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前因後果
晚飯剛吃完不久，季風就接到了莊潤的電話。
季風和寧瓊說了一聲莊潤找他有事，直接離開了家門。
剛出小巷就看到了莊潤那騷包的路虎車。
季風一上車，朝著南山路而去。
南山路距離季風這邊還挺遠的，尤其是土黃嶺距離這裏更遠，屬於堯市的郊區了。
這一地帶基本都是作為墓地用的，所以南山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黃泉路。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黃泉路，但是這一帶的住房很是稀少，而且有些住房還沒有人住，也沒有賣掉，估計是要等將來興建賠償。
不過這一塊地方，說實話，墓地遍野，還真的沒有什麽開發的價值。
季風在被莊潤載著，很快就到了南山路，不過在快要靠近土黃嶺的時候，季風卻讓莊潤將車給停了下來，然後下車。
望向前方，一片片墳頭連綿不絕，或許是天剛剛暗下來的原因，這邊還有一層“迷人”的霧氣環繞著，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莊潤鎖上車，然後雙手插在口袋裏，眼中有些害怕的湊近季風：“季哥啊！這樣徒步進去真的好嗎？有點詭異呀？要不要先撤再說？”
“開車進去打草驚蛇嗎？”
季風走在墳墓兩側的小道上，淡淡說道，“你要是怕，可以先回去。”
“哪能呢？”
莊潤幹咳一聲，臉上的肥肉一抖，立即昂頭挺胸的說道，但是隨著一聲烏鴉的夜啼，莊潤又直接給縮了回去了。“這樣咱們就不會打草驚蛇了嗎？”
“跟著我就好。”季風淡淡說道。
莊潤緊跟其後，但是走出沒有多久，莊潤還是受不了這裏隻有烏鴉叫聲的墳墓區，頓時為了找話題，立即小聲問道：“對了季哥，你說這古庫裏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找目標會找到警局去？”
“事出必有因。”季風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古庫裏婆以前就有一個很有趣的傳說。”
“嘿嘿，季哥說說看？”莊潤嘿嘿笑道。
季風看了這家夥那膽小的樣子，就知道是要用這個壯膽，不過季風眼看還有一段路程，也就稍微講了一下。
《今昔畫圖續百鬼》?上篇?雲上就有一段話，就是寫的古庫裏婆的事情：僧妻名梵嫂之由，事見輟耕錄。某山寺七代以前住持所愛梵嫂。居於寺庫裏，盜檀越之米錢。剝新死之屍皮為餌食，其駭人更勝三途河之奪衣婆。
這是大和國山中寺廟裏的一個妖怪。據說它曾是一個主持的情人，記載中那個主持叫做“七代前”。
這個情婦定居在寺院後的庫房中。
或許是被包養時間久了，清淡的生活畢竟無法滿足她那顆激情澎湃的心。但住持可沒有經常來排解苦悶，於是她想到別的娛樂方式。
她開始偷拿信徒供奉的食物及香油錢。再後來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開始去挖墳。
不過她不要財寶，她要什麽呢？
掘開墳墓，剝去屍體上的皮，吃死屍的肉。其血腥殘忍，簡直沒有人性。
後世人們經常將其和三途川的\"奪衣婆\"相提並論,奪衣婆是傳說中在葬頭河邊奪取死者衣服之鬼婆。
但是這古庫裏婆卻更加的徹底，她是先把死人的屍體吃光，然後將從屍體頭上拔取下來的頭發用來編織袈裟。
“季哥，你還是別講了，我害怕。”莊潤連忙打住了季風往下講，本來是想找個話題來“助助興”，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了，這讓莊潤十分鬱悶。
季風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下一刻，季風的笑容不見了，小聲道：“別說話，跟我來。”
莊潤一聽，頓時不敢說話了，然後像是個小媳婦一樣，拉著季風的衣角，緊跟其後。
兩人朝著前方走出了將近有三百米左右，來到一個小坡前。
這小坡後麵，是一片平地，但是墳頭卻是一個比一個高，一直蔓延到一處河道旁。
而季風與莊潤便看見，在河道的盡頭，一道佝僂的身影，正在借助著月光，不斷的拿著一個木頭裏麵的“絲線”，編織著什麽。
隻不過因為對方背對著他們，所以根本看不清楚。
莊潤神色一變，剛要叫出聲，卻被季風一手給堵住了嘴巴。
莊潤這才緊閉著嘴巴，不敢叫出來。
季風用眼神示意莊潤在原地等著，而他立即腳踏陣步，朝著那身影靠近了過去。
很快，季風落在了那佝僂身影的背後，淡淡開口：“古庫裏婆？”
“桀桀~少年郎，你是要和老婆子做交易嗎？”
佝僂老人沒有回頭，繼續忙活著它手中的活兒，但是卻沙啞的問出了聲，而且還是用的華夏語。
不過這一點並不奇怪。
因為古庫裏婆與煙煙羅一樣，是可以讀取死者生前的記憶。
所以學會華夏語，並不是很難。
季風淡淡一笑：“你為什麽要去警局，殺死一個看起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話語一頓，季風雙手疊後，“我可不認為，你會為了一副皮囊，特意去那樣的地方？”
“小夥子，你是誰？”
古庫裏婆的雙手一頓，然後放下了已經編製了足有半件的袈裟，顫顫抖抖的站了起來，然後轉身。
古庫裏婆的額頭刻滿皺紋，兩隻眼睛大而凹陷，卻散發著幽幽的黑光，因掉了牙而顯得癟的嘴巴裏叼著頭發，瘦骨嶙峋的身體因半落衣服的而顯而易見，所有這些都給人以妖異的感覺。
季風看著對方，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是我在問你，而不是你問我。”
“桀桀~小夥子，老婆子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你應該是來抓老婆子的人？”
古庫裏婆怪笑一聲，嘴上的頭發掉了一地。
季風搖頭道：“有些東西，需要因果關係。”
“你看，這頭發是不是很漂亮？”
古庫裏婆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彎著腰，從裝滿頭發的木桶裏，拿出了幾根占滿泥土，還有一點血跡，並且黯然無光的發絲出來。
季風不置可否：“生前肯定很漂亮。”
“但是，它的主人死了，被人強暴死了。”
古庫裏婆卻是咧嘴一笑，露出了沒有牙口的嘴巴，顯得很是詭異。
季風雙眼微微一眯，沒有說話。
而古庫裏婆則是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河岸右側走去。
季風見狀，直接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那裝著頭發的木桶憑空消失了。
遠處的莊潤見季風跟著那老婆子走了，頓時下意識的瞧了一眼四周，打了一下顫，連忙跑下小坡，無奈跟了上去。
在這樣的地方，隻有跟在季風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季風跟著古庫裏婆後麵，來到了一個小土丘上，這個小土丘一看就讓人看不出是不是墳墓，不過土壤看起來是比較新鮮的，埋了不是很久，或許是因為古庫裏婆挖過有關。
古庫裏婆枯糙的手臂伸出，那個小土丘微微顫抖了起來，隨即土壤便朝著兩側自動分開，露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莊潤正好跟了上來，看到這一幕，直接把剛吃不久的飯菜給吐了出來。
古庫裏婆卻緩緩說道：“老婆子在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當時正準備剝皮吃肉，但是卻發現了她體內有怨念。”
古庫裏婆狗摟著身子，轉向河道，看著髒兮兮，渾濁不堪的河水，“然後，老婆子知道了她是怎麽死的，所以，和她做了一筆交易，替她殺死那個強暴還殺死她的人，而她的身體就讓老婆子吃，老婆子吃人肉，不喜歡有怨念的人肉，太酸。”
“嘔~”
莊潤原本吐的差不多了，剛一抬頭，正好看到古庫裏婆轉過來的臉，還說出的那句“太酸”之後，再次狂吐不止了起來。
“所以，強暴她，還殺死她的那個人，就是王迪敵？”
季風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古庫裏婆點了點頭：“她也是個苦命人，和老婆子一樣，所以就答應了她。”
“什麽？王迪敵那狗日的強暴殺死了這人？”莊潤此刻也是緩了過來，然後驚愕無比的問道。
當然，這話是對著季風問的。
季風給他打了個眼色，讓莊潤別插嘴，最後莊潤就直接閉嘴了，但是不敢去看那屍體和古庫裏婆。
因為不管看到誰，他此刻就想吐！
季風這才緩緩說道：“既然這樣，這事情上，我就不收你了。”
“桀桀~你就不怕老婆子是在編故事騙你的嗎？”古庫裏婆卻是發出一陣怪笑，讓莊潤頭皮發麻不已。
季風淡淡一笑：“這屍體的怨氣才消散而已，我還是能夠感應到的。”
話語一頓，季風忽然看著虛空，淡淡再次開口，“出來吧！”
莊潤一聽，頭皮再次一麻，連忙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什麽鬼玩意，這讓莊潤下意識的看向季風。
但是這時，突然一陣陰風拂過，讓莊潤打了個冷顫。
緊接著，一名穿著和服的女子，在一陣濃煙的匯聚之下，半跪在地上，正對著季風尊重的道：“煙煙羅見過主人。”
“起來吧！”
季風淡淡說道。
煙煙羅道謝了一句，便緩緩起身，而後便看著古庫裏婆，嬌笑道：“裏婆子，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
“老婆子更加驚訝的是，你叫他主人？”
古庫裏婆無比的驚訝的開口了。
煙煙羅看了季風一眼，笑道：“主人給了我新生，自然奉為主人，裏婆，你想不想擺脫八岐大蛇的控製呢？”
“你身上的鬼種已經除掉了？”古庫裏婆聞言，微微一怔，立即反應了過來。
煙煙羅點頭：“沒錯，這一切多虧了主人。”
古庫裏婆立即看向了季風。
季風這時才淡淡開口：“我這裏，你隻有兩個選擇，第一便是死，因為你們目的不純，而且我就是季風，你們要殺的目標之一。”
“你就是季風？”古庫裏婆神色一變，無比震驚。
季風卻是自顧自的說出了第二個選擇：“第二，便是為我所用，雖然我會在你們身體內做一些手腳，但是隻要不背叛我，就不會有事。”
“裏婆，你要想清楚了，主人的強大，可不值得我們冒險。”煙煙羅也恰當好處的當起了說客。
古庫裏婆看著煙煙羅，沉聲道：“哪一個選擇，不還是一樣逃脫不了被束縛的命？”
“不一樣呢！”煙煙羅頓時否定了古庫裏婆的話，“至少你能夠活下去。”
這話讓古庫裏婆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也對，是老婆子老了，想的不夠全麵了。”
然後它看著季風，“老婆子雖然老了，但也怕死，所以，老婆子選擇第二個選擇。”
“你會發現這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煙煙羅再次嬌笑起來。
季風也不廢話，虛手一劃，一張金牌瞬間憑空出現，然後馬不停蹄的沒入了古庫裏婆的體內，緊接著一顆黑色的種子從古庫裏婆的嘴中吐了出來！
季風虛空一抓，將那種子用元氣握住，一股金色的火焰瞬間燃起，緊接著便化為了灰燼。
“煙煙羅，你和古庫裏婆一起，將百鬼聚集起來，地點就在這土黃嶺吧！”
季風頓了頓，繼續道，“這裏死氣重，晚上也不會有什麽人會過來，到時候好處理。”
“屬下遵命。”煙煙羅立即再次跪下，應道。
季風轉身，邊走邊說：“你們忙你的吧，我們也走了，至於這屍體，我們會調查結果的，裏婆你先將它埋了。”
“裏婆明白了。”
古庫裏婆微微弓著身，應道。
莊潤見狀，哪裏敢繼續留下來？連忙跟上了季風！
等莊潤追上季風的時候，再扭頭一看，卻發現那兩隻妖怪早就不見了！
這讓莊潤打了個冷顫，冷汗早就布遍了背脊，剛想開口，季風淡淡的打斷了他：“有什麽問題，回車上再說。”
“好！”
莊潤沒有意見，他現在也想馬上直接離開這個鬼地方！
沒辦法，當初他媽給他講的鬼故事，已經有了潛在意識了，不嚇死已經不錯了！
不過莊潤要是真的在這裏被嚇死了，那估計會成為地球第一個被鬼嚇死的修煉者，到時候就是“名留青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