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攝政王,我想告訴你一個真相
墨青微小心翼翼的看了百裏驍一眼,輕咬著唇瓣說道,“攝政王,您還是讓奴才自己喝藥吧……奴才命賤,受不起你這般的照顧。”
他的臉色很蒼白,身子似乎也比初見時瘦弱了。
此刻的他更是睜著一雙黑漉漉的眼睛緊張地看著他,百裏驍看到這樣的墨青微,冷硬的心不自覺的一軟,“孤說過,孤最喜歡強人所難的。”
所以……您老人家都把藥湯送到我嘴邊了,我要是不配合著您,您就要對我不客氣咯?墨青微在心裏暗自接過他的話,麵上還是小心翼翼的張嘴喝下那一口藥湯。
藥湯黏稠苦澀,嗆得她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百裏驍又舀了一勺子藥湯送到她嘴邊,墨青微硬著頭皮喝下。
再舀,再喝。
終於的,墨青微將一碗的藥湯都喝下。
“嗤。”百裏驍看著她那張苦瓜臉,低低一笑,“你現在連喝個藥都怕苦,之前孤讓你負荊請罪下你倒是有骨氣的直接去撞柱子了。你這腦袋怎麽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傻氣了?”
墨青微,“……”她那不是傻氣,她是怕暴露真身啊。
“攝政王……查到是誰給老夫人下毒的嗎?”墨青微趕緊轉移話題問著。
不得不說她這原身的主子真是個神通廣大之人。
讓她一個女伴男裝的人混進宮中當太監,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百裏老夫人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下毒。這樣的人要是不揪出來,真是讓人寢食難安。
百裏驍將手裏的藥碗一放,臉色陰沉了下來,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墨青微,“已經有些眉目了,想來應該很快就能查到那個下毒之人了。”
他看她時,目光灼然,像是一張織得密密麻麻的網,要把她整個人網羅進去。
墨青微眉毛輕挑,心裏明白,雖然她這一回是救了百裏老夫人,但像百裏驍這種生性多疑的掌權者,又怎麽可能會完完全全的信任他這樣的小太監。
隻不過現在的百裏驍已經沒有以前那般敵視懷疑她了而已。
墨青微暗自咬了咬後槽牙,想著幹脆趁這個機會把一切都向他坦白得了。省得以後總是活在擔驚受怕之中。心裏斟酌了一小番後,她才終於鼓足勇氣,“攝政王……之前我束發之日時,您不是說可以答應奴才一個請求嗎?這話現在還算數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黑漉漉的眼睛裏滿是希翼。
百裏驍又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投注在墨青微身上的精力比以前多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現在發現墨青微這張臉真的是很會做表情。
各種各樣的表情。
糾結得、難過得、害怕得、高興得……
看多了,似乎也挺有趣得。
“孤自是說話算話。”百裏驍唇角邊的笑容深刻了幾分,“你說吧。”
不過就是個小太監,百裏驍不覺得他會提出什麽太過苛刻的要求。
一般的要求,他會盡量的滿足他的。
墨青微兩隻手握成拳頭狀,“攝政王,其實奴才想求您……”因為緊張的緣故,額頭處已經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兒輕滲而出。
“嘭!”一個瓷器墜地的聲音驟響。
墨青微循聲望去,是靳準將墨青微剛才喝藥的那個藥碗摔在地上了。
“攝政王,卑職一不小心打破了藥碗,還請攝政王莫要怪罪。”靳準不卑不亢,拱著手聲音清潤的向百裏驍說著。
哪裏因為打破了一個碗就被定罪的。百裏驍沒有要追究他罪名的意思。
墨青微微惱,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要向百裏驍坦白一切,被靳準這麽一鬧,她剛鼓足起來的那些勇氣又都被風吹跑了。
心裏默歎了一口氣,墨青微隻能重新在心裏斟酌組織語言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在殿門口響起。燕忠的身影很快的出現在殿中三人的視線之中。
“主子,老紀剛才派人來報說已經查出給老夫人下毒的人了。老紀押著那人正往這裏趕。”
在燕忠說完話後,墨青微很明顯的感覺到百裏驍全身散發出一股煞氣,整個殿中被一股冷氣壓環繞。
“你先好好休息。”百裏驍囑咐了墨青微一聲後便起步離開。
他一走,燕忠也緊隨而後。靳準這時來到墨青微的床榻邊,伸手捏了捏眉頭,“你剛才是不是要把你女扮男裝的事情向攝政王坦白?墨青微,攝政王這樣位高權重的男子最是厭惡別人欺騙他了。他若是知道你的真身是個女子,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靳準搖了搖頭。
墨青微還是太嫩了。
墨青微被他這麽一“教育”,心裏並沒有對他產生多少的感激之情。相反的,她對靳準的懷疑倒是加深了。既然她這身體原主的主子那麽的神通廣大,這個靳準出現的時機又太過的湊巧。靳準會不會也是那個幕後主使人派來對付她的?
“啊!”心思翻轉間,殿門外又響起一陣慘烈的痛呼聲。
“紀主事已經將那下毒之人押送過來了,百裏攝政王現在正在殿外審問她。”靳準主動上前,拽住她的一隻手臂,將她往殿門口一扯。
墨青微直接被他扯到殿門外。門外,穿著甲胄的羽林衛們已經圍成了一圈。圈子之中,百裏驍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拿著一根特製的長鞭,神情陰鶩的看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一個侍女了。
“孤再問你一遍,到底是誰指使你給老夫人下毒的?”
那個侍女緊緊的咬住唇瓣,依舊沒有要供出幕後指使人的打算。
百裏驍的耐心像是很快的就被耗盡了,他周身縈繞著的殘暴冷戾氣息暴增。
“不肯招?嗬。”百裏驍低嗤一聲,眼神凶狠而殘佞,手上的長鞭用力的甩在侍女身上。
那特製的長鞭安上了倒鉤。一鞭子下去,鞭子上的倒鉤刺穿皮膚,嵌入肉理,痛得讓那侍女又慘叫出來。
墨青微看過去,發現那個侍女全身很快就血肉模糊起來。
百裏驍似乎並不滿足,幾鞭子下去後,他將手裏的鞭子丟給紀寧。他又從燕忠手裏接過一把長劍。
鋒利的長劍在陽光下反射出能晃花人眼睛的銳芒。
“孤,真是很討厭有人傷害孤的家人。以後若是再有人把主意打在孤的家人身上,孤就是掘地三尺,也不會輕饒他的!”
百裏驍說這話時,像一頭拚勁全力都要護住自己家人的雄獅。
“啊!”也是在下一刻,百裏驍手裏的長劍一落,現場鮮血四濺,慘叫聲連連。
墨青微看了一眼那個侍女被長劍刺穿的一隻眼睛,胸口劇烈的一蕩,“哇”的一下就反胃的吐了出來。
靳準眯了眯眼,長睫遮住眼裏翻滾著的異樣眸色,回頭聲音淡淡道,“如果你剛才將你女扮男裝的實情告訴給百裏驍,那現在躺在那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就是你了。”
墨青微好不容易的才止住了胸口間翻滾著的嘔意。再抬眸看向那個侍女時,發現侍女的意誌已經徹底的被百裏驍給瓦解了。現在正哭著喊著求百裏驍給她個痛快。
百裏驍便把那個侍女交給紀寧他們拷問。
而他,攜著一身的血袍轉身。
陽光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墨青微的身上。
“你剛才想跟孤求什麽?”前一刻,他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羅王,這一刻,他高大俊挺的身子被陽光鍍上了一層的金暈,尊貴奢華得像天上的神祗。
“啟稟攝政王,墨青微剛才說他的傷隻要養個幾天就好了。他希望等他的傷養好了,攝政王可以放他一天假。他想出宮散心。”在墨青微愣神之際,靳準出口替她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