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獵槍
“想不到這個廣東佬人模人樣,背後下手這麽黑。”
“各人做各人的買賣,誰犯到誰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廣東佬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不讓他安生。”
一幫人七嘴八舌,把憤怒全灑在可恨的黎伍身上。
王福貴說:“聽人家說,廣東佬的貨被公安端掉了,全是進口的名煙名酒。惡人有惡報,這話一點不假。”
黎海東理理淩亂的頭發,說:“我在看守所跟公安打聽了,他們說,就是我們提供的情報發揮作用,走私進口名貴煙酒大案順利破獲,犯人和贓物一起被逮住,走私團夥的頭目是一個廣東佬,叫郭智……”
“怎麽是郭智?不是黎伍嗎?”三發奇怪地問,“那姓郭的隻是他的助手。”
王福貴想想,說:“黎伍老奸巨猾,他肯定謀劃好了,找個替罪羊,把所有罪行推給郭智。這個老狐狸還真狠。”
黎海東氣憤道:“我就知道,這個姓黎的狡猾,沒想到他這麽快對我們下手。聽人說,黎伍沒有離開省城,他找人替他頂罪,繼續在這裏耀武揚威。他敢背後對我使壞,我也讓他沒有好果子吃。”
“表哥,你們先不說這些。我們大家都餓了,吃完東西我們再商量。”劉麗梅安慰他道。
奔忙一個上午,大家這才想起來沒有吃早餐,這時,才發覺肚子餓得難受。劉麗梅煮一大鍋粥,簡單炒幾個便菜,一屋人狼吞虎咽吃起來。
飯後,黎海東梳洗一遍,大家繼續商量。
“阿貴,不怕你笑話,我們金三角經營幾年下來,是賺了些錢,但都是三角債,錢取不出來。這次遭難,多虧你們兄弟們鼎力相助,不然真不知道怎麽辦?你們一夥兄弟真夠義氣,我黎海東認識你們算三生有幸。”黎海東說得動情,不由自主學起電影抱拳打拱。
“你們放心,金三角的罰金是我黎海東的事,我有錢交罰款,不用連累你們兄弟們。你們兄弟有這份心意,我就心滿意足了。等這事處理好,我把在外麵的欠債收回來,就把你們的錢全退還給大家。”他真誠地看著屋裏的每一個人。
王福貴見他說得激動,輕鬆地笑笑,說:“海東,你說到哪裏去了?兄弟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不要記心上。再說,我們是生意合夥人,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誰離得開誰?金三角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有賺大家一起賺,有虧,大家一起挑。你今天落難,我們怎麽能束手旁觀呢?”說完,意味深長地看向李構他們幾個人。
李構三人尷尬地低下頭,不吱聲。
黎海東激動地說:“阿貴,你們的心意我領了。雖說金三角為大家賺錢,但是畢竟是我的地盤,我這裏出的事不能連累大家。不然我黎海東怎麽出社會來混?這事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王福貴還想說,話被張旺打斷。
“這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先謀劃謀劃,下一步怎麽辦?”張旺見黎海東決心已定,知道他有財力,就替自己一班夥計打圓場。
劉麗梅經過這番磨練,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她堅持說:“表哥,我看這種沒有把握的生意,我們以後就不做了。”
黎海東點點頭,說:“阿貴,我知道你們夠兄弟。但是現在正是風頭上,公安查獲廣東佬的走私案件以後,巡查很緊。我們不能再冒險,等風頭過了,我們再說。”
“表哥,經過這件事,你怎麽還想繼續冒險呢?”
“我想過了,生意生意,要多種門路。像那黎伍,在省城縱橫十幾年,賬麵上的,賬麵下的,門路多著呢。是阿貴說的吧,財富險中求,有道理。”
陶曉偉見他們固執,勸說道:“生意不能再這麽做了,要做就做合法的買賣,不要擔這種違法買賣的風險。”
三發說:“合法就要過海關辦證,我們這種小本錢生意怎麽做得來?要這麽做的話,不但白瞎忙,連本錢就得搭進去。”
王福貴說:“不做生意靠什麽謀出路?我們就是小本生意,沒有那麽多規矩。隻是眼下正處風頭上,我們以後再計議。”
大家遭受這次驚嚇,不敢冒險,讚同從長計議。
傍晚,劉麗梅整理金三角欠賬,黎海東找朋友了解情況,其他人逛夜市。
到了夜晚,省城進入不夜天模式。條條大街燈火輝煌,高高低低的霓虹燈不停地閃爍,宛如進入仙境。可是,今晚的夜市對他們來說,顯得古怪生硬,像一隻不斷變化的猛獸,吞噬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一行人來到一處夜總會,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夜總會裝扮五彩繽紛,大門一側的大幅招貼畫一閃一跳,霓虹燈斑斕耀眼。
一輛轎車駛近門口,一個壯碩的身影走下車,大搖大擺往裏走。
王福貴眼尖,急忙叫道:
“你們看,是黎伍。”
大家連忙朝他手指方向看,花衣黎伍朝這邊路燈看一眼,扭頭進入門廳。
“這肯定是他的花天酒地的老窩。”王福貴氣憤地說。
李構回頭看看方向,暗暗記下地點。
黎伍進了夜總會,對跟來的三個手下說:“剛才在門外好像是邊境的三發,你們盯緊點,不要讓他們打擾我和朋友打牌。”
狗腿連連點點頭,兩人留在門廳把守,一個跟上二樓,守候在包廂門外。
王福貴一行人無心多看,逛了幾條大街,就轉回旅館。他看對麵劉麗梅的租屋亮著燈,隱隱約約有爭吵的聲音。
“你們先回房間,我去看看劉麗梅記賬情況。”王福貴對他們說。
李構看了看他,跟在他身後。
“你也先回房吧。黎海東回來了,好像在吵架。我一個人去看就行。”
“時間還早,反正睡不著,陪你走一下。”
兩人走到租屋門前。
“表哥……如果你還收他們的水貨,我就回陵川,你自己另外找人……”劉麗梅顯然在賭氣。
“阿梅,我看你就是被嚇怕了……”
王福貴輕聲咳嗽,推開門。
黎海東見是王福貴,高興道:“我正要找你們。朋友說了,姓黎的照樣天天在紅豔豔泡酒吧。走,我們去教訓教訓他。”
三人怒氣衝衝出門。
“李構,上旅館多叫幾個人。”王福貴推他。
李構一邊跑一邊說:“你們在前麵等我。”
王福貴兩人剛到街口,就見他提著那杆獵槍追上來。
“你拿這個東西做什麽?怎麽不叫上他們?”王福貴疑惑地問。
“他們秀才就講理。打架,這就夠了。”李構揚揚手中獵槍。
“教訓教訓就行,別往死裏打。”王福貴提醒他。
三人快步趕往紅豔豔夜總會。
黎伍的兩個打手也算敬業,一晚上瞪著夜總會大門。三個人一闖進門廳就被他們看到了。打手急忙拔出牛角刀,擋在前麵,威脅道:“想要命快滾,不要命的送上來。”牛角刀閃爍光亮,鋒利無比。
黎海東衝在前麵,遲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