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4章 心有不甘
第1894章 心有不甘
嘶……而等看清那一劍掃過的畫面后，場內所有人更是忍不住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劍光所指之處，此刻一切都被蕩平了。原本高低不平的地面，就像是被無數柄利刃在同一時刻切割過一樣，平整如豆腐塊，連毛刺都沒有；原本大大小小的石塊，在這一劍下，也都完全細碎成了粉塵，放眼望去，竟是連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頑石都找不到。
至於首當其衝的殘骸巨人，如今更已是完全消失。
天地間，甚至連一片血污都找不到，那模樣，就像是他從始至終就沒有在這世間存在過。
這就是道的力量嗎？大道有情，繁育萬物；大道無情，抹滅眾生！
葉凌風心驚膽顫，眼望著那令人感到萬分驚悚的畫面，心臟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
「既然已經死了，又為何還要重現……」一劍蕩平殘骸巨人，瘋老人手提海藍長劍，佝僂身軀挺直，盯著身前被他一劍盪成一馬平川的地面，喃喃出聲。
場內靜默一片，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壓低了一些。此時此刻，在所有人眼中，瘋老人那略有些佝僂的背影，看起來猶如一尊可一言決人生死的殺神。
「已經死了，為何又重現，不過是心有不甘二字罷了……」許久之後，沙翰體內的意志喃喃出聲，聲音中帶著些自嘲，一句落下后，目光竟是落在了葉凌風身上，道：「小輩，這一戰的機會，就留給你們兩個年輕人了……」
對於沙翰體內另一個意志的話語，瘋老人雖然一語不發，但手中的海藍長劍並沒有動。
很顯然，他也認可了沙翰體內那股意志的話，要葉凌風和沙翰一戰，來決定結局。
「來戰！」話音落下的瞬間，沙翰猩紅眼眸驟然恢復清明，盯著葉凌風，沉然出聲。
「求敗嗎？」葉凌風眉梢微挑，此刻瘋老人身回巔峰，他已經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而且自他心中也確實有要和沙翰一較高下的衝動，看兩人究竟誰才是走到年輕一輩體修的巔峰。
「特么的，大魔王和大變態，南域第一天驕和北荒第一天驕，本天才要努力了……」
衛無羨喃喃驚嘆出聲，眼眸中露出感慨。眼前這一幕，讓自詡天才的他，都為之動容。
不管是沙翰，還是葉凌風，這兩人和其他修士最大的不同，便是有著一種許多人所沒有的霸氣和自信。而這霸氣和自信，如來自他們骨子裡，無懼眼前世間一切敵！
轟！盤星運轉，葉凌風催動抱山印，宏偉氣息呼嘯而出，如一片山巒崩塌，神威蓋世。
然而沙翰並不防守，縱身而起，就直接出手向前攻去。
銀身催動，他的肉身有熠熠神輝綻放，如一枚利箭，竟瞬時洞穿了呼嘯而至的抱山印。
葉凌風平靜一笑，對於這一幕，他並不奇怪，而且這一招也並非他的實招。
抱山印被擊潰的瞬間，神行無影秘術催動的葉凌風，身軀已是如鬼魅般，出現在沙翰背後。
緊接著，他右手朝前探出，斗字訣運轉下，力量聚與五指，猶如五爪金龍般，朝前用力一探。那凌厲的攻勢，即便是無暇金丹境體修，被他刺中，也必然身軀洞穿，留下五個血洞。
但這一爪碰觸到沙翰的身體，卻是發出金鐵交鳴的鏗然之聲。甚至還如同重鎚砸進了裝滿鐵水的爐子般，火星四濺，在皮膚表面，連一絲白印都未曾留下。
銀身都已如此，若是金身，以及不滅金身，那該有多強大？此情此景，讓葉凌風心中微顫，斗字訣運轉，四顆盤星齊動，這一擊已能算作他未跨入禁域的至強一擊。
可就連這樣的攻勢，竟然都不能給沙翰留下傷勢，足見對方肉身強度的可怕。
硬擋住葉凌風一擊的同時，沙翰整個人身軀扭轉，右臂向著葉凌風那斜砸下去。
一擊發出，竟是隱隱然裹挾著宛若龍蛇般的嘶鳴，叫人覺得那一拳如虯龍擺尾。
砰！一擊重重擊打在葉凌風的肩頭，這樣的力量，就算是一塊血紋鋼都要被砸成碎片，可這樣的攻勢，卻是只讓葉凌風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同樣未留下血痕。
這一幕，叫觀戰之人無語。這兩個人，一個肉身無雙，一個體若金剛，簡直就像兩塊頑鐵在互相碰撞，除了綻放出一些燦爛火星外，可能誰都奈何不了誰。
一拳接著一拳，拳拳到肉，每一擊都迸發出燦爛的火星。
此情此景，叫人覺得根本不像是兩個命泉境體修在抗衡，而是兩頭成年的凶獸在對決。
「終究還是不夠，你也已到了肉身的極限，這一戰，分不出勝敗……」劇烈的碰撞了數十次后，沙翰突然低低嘆息出聲，眼眸中的神情有些失落。
他感覺得到，葉凌風已經用出了全力，但這種力量，和他不相伯仲。
雖然這已經很可怕了，但卻驗證了他心中的一個猜測，讓他覺得失去了戰下去的意義。
不僅是沙翰，葉凌風也感覺到，沙翰的力量雖然猛烈，但每一擊似乎都如同帶有一種壁障般，讓他的力量被禁錮，無法再升高一絲一毫。這種情況，應該就是他所說的肉身極限。
在這一瞬，葉凌風突然想到了此前從勒摩口中得悉的體修潛賦。
這讓他突然明悟，如今的沙翰，應是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潛賦，銀身已是他能達到的極限。
甚至他突然開始懷疑，沙翰和他體內那意志達成的協議，是否就與體修潛賦有關。
「極限嗎？」念及此處，葉凌風露出笑容，摸摸鼻子，道：「也許你到了，但我還遠未到！」
「沒用的，我能感覺到，你已經使出了全力，這是你身體潛賦所能達到的極致。」
沙翰幽幽出聲，聲音中帶著一種滄桑和複雜，繼續道：「體修潛賦，果然無人打破，金身的存在，不通過外力，果然是無法達到的……」
一字一句中，莫名竟是叫人有一種悲涼之感。體修潛賦，這四個字是千魔窟無數體修，窮盡了畢生精力所研究出來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潛在天賦，當這潛伏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時候，也就意味著體修的路走到了終點盡頭，達到了人所能達到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