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蕩起,風雲歿
馬蓋兒眼睜睜看著這個自從醒來就一直在照顧著自己的姑娘昏厥倒地,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微微聚力,馬蓋兒掙紮著想要坐起,而床頭的紅色警鈴就在離自己頭部不足一尺的地方!
深吸一口氣,馬蓋兒用盡全力抬起了頭,雙手用力的推動著自己的身體向上撞去,條條的繃帶斷裂,斑斑血跡在其上印出,那止不住的劇痛使得他瞳孔一陣放大,似乎隨時會因為忍受不住疼痛而再次昏厥,但他沒有。一連殺過六人的他此時內心已變的極為堅韌,一股股力量在身體裏湧出來,硬生生的他將頭部移到了能觸及紅色警鈴的地方!
‘砰、砰、砰……’
伴著一次次頭部大力的撞擊,警鈴終於被觸發響起,而馬蓋兒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濕,變得癱軟!
“叮鈴鈴鈴”
一名護士快步跑到了病房觀察口前,向裏張望,隨後快步離去。
十分鍾後同樣是一身隔離服的兩位壯魄漢子走進病房裏,匆匆將昏迷的Adi抬上了擔架向外走去!……
流光似水,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消逝。
一個星期後
申風雲看完手中一份關於新型可感觸視化三維光屏的企劃書後抬起了頭,活動了一下微微變得有些僵硬的脖頸,窗外已是風月之夜。
“嘀”
辦公桌上的台式座機打通了電話:喂!劉師傅,備車。
“申先生忙完了?好我這就過來!”
“嗯”
申風雲掛了電話,走下樓去。
五分鍾後,一輛黑色的紅旗L5準時停在了‘午戈時代’大廈門口。
“砰”的關門聲響起,申風雲上車後說道:“回家,夫人應該還在等我呢!”
說起了夫人,申風雲臉上便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溫柔之意。
“申先生,每次都這麽晚回去,也不怕夫人怪你!”已經在申家開了二十多年車的劉師傅看著後視鏡內略掛一絲笑意的申風雲,不禁開起了玩笑。
“她不會的,隻要我在廣州她每晚都要等我一起睡的,她一個人睡不著!”申風雲心情似乎很好,對劉師傅應聲兩句。說罷,車裏的二人便不約而同的齊齊笑了起來!
這笑聲回蕩在廣州依舊繁榮的車道上很遠、很久,這笑聲也隻有他們這兩個已近知名之年的人才懂!
片刻後,申家別墅已是依稀可見,劉師傅在等紅綠燈的同時順手也將遠光大燈撥到了近光上!
“砰”
從天而降的一抹黑影重重砸在了前車蓋上!
猛地顫動起的申風雲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起:“出了什麽事情?”
“老爺!”劉師傅被眼前一幕震撼,不禁叫起了對申風雲二十年前的稱呼!
待劉師傅微微錯開了身位,申風雲這才依稀看清車頭上一雙上不見頂的巨腿正站在車頭上!
“下車!快下車!”申風雲說著。
兩人慌亂下車,而眼前的巨人也將其全部麵貌顯露出來!
這,是一名身高已近三米的漢子,壯闊的體魄是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找不出其另外的存在!
一雙大手突然揮下,就在申風雲屈身彎腰之際,隻見身旁劉師傅被一把抓起飛向半空!
“嘿嘿嘿!你知道我為什麽力氣這麽大嗎?”陰厲的話語從冷血的男人口中說出,異常粗壯的手腕後包裹住了劉師傅整個頭顱的手掌也更加用力幾分:“因為呐!以前我,是手腕世界級比賽中的王!骨頭天生比別人多一塊!哈哈哈哈!”
“申先生!申先生快走!快走!”半空中,驚恐的大喊著申先生的劉師傅一雙眼睛透漏出絕望!
下一刻,用盡力氣的華君攥掌為拳的一捏後一具腦漿四濺的無頭屍無力的掉落在地上。
可憐的劉師傅直到最後一刻依然還在為申風雲著想著!
“走不脫的!申風雲,你走不掉的。”華君狂笑著喊道,而申風雲已經遠遠的跑到了馬路對麵。
“喂!喂喂喂!說話說話呀!”申風雲顫動著身體撥通了最近的一次通話,邊跑動著申風雲邊慌不擇路的跑進了一座公園之中!
“喂!爸!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正坐於馬蓋兒的房間不知想些什麽東西的申諾諾接起了電話。
“諾諾”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此時再次聽到自己兒女的聲音,不禁也是落下淚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腿一陣緊張的抽搐,再撐不住身體的他一屁股癱坐在了景觀樹旁!些許平靜後,申風雲壓抑下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媽呢?”
“哦!在樓上,你等會!”
“哎!諾諾別去了!”申風雲變得出人意料的平靜起來,微微笑聲傳去了申諾諾的耳邊後,申風雲接著說道:“讓她早點睡吧!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
“爸!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在哪?我開車去接您!”申諾諾聽出了與以往相比父親現在的不同,強烈的不安與擔憂讓她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申風雲張了張嘴,卻是再難開口,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必須給自己還在世的親人們一些交代,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知道還能怎樣開口才能讓他們以後日子有所希望!一瞬間的時間被無限的放大,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自己的父親、各位族親,不遠處自己家中的妻女,甚至突然失蹤的馬蓋兒,未來可能的兒孫他怕是不能給其起名字了吧!
說點什麽!說點什麽呀!申風雲一遍遍在內心逼著自己。
“你知道時間就是金錢的正確解讀嗎?”申風雲從容不迫的站起了身,因為華君已經走到其不足百米的地方!“諾諾,你聽著,現在的社會誰能占據人們更多的時間誰就是贏家,當人們開始願意把目光投在你身上,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你這裏你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了,諾諾、諾諾..”
申風雲說道最後已經開始了抽泣,隨著華君一步步慢慢的逼近他已經隻會一遍遍無助的呼喚自己的女兒。
‘撲哧’血淋淋的兩瓣身體被暴力撕開,電話手機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嘿嘿嘿’的陰笑聲漸漸消散,華君隱進了黑夜中不知何去。
可憐的申風雲直到了死還在向自己的女兒講著自認為好的東西,那是’財富經’
……
烏柯蘭,中心醫院內
“你別過來!”
麵色蒼白間卻依舊有著嬌色的金發美女Adi同樣身穿著病服,在同一間隔離室的他們正一起打著點滴!
馬蓋兒已經可以站立起來行走,看著躺在另一張病床上憔悴的Adi,他忍不住要上前去將Adi的靠枕墊的再高些!
“我之前去過別的地方,不小心帶回了一些病毒,如果你跟我長時間接觸也是會傳染的!這東西染上是會死人的!”Adi緊張的看著慢慢走向自己的馬蓋兒說道。
馬蓋兒聞言僅露出外界的眼睛帶出了一絲笑意,伸出胳膊,馬蓋兒指了指Adi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我……們.……是病友了”
“是啊!我們是病友了!”Adi麵有愧色的一笑:“唉!我自己大意了,沒想到還會連累你!放心吧!我會積極治療的!”
“我們.……一起加油!”馬蓋兒說著雙手向著頭頂舉去,做出一個愛心的動作!
“咯咯咯”Adi被逗的笑起,掀起了被子坐起身來:“我扶你去躺下!”
馬蓋兒見狀搖頭擺手起來,示意自己可以,但奈何行動僵硬遲緩的他才一個轉身就已經險些摔倒,好在Adi及時趕到才堪堪將其扶住!
窗外,一對比國內不知大了幾倍的品種鳥忽的飛來飛去,在臨近的一顆白樺樹上築了窩,高處的雲兒似也知道著太陽的炎熱,溫柔的飄來將其遮去!
“你真漂亮!”馬蓋兒回頭看著正攙扶著自己的Adi,Adi的側臉在這柔和的日光映襯下散發出驚心動魄的美麗!而他也是今天才看到這個已經照顧了自己將近一個月的女人真實全貌!
Adi聞言一愣,條件反射的抬手就想向馬蓋兒的腰間扭去,但隨後又住了手。因為她意識到似乎眼前這個男人她並沒有了解過,雖然已經相處了將近一個月,但他的來曆,過往,以及受傷過程她都一無所知,她隻知道他名字,而他也隻是自己的一位病人!
“一秋!你還有家人嗎!你是華裔?”Adi問道。
“我……有家人!我不是華裔,來自那邊!”馬蓋兒回答著,抬首看向了窗外的遠處,而那遠處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你在想你父母嗎?”Adi問著。
“我……終究是要回去的!”馬蓋兒說著:“還有人在等我呢!”一抹哀憂之色在馬蓋兒眼底浮現。
“嗬嗬!”Adi同樣眼底出現一抹複雜之意,但卻是隨後迅速的收起:“等你回去了!隻怕是父母要認不出你了!”。
“為什麽”馬蓋兒問著,但手臂下意識抬起要去撫摸自己的臉,隱隱的他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再有一個星期你就知道了!”Adi笑而不答,神秘的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