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中醫之辯
“他就是盧歸飲。”李詩璿帶著些許香氣的聲音在唐堯耳邊響起。
唐堯輕輕點頭，先是對夏青雲歉意一笑，然後這才轉過身，正對著這位扶陽流派當代的執牛耳者。
“那不知道盧老先生有什麽看法呢？”唐堯淡笑著問道。 盧歸飲冷哼一聲，眼神帶著幾分不善地看著唐堯，道：“沒什麽看法。隻是我這老頭子跟中醫打了大半輩子交道，中醫養我育我，我最是見不得別人糟蹋辱沒中醫。中醫若跟西醫結合，那中醫還純粹
嗎？那還是真正的中醫嗎？”
他眼中敵意更加濃烈了幾分，道：“你是唐老的親孫子，如今更是中醫公會的會長，我原本以為你應該很清楚這些，沒想到你的想法竟然如此可笑，還不如我門下的學徒。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盧歸飲剛說完，中醫公會的一群人個個露出憤怒之色。中醫公會成立後，唐堯雖然很少露麵，基本都是由李詩璿在代他處理事務。但他依然是中醫公會的精神和根本所在，這一點沒人敢忘記。中醫
公會將來會有盈利的渠道，但它本質還是一個中醫的組織。
在場的不少中醫都曾受過唐堯的指點之恩，對唐堯的醫術十分尊崇，心懷感激，自然容不得別人出言侮辱唐堯和中醫公會。
“盧老，我們敬你是醫道前輩，但這裏不是你盧家。唐會長是諸多中醫共推的人選，更不是你能隨意辱罵的。”有人站出來，沉聲道。 盧歸飲看了那人一眼，譏笑道：“墨正語，你墨家雖然不以中醫立世，但到了你這輩卻以中醫生存。當年若非我出言向你老師說情，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廝混呢，更別提入我中醫大門。枉你學了那
麽多年中醫，卻連我的弟子都比不過，現在更是站出來替一個黃口小兒捧哏，你這些年所學都去哪裏了，看來當年我看錯人了。”
墨正語聞言，一張臉頓時難看起來。之前邵川芎三次挑戰，便有一次是他出手比較，卻輸得一敗塗地。如今盧歸飲再提，讓他臉上覺得火辣辣的，卻無法反駁。
但盧歸飲的這番話卻是徹底激起了中醫公會眾人的怒火。
眼見中醫公會的一群人就要發作，唐堯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們。
“那盧老先生認為什麽是中醫？”唐堯收斂笑容，認真地問道。
“中醫應當是純粹的，濟世救人的。中醫之術是我們華夏無數先輩的心血結晶，哪容得他人褻瀆。”說到中醫，盧歸飲的臉上立刻露出神聖肅穆的光芒，語氣更是變得無比嚴肅。
唐堯看著老人的表情，似曾相識。這種表情他在自己的爺爺唐傲臉上看過不知道多少次。正是因為有這些將一生獻給中醫的老人，中醫才會延續傳承至今。
唐堯道：“盧老先生所說我並不反對，但我有個問題想問盧老。”
“問吧。看在你爺爺的麵上，我會替你解答的。”盧歸飲神色傲然道。 他如今已過古稀，中醫陪伴了他大半輩子，大部分關於中醫的典籍都瀏覽閱讀過，雖不敢自認學究天人，但至少關於中醫的問題，他都有八九分的把握。至於唐堯將要問的問題，在他看來，唐堯如
此年輕，閱曆學識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又能問出什麽刁鑽古怪的問題呢？
“我想問盧老先生，如今仍有許多國家民眾不信中醫不用中醫，沒有中醫，他們仍能生活得很好。盧老先生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盧歸飲原本自信傲然的臉龐頓時一怔。
這個問題他並非沒有想過，他自然知道答案，隻是他從心底不願意去接受。
“你這是無理取鬧，強詞奪理！”盧歸飲臉色有些難看。 唐堯淡淡一笑，道：“其實盧老先生自己也清楚，西醫能傳播得這麽廣，自然有它自己的優點。西醫更加開放，中醫卻守成，很多人即便教弟子時都選擇留一手，直到要撒手人寰時才教授。我並非說
中醫不如西醫，而是中醫若再這樣下去，其結果不必我多說了吧。”
唐堯正正地看著盧歸飲，道：“這個局麵想必也是盧老不願看到的。”
“夠了！”盧歸飲臉色大變，他嗬斥道：“唐家的小子，我這次來可不是聽你詭辯的，中醫的未來不是我，更不是你能夠隨便質疑的。”
唐堯歎了口氣，對盧歸飲的牛脾氣第一次真正認識，他輕聲道：“那盧老先生打算怎麽做？”
盧歸飲深吸一口氣，道：“川芎！”
“老師。”話音落下，從盧歸飲身後的十來個人中走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到盧歸飲身旁，神態恭敬。
男子同樣身穿一身長袍，姿態瀟灑俊逸，但卻又給人一種十分穩重的感覺。 “你是唐老的孫子，我不會以大欺小跟你比試。”盧歸飲指著男子，道：“這是我的弟子邵川芎，我一輩子所學的精華，他都已經學會。你們兩個就比試一下，若是你贏了，我帶人轉身就走，關於代表
華夏中醫界迎戰的事我不再提。若是他贏了，你這個中醫公會也沒存在下去的必要了，迎戰的名額也歸我。”
唐堯聞言，搖了搖頭，道：“這個比試對我可不太公平啊。這個名額本來就是我的，不管輸贏，對盧老你都沒有任何損失。盧老你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盧歸飲老臉不禁一紅，咳嗽兩聲，道：“那你想怎麽樣？”
唐堯道：“若是我僥幸贏了邵兄，名額我也可以給你。但我一個要求，盧老要留在中醫公會。”
盧歸飲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想讓我留在中醫公會替你賺錢，做夢！”
以他如今的醫術和聲望，若是讓人知道他在中醫公會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會找上門來，簡直是一座移動的金山寶庫。唐堯提出這個要求，他難免想到這個。
唐堯淡淡一笑，道：“盧老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我讓盧老留在中醫公會，隻是想讓你傳授醫術，為中醫留點苗子。至於如何傳授，一切全憑盧老意願。”
盧歸飲深深地看著唐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虛偽作假的表情。 “好！我答應你！”最終，盧歸飲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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