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流放
一時間,牢房內寂靜不已。
穆先生拉過一條板凳讓他們坐著,隨即又去拉過一條板凳,自己和鄭虎坐下。
鬱五淵看了一眼阮幕安,開口說起了外麵的情況,“朝野之中不少人都在參奏王爺,從一些不對盤的到如今人人都想摻和,想來是有人在幕後主使。”
“意料之中。”君離開口。
阮幕安蹙起了眉頭,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君殤挾持阿虞在前,你發兵壓境也是情有可原,為何你要隱瞞不說?”
“現在的局勢需要皇上針對我。”
他和君宥之間徹底鬧崩了,那之中會有多大的利益啊,由此,也才能讓那些人有計劃的人趁虛而入。
鄭虎頓時明白了什麽,開口說道:“王爺和皇這是想做出你們叔侄鬧翻的假象,然後引蛇出洞最後一網打盡?”
君離看了一眼鄭虎,淡淡開口:“有進步。”
忽然被誇,鄭虎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穆先生看著一眼鄭虎,開口道:“王爺,接下來需要做臣什麽?”
君離看著穆先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去找王妃。”
穆先生不解的看著君離。
誠然,比他合適的人有很多,為什麽是他?
“皇上會拿你來動手,將你的官位罷免,到時你離京去找她王妃,不需要阻止她,讓她注意安全。”
穆先生頷首,“臣知道了。”
“那王爺你呢?”鄭虎開口詢問,繼而又道:“那臣又該如何?還有白閱和莊霍。”
君離看了一眼鄭虎,淡聲開口:“莊霍會和林將軍帶兵離開京城,白閱則是在青州坐鎮局麵,至於本王,……估計是流放假死,去邊境和莊霍會和。”
阮幕安點點頭,開口道:“那還請王爺保重,等此次風波過去,一家團聚。”
君離頷首。
時間差不多,幾人也就起身離開了。
……
因著參奏君離的折子太多了,君宥就在金鑾殿上提審了君離。
當君離一身素衣帶著手銬走進來的時候,多少人震驚了。
高高在上的修王,如今淪為了階下囚。
隻是,這一身素衣依舊依舊無法掩埋他的氣度和風采,反而多了幾分出塵的意味,更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
君宥連最基本的稱呼都不要了,直接開口問責:“你可知罪?”
君離抬頭看著龍椅上的人,微微歪頭似乎是不解君宥為何怎麽說,“臣不過擅自調兵耳語,無人員傷亡,也未驚擾了什麽,何罪之有?”
看著巧言善辯的人,君宥將手裏的幾本折子砸過去。
君離退了一步,折子落在了地上。
“自己看!”
君離蹲下來撿起了折子,不緊不慢翻看著,殿內陷入了寂靜。
等他看完折子後,慢悠悠站起來,手裏的折子被他丟到了一邊,“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君宥冷聲開口:“你的意思是冤枉咯?”
“不然?”君離開口,對上君宥冰冷的目光絲毫不膽怯,“臣手裏有點兵權,為此不知多少人眼熱嫉恨,如今抓住了扇子調兵這一點錯處就趁機落井下石,皇上不會不知吧?還是皇上覺得臣有反心?”
“你說呢?”君宥冷聲開口,見君離還想說話,直接道:“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
話音一落,四座嘩然。
所以,皇上這是認定了修王有反心,要除之而後快了?
所以如今這個局麵,根本就不是證不證據的問題,而是皇上的態度。
皇上的態度,似乎是要斬盡殺絕。
“嗬。”君離冷笑了一聲,有恃無恐的的開口:“皇上覺得是,那就是吧。”
君宥看著君離這幅樣子,手裏拿著一個東西把玩著。
不少人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兵符?!
皇上在這個時候亮出兵符,那這塊兵符是修王的了?!
君宥將手裏的兵符丟在桌案上,看著君離,眼裏帶著勝利者的得意,“修王圖謀不軌,意圖篡奪皇位,削去親王之位貶為庶人,拉出去斬了。”
身後的禁軍走上前來,準備壓著君離出去行刑。
這時,君離忽然丟了一塊牌子在地上。
等總管太監撿起牌子呈遞上去後,君離冷聲開口:“皇上,你動不了臣的。”
那有恃無恐的態度真的是有夠囂張的。
阮泓眼皮子跳了跳,總有一種不是很好的感覺。
君宥看著那塊牌子,目光暗沉冰冷。
“就算你有皇祖父的令牌又如何,朕如何就不能動你了?”君宥沉聲開口。
君離勾唇,目光滿是譏誚,“父皇聖旨如下,若十一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望帝留其一命保留王位,十一有礙,朕死不瞑目。”
說完,君離滿目嘲弄挑釁看著君宥,“皇上這是要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君宥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被君離這幅有恃無恐的樣子氣得不輕。
“碰。”
君宥將那塊牌子砸在了桌子上,“所以你拿出這塊牌子做什麽!”
明明可以殺人了,可結果呢,人家拿著保命的聖旨來威脅你,你根本就殺不了人。
你說,這能不氣嗎?
君離抬手一揖,開口:“還請皇上保留王妃尊榮,不得連罪王妃及其家人。”
話音一落,不少人看著君離的目光,滿滿的錯愕甚至是不解。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修王到了如今這一步,居然還想著修王妃,修王是有多愛重修王妃啊……
“嗬。”君宥冷笑了一聲,“你一人犯錯,朕何必連罪無辜之人。”
這話的意思,也就是準了君離的懇求。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君離一揖,開口:“臣認罰。”
“那就流放八百裏,終身不得回京,即刻執行。”
說完,君宥起身就走了。
那樣子,似乎是在待下去,他會拔劍殺了君離似的。
君宥離開了,這早朝也就結束了。
朝臣們陸陸續續的出去了。
金鑾殿內隻剩下寥寥幾人以及君離。
阮泓走上來,歎了一口氣。
君離一揖,開口說道:“是我不孝,讓父親擔心。”
“沒事。”阮泓拍拍君離的胳膊,“你們這些孩子哪個不叫我擔心的,這幾天在天牢內還好嗎?”
說完,阮泓自嘲一笑,“就那鬼地方這麽好。”
君離看著阮幕安。
這是隱瞞著父親嗎?
阮幕安微微搖頭,他怎麽可能瞞著父親,想來是父親真的擔心吧。
一個女婿半個兒子,在父親心裏,君離也算是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