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是對是錯自難評，一笑西去了平生
柳如風和申無命決鬥，最後以申無命落敗告終。其實誰輸誰贏早已成了既定事實，結局早已經不言而喻。
柳如風如果出全力的話，申無命三招之內就會落敗，兩個人周旋了那麽久，無非就是柳如風不想申無命死前留下遺憾罷了。
申無命雖然敗了，但是臉上並沒有浮現不甘的神色，反而笑的很滿足，看了看陰沉的即將飄落雪花的天空，申無命歎了口氣，轉臉看著柳如風笑了笑，道：“兄弟，其實你我無論誰輸誰贏都無所謂，你贏了就是我贏了，看著你這麽出色，我也沒什麽可留戀的了，兄弟保重，我走了……”
“等等！”柳如風趕忙阻止了，他知道申無命說完了那些話，就意味著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你還有時間，為什麽非要求死呢？”在柳如風看來，至少還有一年多的生命，根本沒必要這麽快就放棄自己的生命，況且，如果表現好的話，很有可能會轉為無期徒刑，無期徒刑之後還有可能減刑。
“沒有必要了。”申無命撿起地上的棉襖穿在身上，任憑零星的雪花打在臉上，淡淡的道，“人的死和生其實就是一枚硬幣的兩麵，相互依存。現在我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麽分別，反倒不如死了的好，也許那樣才是真正的活著。”
“死了就是活著，活著就是死了……”柳如風怔怔的盯著申無命，仔細品味著這兩句話的含義，不禁有些自愧不如，暗忖：“沒想到申無命能領悟到這麽深的人生哲理，已經將生命和宇宙自然緊緊相連，多麽富有哲理的一句話啊，看來，他悟道了……”
申無命笑的很坦然，看上去很輕鬆，就像扔掉了身上所有的包袱一樣輕鬆，他走過來拍了拍柳如風的肩膀道：“兄弟，別沉重。其實我們看透了人生之後，一切都沒有那麽重要了。人生就是一種循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今天的消亡就是明天的再生，所以……我覺得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而且，我這短短的人生，卻做了很多壞事，這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與其在這裏承受心理上的煎熬，還不如早點進入下一個循環。”申無命自言自語的說著，忽然眼前一亮，看著柳如風笑了笑，道：“兄弟，如果我重新來過，我也要做和你一樣的人，堅決不加入血祭。努力吧，兄弟，任重而道遠啊，我走了……”
柳如風一字一句的體會著申無命這些話的內涵，想著自己的心事，“難道我的人生就是對的嗎？到底怎樣的人生才是正確的呢？如果我進入下一個循環，我該怎麽選擇呢？”
“唉！也許，我們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人生。或許，怎麽選擇都是錯的吧……”柳如風慢慢的找出了一個最合理的答案，這時候突然發現申無命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想攔，卻猶豫了，因為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申無命了，獄警們紛紛過去，想要將申無命再次收監，可是還沒到申無命身邊，就發現申無命身子突然一頓，整個人就慢慢的倒下去了。
等到大家走過去的時候，發現申無命嘴角流出了鮮血，臉上卻一直帶著笑，那是滿足的微笑。
申無命自斷經脈死了，死的時候很滿足，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柳如風皺著眉看著已經西去的申無命，輕歎道：“兄弟，一路走好！”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申無命，轉瞬間就魂歸天國，在場的人無不唏噓歎惋，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生命的意義究竟何在？
後麵的事情柳如風也懶得去管了，他不忍心再爛申無命閉上眼之後冰涼的屍體，歎息了幾聲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
“活著既是死了，死了也是一種活著……”柳如風在回去的路上不斷的琢磨著這兩句話，不禁有些感傷。申無命其實算是自己的敵人，或者說是對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對手很特別，看著他死去，就跟斷了自己的一條臂膀一樣。
想著想著，柳如風嘴角不禁露出一絲淺笑，喃喃著：“能和一個殺手產生這種奇妙的感情，聽上去就很荒謬。但是他僅僅是一個殺手嗎？”
紛飛的雪花打在車窗上，柳如風減慢了車速，雖然外麵的雪花不是很大，天地間還沒有呈現無垠的雪白，那種莽蒼的畫麵還沒有形成，但是內心之中卻多了一層寒冷。
“申無命最為一名殺手，在公理和法律麵前，他的做法無疑是錯的，是難以饒恕的。但是他最後用生命為自己贖罪，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又是對是錯呢？唉！人的對對錯錯，是是非非本來就很難評判，也許他一笑而去的瞬間，平生所有的憾事都了結了吧。”
想到這裏，柳如風心裏無端的生出一種孤獨感，好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回到家中，小五他們一群人還在練功，柳如風沒有去打擾，自己坐下來倒了一杯紅酒，一邊喝一邊想著心事。
正想著呢，王豔茹和程思遠從外麵走進來，王豔茹手裏還拿著一個較大的布娃娃。妞妞眼尖，一下子跑過去抱住了那個布娃娃，小嘴又開始說甜言蜜語了，“奶奶，謝謝您的布娃娃，還是您對妞妞好。”
王豔茹的布娃娃不用說，肯定是給妞妞買的，妞妞乖巧可愛，人見人愛，自從王豔茹見到妞妞的那一刻起，就喜歡上了妞妞。
“鬼精靈，天生一張好嘴，給你。”王豔茹笑罵著，把布娃娃塞到了妞妞的懷裏。
特大號的布娃娃到了妞妞懷裏，比她的個頭還要大，她抱著都有些吃力，不過還是喜歡的不得了，抱著布娃娃就不撒手了，吃力的上了二樓，躲進房間裏不出來了。
看著王豔茹他們進來，柳如風趕忙站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回來啦。”
“嗯，在外麵跳了一陣子廣場舞，沒事去商場轉了轉，順便給妞妞買了個布娃娃，嘿嘿……”程思遠回答著，便拉著王豔茹坐在了沙發上。
這二位沒事就出去跳舞、逛街，過的也算是幸福了。柳如風笑了笑，沒說什麽。
倒是王豔茹開始說話了，“如風啊，下午我準備去教堂做個禮拜，我想帶著妞妞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