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
灰家客廳
茵鳶已經不知去了哪裏,連同著楚一人也消失不見。
似是二人的出現都隻是要特意見一下這個名為‘一秋’的男人!
內廳,灰采兒依舊坐在書房內的木椅上,一疊疊的紙張或是裝訂成冊或是直接散落在桌椅上,看上去頗為的雜亂。
“采兒姐!申家二小姐來了!”一名助理打扮的人上前說道!
聞言,灰采兒本有些木然僵硬的臉上湧出一絲喜意,揮揮手後迎出門去!
“諾諾!你來了!”灰采兒難得的一張尤顯清冷的臉龐上劃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采兒姐!”諾諾進了院子,看著眼前這位自己最後還能依靠的姐妹,一雙眼睛裏再次泛起了些許的濕潤。
十二月份的寒冬已是吹起了無數的結窗霜氣!
廣州城外的郊區
一處不起眼的小鎮坐落於此,雖同是隸屬著廣州城的管轄,但卻是近十幾年都沒有發展起來的貧窮地,靠著山上還算是有些珍稀的風景樹倒賣,這處地方的人民勉強持家度日。
一秋的父母便是這裏的山民,祖祖輩輩都在此生活,而他的父母也始終沒有離開過這處養育他成人的土地。
寒冬裏的烏鴉總是在實在受不了寒冷的情況下才姍姍地把巢穴築好。
一秋收回看向自己家院外那處高掛於樹林之上鳥巢的目光,一聲歎息伴著陣陣白汽呼出體外。
‘汪汪、汪汪’院子裏,一隻純黑色的半大小奶狗許是嗅了陌生的氣息,伸長著脖子從朱紅色的大門鐵欄處探出頭來。
伸手將自己脖子處的黑色圍巾又往上拉了拉後,一秋看向這隻不停向自己狂哮的小奶狗!
“這應該是自家那隻老狗今年新下的崽子吧!”一秋心裏這樣想著。
一秋已經在自家院外站了有一會兒了。看著院內那位一直在進進出出,身形已經有了些佝僂之意的父親,他的內心也是更加沉重許多。
終於,頻頻駐足回首,向這邊打量探望的父親將手中一盆已經用過的熱水潑灑出去後,向院門這邊走了過來!
“小夥子!你”
不懂英語的父親看著一直站在自家家門的這位‘異國人’顯然有了幾分為難之色,說道你字之後,隻得翹起一根大拇指,示意自己還好嗎?是否是需要什麽幫助。
一秋看向與自己一門之隔的父親,卻是從始至終不敢踏進去表明身份。
罷了,隻得擺擺手,應著自己無恙,而眼光下移,卻是又駐在了父親手中那端著的黃色臉盆上,那是伴隨過自己幾載軍旅,洗過臉、燙過腳、端過羊糞的軍用臉盆吧!
一秋又是凝視好一會兒後,說出了與父親重逢後的第一句話“馬叔叔!你能把這個黃色的臉盆給我嗎?我可以買!”
“啊!”馬傳國誌(父親大名)明顯被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流利國語的眼前人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驚呼出聲。反而忽略了為什麽自己與眼前這人素不相識,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
“傳國誌!傳國誌!”又是一聲熟悉的聲音呼來,明顯是母親木琴琴聽到了院外的動靜,從內屋探出頭來探明情況!
“額……行,你拿走吧!”馬傳國誌回頭望了一眼家中的婦女,也似感到外麵寒風有了些刺骨之意,匆匆將手中的黃盆遞了出來:“一個盆子,值不了幾個錢,用完了方便就還回來,不方便就算了!”
一秋趕緊上前接著,另一隻手卻是已經遞出了錢:“這盆對我很重要!馬叔叔錢你拿好,這是你應得的!快揣起來,當個私房錢!”說罷,投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馬傳國誌一愣,看著手裏被強塞進來的一小匝零碎錢,說道:“用不著的,小夥子,這太多了!”
“沒多少!叔叔我走了!您趕緊回屋吧!別凍著!”一秋轉身之間,已是走遠。
“傳國誌!剛才誰啊!”木琴琴圍了一個厚厚的大衣走了出來!
馬傳國誌快速大致估量了一下手裏差不多五十多塊的零錢,揣進兜中轉身應道:“沒誰,一個過路的,借了咱家一個盆!”
“借!你怎麽這麽大方!對我可是要什麽沒什麽,那盆可是咱兒子參軍時帶回來的……”母親終於一如既往,不負眾望的又開始了刻薄言語。
……
轉眼間,2023年已經偷偷的將一隻腳邁進了曆史的舞台之上。
一月初始,夜,比以往來的更早了些。
屁墊兒家中的小棋棋已經六歲了,宋齡兒開始盤算著先讓自家孩子接觸些早前的幼兒教育,而在此時小棋棋正是在抱著一台ipad正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
屁墊兒今天輪休,此時也正趴在旁邊看著自己閨女的可愛模樣,嘿嘿著傻笑個不停。
“哎呦!我這傻姑娘!蘋果怎麽可能跟樹打架呢!樹生了蘋果寶寶,他們是一家子呀!”屁墊兒對著手指亂戳,比劃一通的棋棋說著。
“她以前的爹怕是個傻子吧!要不然我這閨女怎麽也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屁墊兒扭頭對一旁廚房間忙碌的身影說著!
宋齡兒端著一盤削好的水果走了出來,聽得這話一個大大的白眼拋了過來:“我閨女以前可伶俐著呢!就是跟了你之後被帶壞的!”
“誰說的!我閨女在我的精心嗬護下一定會出落成個大美女的,要壞那也是她那兩個不懂事的叔叔教壞的!我這多麽的心地善良啊!要不然也不能得到宋姐姐的芳心啊!”
宋齡兒聽著這略有調笑之意的輕佻話,輕啐一口,騰出一隻端牌子的手輕輕呼在了屁墊兒的肩膀上:“大人沒個大人樣!”
話說完,依舊是手上動作不停,往屁墊兒嘴中喂了一瓣蘋果,自己又給閨女挑起橘子上的絲絲白條。
“哎!話說回了!刷子那邊怎麽樣了!這都一個星期了!也沒個動靜,你也是,自己的兄弟也不好好上上心,那於家的千金大小姐是那麽容易就能高攀上的!”
屁墊兒一聽,尋思著也是,前幾日一直忙著上班,竟是把這茬給忘了,要不是剛剛碰巧提起,怕是還想不起來呢!
感激的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屁墊兒趕緊爬起身來,摸索起了手機。
而在此時另一處在廣州城最大的音樂酒吧內
一群富家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正圍著三五個同樣貴家千金的女子說笑著,仔細看去似是還有當紅的國內一線女明星的存在!
而這群人中不時的便會有人透過舞池重重人影向一個方向看去,那裏同樣做著兩位麵容絕佳,卻是氣質超凡的女子,於笑笑此刻正麵有不耐的伸出皓腕纖手敲擊著吧台的台麵,而台麵的一杯特製蘭迪高烈雞尾酒已經被喝出了杯底!
旁邊那名陪伴麵前卻是沒有杯子,顯然也是剛來落座的,而女子此時也開了口:“笑笑姐!你在等誰呢!難道是哪位大帥哥?”
女子一邊問著一邊伸手掩唇嬌笑,眉眼裏透出的絲絲嬌美讓人止不住便要心生好感。
於笑笑撇過一眼,也不搭話,反而一口飲盡杯中美酒便要起身離開。
開玩笑她可是這頂級家族中的掌上明珠,從小便是有數不盡名門貴媛圍在身邊打轉,眼前這位似是現在娛樂圈剛剛紅火起來的金馬影後,但也隻是灰家那位貴婦手下之人。
此刻被放鴿子的笑笑看著眼前一副做作之姿的女子自然不想給這個麵子,起身便是要走。
然而,女子的嬌柔姿態雖是在笑笑這裏貼了冷麵,但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免疫,遠處一名同是望族子弟的青年起先已是走到了這裏,女子擺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之時,青年看著女子的眼神更加迷離幾分,而後看向笑笑絲毫不買賬,起身欲走的姿態便是一驚。
這裏竟然還有人對影後昭昭小姐擺臉色,護花心切的青年此時麵色一寒,冷笑一聲後便是走上前來:“昭昭姐好久不見!想不到在這還能碰見你!聽說你最近又受邀去了台北!真是恭喜恭喜啊!我可是您一直以來的小影迷啊!”
笑笑聞言搖了搖頭,便是要從二人之間跨過!
“哎!這位看著有點麵生啊!不過也是昭昭姐的好友吧!”青年說著,便是左踏一步,擋住了笑笑的去路:“哦!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是利剛集團的一名監理人(利剛集團,上世紀八十年代國家重啟東北重工業時期的代表性集團,目前仍是國家重工業的中流砥柱)”
說罷嗎,青年微微仰頭似是對自己的身份頗為自傲!!
而一邊察言觀色已是極為老練的昭昭已經察覺了事態的不妙,她怎知自己一時興起,以為今天可以撞天運的可以跟眼前這位貴公主結識,卻是多了這些的麻煩!
青年因為過於抬高自己下巴而導致看不到眼前女子的表情,於是他把自己的下巴微微向裏收了收,打算好好欣賞一下眼前這名女子的吃驚表情,但意料之外他竟是沒看到女子臉上出現一絲浮動,好像自己的自曝身份對眼前這女子隻是毫無意義一句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