阮白虞。


  接到君宥的眼神,總管太監手腳麻利地端來了棋局。


  君宥走下了龍椅,走到棋盤前坐下。


  見狀,君殤也走過去坐下來,拿起了黑子。


  幾個棋子落在了棋盤上,君宥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幽州挺大的,為何要想著謀反?”


  幽州確實是挺大的,可是沅國更大。


  君殤捏著棋子,淡淡開口,“為了更多的權勢。”


  有了更大的權利,他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人。


  君殤落下了棋子,淡淡開口,“皇上一步步逼我謀反,可卻對權傾朝野的修王格外仁慈,這一點,我不大明白,還請皇上解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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