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上的刀
撩人的月依然散發著柔和的光!‘金堂園’申家的別墅在黑色的天幕下勾勒出不規則的形狀,路燈在漸深的夜裏悄然熄滅。
一樓
一盞昏暗的燈顯得尤其的明亮起來!
結束了一天工作後的馬蓋兒露出一絲的疲態之色,擦幹頭發上因為剛梳洗完畢而殘存的一絲水跡後馬蓋兒便迫不及待上了床。
‘啪’的一聲,馬蓋兒關掉了自己的床頭燈,黑的夜色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柔和的月光透窗而過絲絲灑下,,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被窩裏的馬蓋兒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張照片,看著上麵那處靚麗的身影,馬蓋兒疲態一掃而空,滿含笑意的一吻後將其小心仔細的擺放在了枕邊,借助著月光的一絲光亮,那照片背部兩行清晰的小字顯露: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而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又是一天過去。
清晨,幹枯的樸樹枝丫上灰色的彩尾布穀鳥伸了伸頭,迎著絢爛的朝陽鬆散開緊繃了一整晚的羽翼,‘布穀布穀’的聲音響起,它飛了起來,不知去何。
“今天真冷啊!”穿戴整潔利落的申夫人早早下了樓。
“早啊!夫人,今天是挺冷的,外麵氣溫好像也就有個四五度。”一樓,正忙著在廚房不知鼓搗什麽東西的馬蓋兒聞聲探出頭來向申夫人望去:“夫人這麽早是要出門嗎?我去給您叫車!”
“噢!不用了馬管家,昨晚我已經通知劉師傅了,他現在應該在門口等我呢!我去‘小七樓’,可能會回來的晚些,回頭你跟諾諾說一聲。”申夫人邊說著邊走出門去。
“夫人不吃早餐了嗎?”
“不吃了,小七樓那還有個早會,我去小七樓吃吧!”
“哢噔”關門聲響起,馬蓋兒收回看出去的目光,撩起圍裙一角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緩緩搖了搖頭後馬蓋兒喃喃自語道:“唉!果然能生出如此一對姐妹的女人也是個不簡單的主啊!”
“誰是不簡單的主啊!”申諾諾被樓下聲音吵醒,迷糊中一身粉色睡裙的她踏著一雙不對稱的棉拖鞋便走下樓來!
“啊!”馬蓋兒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諾諾,你起來了,這麽早怎麽不多睡會!”
“我媽呢!”還在被晨光刺的有些睜不開眼的申諾諾根本沒聽馬蓋兒在講什麽,下意識問了一句後,申諾諾邊打著哈欠一邊繼續又道:“又去上班了嗎?”
“是啊!說是有個早會要開,你們這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要強!”馬蓋兒一臉諂媚的說道。
申諾諾一個白眼翻了過來,這一句她是聽清楚了,“你知道就好。”語重心長似的申諾諾說著轉身去拿櫥櫃裏的杯子。
“這是什麽?”真準備找水喝的申諾諾瞥眼看到放在一旁的一桶泡麵對馬蓋兒問道。
“泡麵呐!人間美味,昨晚剛買的,你要不要吃,我還煎了倆雞蛋呢!”馬蓋兒邀功似的對申諾諾說道。
申諾諾聞言彎下腰去,搓起兩指輕輕掀起了泡麵桶上正壓著的蓋子。
“咦~這能吃嗎?”望著裏麵香氣四溢但卻有著兩個黑乎乎煎蛋的泡麵,申諾諾繼而又說道:“你都不煮一下嗎?這生的怎麽吃!”
“泡泡就能吃!泡麵泡麵嗎!”馬蓋兒回道。
“泡麵是用來泡的嗎?”像是明白了真理似的申諾諾恍然大悟的說道!
馬蓋兒嘴角微微一抽,看著莫名興奮起來的申諾諾他心想:這有過高等教育的人確實是與常人有所不同的!
“等會你陪我打遊戲吧!就是上次你比賽的那款吃雞遊戲,我也有賬號了!”申諾諾淺嚐了一口泡麵後,眼放亮光的對馬蓋兒說道!
“不行!我等會要去我那小出租屋裏拿東西!”
“那我陪你去吧!我們回來再玩!”申諾諾又道。
“不行!我媽不讓我跟傻子一起玩!”
“你說什麽!”
“額……咳咳沒什麽!你老爸讓我給你安排了自修課,今天上午是中國油畫課,上午差不多十點左右老師會來家裏教你,下午是國標舞試課,你要是不喜歡我再給你找別的舞種!”順嘴調侃了一番申諾諾的馬蓋兒為避免禍端再起趕忙轉移了話題。
“啊~”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的申諾諾一聽要上課,小嘴頓時撅起了老高!
眼珠一轉,申諾諾怒哼一聲“哼!我去找嫣兒來陪我,她最喜歡這些油畫之類的東西了!”轉身,申諾諾像似看階產階級敵人般瞪了一眼馬蓋兒,頭也不回的去了二樓。
馬蓋兒被那一眼瞪住,內心卻是不由得出現一絲莫名的感受,“這.……這當爸爸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馬同誌邪惡的想著。
不多時
“噓噓~噓”的吹著不知什麽小曲的馬蓋兒便已是出了門,向著自己那已是住了有些年頭的小出租屋而去。
出租屋前
“哎!行,先放這吧!一會兒我過來拿,您先給我打包!”馬蓋兒在自己樓下正擺攤子的李嬸處買了五斤的蘋果後這樣說道。
噔噔噔的上了樓,馬蓋兒掏出鑰匙,還沒等開了門,門內卻是一陣開鎖聲響起!
“哢嚓”門竟然自己開了,隻是下一刻馬蓋兒的母親就已是出現在了門後。
“媽!你什麽時候來的!”馬蓋兒一愣,驚愕的問道。
“你有多久沒回來了,跟你爸年輕時一副德行,三天兩頭的不著家!今早我問你對門,他說你都將近一個月沒有回來了!你自己說!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馬蓋兒母親木琴琴示意讓馬蓋兒進了屋後用著質問的語氣說道!
“噢!”馬蓋兒緊張的摸摸頭,杵在客廳半響後說道:“我去旅遊了,媽!”
“旅遊還用把電腦都帶走嗎?要不是你那幾個不正經的朋友幫你說話,我都要報警了!”木琴琴氣憤說道。
“你跟你爸一副德行,整天就知道不務正業,我托人在家給你找的那麽好的工作你不做,非要來這裏做什麽遊戲主播,一點出息都沒有,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你那幾個狐朋狗友鬼混,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
“我搬出去了,在‘金堂園’一戶人家做主管!”馬蓋兒趕忙上前做著解釋!
“你!”木琴琴氣極,伸手一巴掌就欲扇過去,隻是又強忍著收了手,改為一指指向馬蓋兒道:“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樣,整天就知道幹些沒出息的事情,你爸天天喝了酒就鬧事,年輕的時候從來就沒順過我的心!我這剛辛苦的借來兩萬塊錢準備做點生意,你爸那回頭就買了摩托車,抽煙抽的一天到晚的咳咳咳,傳到你這更是這樣……”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馬蓋兒看著眼前自己的母親木琴琴一如往常般對著自己痛訴著爸爸的種種無能,而自己也是一樣的多麽的沒有出息,腦袋隻覺一陣昏沉,一股燥厲之氣忽的開始在自己的胸口開始出現,開始翻湧!眼睛變得模糊,馬蓋兒隻覺眼前事物開始變得黑暗。
母親催促著:辭職,快去辭職!
馬蓋兒根本聽不清了母親在講什麽,模糊間眼睛似是看到一把正死死劈在砧板上的菜刀在跳動,在掙脫,仿若有人想要拚了命的去拔出它來,而一旁一對夫妻正在歇斯底裏的爭吵,男人憤怒的掀翻了桌子,一個小孩拚命的哭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低下身子去撿碎了一地的盤子,這一幕已經在馬蓋兒腦海裏記了二十餘年,而那個哭喊著的小孩是還僅有七歲的自己,突然那把被卡住但依舊抖個不停的刀泛起一絲紅光,砧板上幾滴鮮紅血液順著邊緣流淌下來,馬蓋兒被驚醒。
收斂了心神,意識逐漸清醒,母親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訓責著自己。
一根手指被輕輕攥住,馬蓋兒將其緩緩的放去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你在乎過這兒嗎?”
母親張嘴就想再說,卻見‘啪嗒’兒子眼中一滴淚水掉落下來,意味深沉有著說不出的複雜眼神閉上,兒子緊緊抿住了嘴,似把所有一切的一切好的壞的開心大笑的疼到流膿的所有統統咽進了肚裏,隻留下一輕輕的搖頭.……
回到‘金堂園’申家別墅時,太陽已經從早上的東升高照變成了午後的夕陽西下。
進了家門,馬蓋兒待放下了自己的東西後,抬頭向著二樓喊去:“諾諾!吃不吃蘋果,我剛買的。”
“嗒、嗒、嗒”
一陣略顯慌忙的下樓腳步聲響起,接著就看到申諾諾像是一隻被母親呼喚來要喂食的小幼獅般向著馬蓋兒而來!
“你怎麽才回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去哪了?”申諾諾開口就是一陣抱怨。
“哦!回家拿東西碰上了個朋友,閑聊了一會兒。”馬蓋兒漫不經心的說著:“哎!私教呢?沒來嗎?”
“我讓他走了!”申諾諾理直氣壯的對著一旁正在洗蘋果的馬蓋兒說道。
“走了!我好不容易給請的!你就這麽讓人走了!”馬蓋兒不忿的說道。
“你怎麽能給我請個男老師教我跳舞啊!我又不會,多尷尬呀!”
“大姐!交誼舞不找男舞伴你怎麽跳?”
“男舞伴是要我學會了再找的好嗎!作為還沒入門的我是需要基礎舞蹈老師!”申諾諾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馬蓋兒一陣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回頭我再給你找個教基礎的老師。唐嫣兒呢!她不是來陪你嗎?人呢!”
“上午就走了!說是有了別的事情,這個死妮子,老是不見蹤跡也不知在幹什麽!”申諾諾一說到這,小粉拳便下意識的揮了揮:“不過!你跟我們家小三是不是認識,為什麽我說你來我們家做管家,她的表情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