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化無
“我以為你會讓我割舍黑暗，進入光明境。”
阿多逆襲黑暗後，向小魏說道。
小魏道：“我當時動念了，但又將念瓦解了。凡人有命，命可改，但卻需有緣才可。你我有緣，但你心中卻已經形成了堅定的信念，貿然對你進行修正，風險太大，一著不慎適得其反。所以我選擇了沉默，沒有趁你驅逐黑暗的刹那，對你進行當頭棒喝。”
“你我道不同，自然無法相濡以沫。”阿多說道。
小魏道：“萬物皆為一物，我們從無始來，最終要到無始去。當你我無無化無後，你我的道還是一樣的。”
“但此刻不一樣。”阿多說道，“我未遵從約定，內心守一慈悲。我選擇了另一條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就連父母都無法幹涉，何談你我不過隻是友人。”小魏說道。
“你在說人。”阿多笑了。
小魏道：“人和蛇有區別嗎？”
阿多靜默。
許久。
小魏的問題擴大化就是，人與自然有區別嗎？人與宇宙有區別嗎？
“你的話，讓我想到了化無。”阿多說道，“我曾經在藍星，貪玩過遊戲，遊戲裏有一個技能叫做化無。化無取消對方第一輪的一切法術，換做大宇宙，有可能是取消對方所有法術，甚至還有可能會讓對方直接化為虛無。大宇宙有此技能沒？”
“黑院長擁有化無的能力，神以下，一招化無。”小魏說道，“化無，是一切回歸原點。但我們院長亦有一朝技能叫化生。將萬物從無中衍生。”
“一個是創造，一個是毀滅。一個極陽，一個至陰。”阿多說道，“我還想知道，你們二次元學院的院長大人擁有如此強大的技能，有沒有為你們創造新的生命體？”
小魏搖頭道：“未曾，因為二次元學院的生靈隻要誕生，黑學院自然會誕生至陰的同一個生靈。”
“那黑學院的院長，使用過化無的技能嗎？”阿多問道。
小魏輕笑，道：“黑院長對太上宇宙施展過這項技能，但太上宇宙又被我們院長化生了。輾轉數萬次後，黑院長放棄了。”
阿多感慨道：“道分陰陽，有陰就有陽，有陽就有陰。萬事萬物永遠沒有徹底的毀滅，也永遠沒有徹底的存在。小魏先生，感謝你的指引。”
“我知道你心中還有一個疑慮，如何度過天劫。”小魏說道。
阿多道：“的確如此，請問如何度過仙王、仙聖、仙靈、乃至破虛的混合天劫？”
小魏道：“我未曾度過疊加式的天劫，難以與你言說。但你的天劫被我一眼萬年驅逐，你可明白為何？”
“一眼萬年我也領悟。”阿多說道，“但在平行宇宙中，我未曾施展。我敢肯定，這不僅是我措不及防，而且還有著我所此刻所不能破解的難題。你有兩道天關，我雖有一座，但我有三大丹田。三大丹田合力，我覺得我能用一眼萬年破除天劫。但卻還是沒有把握，你能教我嗎？”
“我的時間，比你的時間快三秒。”小魏說道，“譬如我要殺你，三秒後你才會察覺。”
“黑學院的你也是如此嗎？”阿多問道。
小魏點頭。
阿多再問：“那為何他還是被我用一眼萬年驅逐呢？”
小魏說道：“當黑學院與二次元學院在一起的時刻，至陰至陽抵消，一切又重歸於此刻。”
“可能教我？”阿多問道。
小魏道：“我想，但不能。”
“除非我割舍黑暗，進入二次元學院？”阿多問道。
小魏揮手，阿多身邊出現了數百平行宇宙的泡沫。
裏麵盡是他和小魏的談話。
“我不欺你。”小魏說道，“此刻我以本心與你對話。你入不入二次元學院，入不入黑學院，其實早有定數。你永遠都是你，永遠不是他人能夠左右的。也許你會因為某些環境的變化選擇隱忍，承受，但你的心靈永遠都不會屈服。所以我告訴你真相，真相就是，唯有至陰至陽，才能超越時間，陰陽混雜，自然與時間同在。”
“那守關的師兄呢？”阿多問道。
小魏道：“他舍身入道了。”
阿多：”“舍身入道，是為何物？”
“回歸自然，回歸於無。”小魏說道，“誠如太上《道德經》所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師兄舍身入道，就是以萬物為芻狗。”
“那師兄讓我去闖關，是為何故？”阿多問。
小魏道：“闖關者，生死由命，你覺得你闖關，與月兒闖關有何區別？”
阿多搖頭，道：“沒有區別。”
“你又覺得，你能完成闖關嗎？”小魏問道。
阿多再度搖頭，道：“不知。”
“恰是因為不知，所以師兄給了你選擇的權力，一如仙魔妖鬼給四方後裔選擇的權力。闖關結果，學院亦不知，自仙魔妖鬼四位大能隱退後，闖關幾乎成了天命四族的使命，百萬年前，九十九重關的異鬼闖關，至今無蹤。十萬年前，臨門一腳就要邁入神靈境界的魔王闖關，依然杳無蹤影。萬年前，一朝悟道的妖王晉升神靈境，闖關之後，依然未曾返還。如今，你又覺得，讓你闖關，是師兄對你的獨特恩典嗎？”
阿多不語。
不知該如何回答。
亦不知是恩典，還是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小魏說道，“隻要你想做成某件事情，整個宇宙都會合力幫你。換做道韻，即為上天有好生之德，隻要你真心想做某件事情，上天就會給你機會。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在初次做事的時候，都會容易成功一樣。”
阿多說道：“這話我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中見過，叫做新手的運氣。但我還想知道，為何新手才有運氣，老手卻要曆經坎坷呢？”
“何為坎坷？”小魏反問道，“你們當年用石頭砸我的時候，對我而言是否就是坎坷？對我後麵而言，是否就是福德？”
“好吧，我錯了。”阿多說道。
小魏道：“修行到了破虛境界，你為何還談對錯？”
阿多再度沉默。
小魏又道：“對錯來自於哪裏？何為對，何為錯？凡俗殺豬宰羊慶新禧，為對為錯？蠻荒以牛羊人畜祭蒼天，為對為錯？牛羊被宰割，人畜被殺戮，為對為錯？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對錯二字本來就不成立。我們研究太上宇宙發現，太上道韻中記錄的一句話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為何無數僧人一心向善卻成不了佛？對錯何在？問題何在？”
麵對小魏的反問，阿多說道：“陰極則陽生，是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陽極則陰生，是為一心向善卻不得成佛。”
“你既然明白了，還說這些作甚？”小魏說道，“世間無對錯，隻在心爾。”
阿多深吸口氣。
抱拳說道：“感謝教誨。”
小魏沉默片刻，轉移話題道：“論道之言就此截止，待你真正入道後，我們再談。我知道你想要度過天劫，盡快返還太上宇宙。但渡天劫的法子隻有兩種，一種是至陰至陽，另一種是進入魔界。你選擇哪一種？”
“入魔界，有何結果？”阿多問道。
小魏搖頭，不語。
阿多沉吟許久，說道：“我要入魔界。”
小魏道：“我為你開通道路。”
一掌麾下，一道光門產生。
魔界，光滑亮麗。
宛如伊甸園。
花鳥蟲魚，人畜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