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吃的,那我就吃光光
正想著,於偉文那個順風耳就如機靈猴子似的“嗖”的一下轉過身來,一臉懵逼,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被cue到了,臉上露出了1+2不知道等於幾的疑惑表情,手還應景的撓了撓突出的後腦勺,發出一陣陣指甲蓋與頭皮摩擦產生的“刷刷”聲,顯得更傻b了:“吃啥?”
“癡呆。”林默反應迅速,飛快地回道。
於偉文:“……蛤?”發生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幹,你為何稱我癡呆?
簡直沒天理,真是氣煞老夫了。
想著,於偉文怒目圓睜,擼起了並不存在的袖子,嘴裏發出了一聲有如惡狗般的低吼,就要如黑猩猩一般拔地而起,好為平白無故遭受惡意評價的自己討個公道。
林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腦袋,在他做出泰山捶胸嗷嗷叫的舉動之前,趕緊安撫他那一顆瀕臨破碎的受傷小心靈:“沒說你沒說你,我自我介紹呢,啊?”說著就掰著於偉文的臉盤子,強製性的讓他回過頭去。
於偉文一聽林默說的不是自己,“黑猩猩”立刻變成了“小綿羊”,二話不說就聽話都滾蛋了。
林默把於偉文給弄走後,暗鬆一口氣,一扭頭便看見蘇燃正一臉狐疑地看著自己,於是立刻將嘴角耷拉了下來,耷拉成了一座“橋”。隨後將蘇燃桌上的餅幹盒給扒拉了過來,滿臉痛心,像是勤儉持家不舍得浪費一粥一菜一窩頭的家庭“煮”婦不得不將剛剛燉出來的香氣四溢香到天上去的豬肉燉粉條子給一鍋倒了似的。
他先是中氣十足地歎了口氣,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極度不舍,接著說道:“既然我不能吃它,你不想吃它,那就隻能浪費糧食送給垃圾桶嚐嚐了,可惜了了,唉!”一邊嘖嘖一邊搖頭。
殊不知,用力過猛,演的太過,早讓人蘇燃給看出來了。
蘇燃見林默那一口氣歎的實在太假,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聽到,想到他為了讓自己嚐嚐別人特意為他做的小餅幹也是煞費苦心,不禁覺得好笑。
可是在聽到林默後半句話的時候,蘇燃的心裏忽然難過了一下子。
他想起了當時自己沒什麽話說,一度冷場,林默為了兩人不再大眼瞪小眼的坐著幹等,便主動講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林默說因為自己成績不好,所以送給老師的蛋糕被隨意扔進了垃圾桶。
直到現在蘇燃都能想起林默當時的表情,雖然臉上毫不在意,可是語氣裏卻隱藏著滿滿的難過。
讓蘇燃一個傾聽者都覺得難過,所以他當時才會答應林默以後有難題可以來問自己,才會約好了周末一起寫作業,才有了一起吃飯的機會,才有了每天的幾乎形影不離,才有了不過相處短短一個月卻對林默產生的……喜歡。
蘇燃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有些後悔。
原來,都是因為我。
如果我當時不那麽輕易做出承諾的話,我們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相處的時間,我也就不會對他有了變質的感情。
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我一定離他遠遠的,除了課堂上必要的接觸外,其餘時間一概不見。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感情既已產生,又豈是那麽容易便能消失的嗎?
可惜的是,蘇燃並不明白這個道理,還在苦苦做著無謂的掙紮,在靠近他還是遠離他之間猶豫不定。
他以為自己得糾結到畢業,糾結到兩個人再也不見都不一定會有個結果,卻沒想到,很快他便可以做出決定了。
隻等一個時機,一個讓他下定決心的時機,一個讓他決定是繼續靠近還是立刻遠離的時機。
在此之前,就讓蘇燃先糾結著吧。
蘇燃本來是不想上林默的當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長了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想幹什麽,不就是想讓自己嚐嚐那滿載女生情意的小餅幹嗎?
如果是別人送的,蘇燃可能會吃,但是是那個女生送的,他就不是很想吃了。
連那咧著笑臉的小熊餅幹看起來都不可愛了。
蘇燃別扭的想到,花裏胡哨,肯定味道不怎麽樣,指不定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難吃著呢。
可是又想到當初林默一臉黯然難過講故事的樣子,蘇燃的心又軟了起來,他不想看到林默失落的樣子。
哪怕是假裝的也不行。
不就是嚐塊餅幹嗎?矯情什麽?
想著,蘇燃就從林默手裏一把拿過了正假裝馬不停蹄趕往垃圾桶的餅幹盒,然後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一邊打開盒子捏起一塊放進嘴裏,一邊說道:“不許浪費糧食。”
林默見目的已達成,心中竊喜。
就知道你看不得浪費糧食。
喏,這下可好了,最後還是得吃吧?
想著,林默就像是伺候皇太後的公公似的滿臉堆笑,殷勤的將餅幹盒子又往蘇燃麵前推了推,大有推到他懷裏,好讓他如熊貓抱著竹子啃、□□抱著蜂蜜罐子喝似的抱著餅幹盒子吃個夠。
他看著蘇燃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唯有嘴巴一動一動的,像是一隻正在吃著東西走神的小倉鼠,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看,忍不住又露出了“癡漢”笑:“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林默一邊問一邊在心裏偷偷念“咒語”,好似一個正在做法的神婆子。
吃吧吃吧,吃了就是我的人了……
呃,he——tui,你這是又開始胡思亂想胡說八道了是嗎?
林默被這鬼使神差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暗自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後,又重新念起了“咒語”。
吃吧吃吧,吃了我們就沒有……呃,少一些距離了,吃了你就不應該再對我擺出一副疏遠的樣子了,吃了我們兩個離成為朋友就更進一步了。
吃吧,吃吧,這一盒都是你的。
你每多吃一塊,你疏遠我的樣子就應該再少一次。
蘇燃嚼著餅幹,口齒不清的回道:“唔,還行吧。”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很好吃。
林默一聽,心道,還行不就是好吃?好吃不就是還想再吃?還想再吃,那我不就得讓他多吃?
想明白了前後聯係,林默趕緊說道:“好吃就多吃點。”態度熱切,就差上手投喂了。
蘇燃:“?!”我隻在心裏想了好吃,又沒說出口,難道你會讀心?
蘇燃見林默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某種情緒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看著盒子裏躺著的一塊又一塊的“小熊”,怎麽看怎麽來氣,連帶著對林默也有了一絲惱怒。
他一邊將餅幹嚼的稀碎,一邊惡狠狠的計劃著。
你不是讓我吃嗎?行,那我就全把它吃光,一塊兒也不給你剩,讓你想嚐都沒機會嚐,讓你後悔都沒地兒哭去。
可惜呀,浪費了人家女生的一番美意,本來是搭建她跟林默愛情的橋梁,結果卻進了我的肚子,嘖嘖嘖。
我可不是故意不讓他嚐嚐你的手藝的,是他自己不願意吃的。
既然他這麽不識貨,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那我就當個好人,支持你一下,全部吃光光,讓你的努力沒有白費,讓你的餅幹去它們該去的地方。
化在我肚子裏,才是化得其所。
餅幹是給人吃的,林默那個傻狗,光瞪眼看著就行了。
想著,蘇燃就哢嚓哢嚓吃個不停,抱著絕不讓林默嚐到一塊的想法,不一會兒,一半的餅幹就沒了。
林默見蘇燃吃得興起,嘴巴停也不停的吃吃吃,連抬頭看自己一眼的功夫都沒有,隻覺好笑,便待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吃,心裏也是極開心的。
但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不但開心不起來,反而開始渾身難受了。
他看到蘇燃的唇角沾著幾粒餅幹碎屑,隨後蘇燃一舔,粉紅的舌尖一卷,將其卷入口中,隻剩唇邊一點濕濕的水痕,從林默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點水光,於是又閃瞎了他的眼。
林默心頭一動,情不自禁的悄悄吞了口口水,“咕咚”一聲,自己聽的非常清楚,全身血液也不知道流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隻覺口幹舌燥,像是忽然有了食欲,也想嚐嚐餅幹,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