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和那誰,都不是啥好鳥
老師默默收拾殘局,見曾玲還在一臉無所謂的喝著檸檬汁,他越想越不明白,不禁問道:“曾老師,你為什麽要那麽對他?”
曾玲頭也不抬地回道:“為什麽?還能為什麽?我討厭他你看不出來嗎?”
“總得有個原因吧,我看那孩子挺好的, 你……”老師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討厭就是討厭,還需要理由嗎?”
再說了,我也不算是毫無理由。
誰讓他在帖子上指桑罵槐的影射我,那我不管怎麽對他就怪不得我了,這都是他自找的。
王老師想起林默走之前說得那句話,不禁有些擔心。
這孩子,不會真犯什麽事兒吧?
不能吧?
結果第二天考完最後一場後,王老師去隔壁辦公室轉悠一圈兒,就在那裏看見了林默。
林默低垂著頭站在一張辦公桌前,桌子上還放著好幾張紙條,由經驗推測應該是“小抄”。
其實說小抄也不是很嚴謹,應該稱之為“大抄”才對,仔細一看,整整五張A4紙那麽大的紙張,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似的。
還有教語文的老高坐在桌前,一邊指著這些紙條一邊批評林默,聲音很大,王老師站在辦公室門口都能見他嚷嚷的是些什麽。
“……你不好好複習竟然隻想著作弊,我考試之前怎麽強調的?不準作弊,不準作弊,你聽哪兒去了?現在還被監考老師抓到我這裏來,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作弊得的分能騙得了誰啊?能騙得過我們,但是能騙得了你自己嗎?”
“你以後高考的時候怎麽辦?也靠作弊嗎?”
“林默,我看你也不像是會作弊的,可是這些小抄又是怎麽回事?”
“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
林默隻低著頭靜靜的聽著, 一句話也不說。
老高餘光瞥見王老師來了,便“噠噠噠噠”的敲擊著桌子上的那幾張“小抄”,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小王子’,你來的正好,來來來,你快過來,你看這孩子,竟然作弊,真是氣死我了。”
王老師走近一看, 紙條上的內容便映入眼簾。
字跡雖然比較潦草,但是字體不算很小,勉強能辨認清楚。
“|a|+|b|≥|a±b|≥||a|-|b||”
?他不禁有些奇怪,這是……
他繼續看下去。
“tanα = sinα/cosα ”
“ y=lg(sin2x)”
……
往後整整五頁全是諸如此類的算式。
這不是數學的重點公式嗎?
難道他作弊就帶著這些內容?
可是……數學不是早就考完了嗎?
他怎麽……
忽然,王老師就想明白了。
林默沒想作弊的,他隻是……
隻是氣不過?
隻是太任性?
隻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可是再怎麽樣也不能成為他作弊的理由, 哪怕隻是帶無關內容進入考場。
老高見林默油鹽不進、一聲不吭的樣子,氣的都要得哮喘了,可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看著他哼哧哼哧個不停。
王老師見狀趕緊說道:“老高,你也別生氣了,我看他抄得都是數學公式,估計是不小心帶考場去了。”
“不小心帶考場裏去了?”老高像隻炸了毛的兔子,唾沫星子四處飛濺,“他那叫不小心?都大搖大擺放在桌子上了還叫不小心?不小心應該是要麽立刻跟老師說明原因或者直接拿到講台上,又或者是偷偷摸摸藏起來生怕別人知道,他可倒好,他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啊?你看看,哪兒有人用這麽大的紙打小抄的?真是氣死我了。”
“對啊,你這不也說了嘛,哪兒有用這麽大的紙打小抄的,所以……”這次就算了吧。後半小句王老師沒敢直接說出來,畢竟作弊未遂也算是作弊。
“‘小王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這件事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要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話,那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但是現在好多老師好多學生都知道了,我能怎麽辦?不給林默通報批評的話,其他人會怎麽想?考試風氣還能正得了嗎?”
“可是……”王老師剛一張口,就聽到一直沉默的林默同學說話了。
“高老師,王老師,謝謝你們,就給我通報批評吧,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也應該接受懲罰的。”
——
分隔線-——
“從那以後,我便沒有學習的熱情了,可能是因為被通報批評了,也可能是我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作業也不寫了,上課也總是走神,漸漸成了倒數後幾名。
都這麽久了,我死活都想不明白曾玲到底是因為什麽對我抱有那麽大的惡意,難道我之前得罪過她?
想來想去,沒想通這個,卻想通了另一件事。
我一直在想她過厭我的原因,其實討厭一個人還需要原因嗎?
因為討厭我,所以討厭我,就像過世界上,那兒來得那麽多的為什麽。”
林默從座椅上站起來扭了扭快要僵化的腰,笑著說道:“我剛剛說的話,像不像是一位富有智慧富含哲理的智者說的?對了,還有個事兒,‘小王子’送我那個滿載愛心的橙子我沒舍得吃,擺在家裏的書桌上,每天都要拜一拜,後來時間太長就長毛了,不過我拍了照片,牆上貼著幾張,手機裏也有幾份,有時間給你瞻仰瞻仰啊。”
蘇燃見林默講完故事後又恢複了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他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他沒遇到過這種老師,所以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他。
再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安慰也沒有什麽用了吧……
但他知道的是,林默雖然表麵上沒心沒肺,好像什麽事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其實心裏是很難受的。
自己身為一個旁觀者、傾聽者都覺得難過, 而林默卻是親曆者,他又該有多麽委屈呢?
林默見蘇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沒事兒,我現在也不把這糟心事兒放在心上了,就是當個故事講給你聽聽,畢竟男主角可是我呢。”
此時客流量開始增多,休息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林默利落的抱起一摞傳單,邊向外走邊回頭對蘇燃說:“開工啦,等下次有時間我再給你講個其他的故事 。”
這所謂的“下次有時間”來的非常快,比“說曹操曹操到”還快。
因為是兩個人一起做,所以提前就把今天的任務量完成了,剩餘的時間可以在旁邊休息,而這段休息時間便成了林默口中的“下次有時間”。
“哎呀,沒想到啊,這麽快就跟我的聽眾朋友又見麵了。”林默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翹起二郎腿,指間還夾著一張傳單,就跟大企業家似得前來商談,又像一位叱吒風雲的談判家即將舌戰群雄,不過最終還是扮了個說書人,以傳單卷起作“驚堂木”,然後“啪”的在桌上一拍:“上回說到,一個重要角色叫徐磊,也說過我很討厭他,但我可不是無緣無故就對他不滿的,這裏可是有故事為證的,故事的名字叫……嗯,叫《那個被曾玲和徐磊傷害過的溫柔女孩子》。”
正經不過三秒,林默一頓,又開始嘻嘻哈哈了:“嘿嘿,不好意思啊,起名廢一個,就湊合著聽吧,反正主要人物和主要內容都體現出來了,也就無傷大雅,不礙理解。”
“高一的時候曾玲是我們數學老師,她有兩個課代表,一個是徐磊,另一個就是這個女生。
我們班主任安排課代表的時候就是按照一男一女來選的,還美其名曰什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其實我倒是覺得還不如安排同性別的呢。
要麽兩個男生,要麽兩個女生,還有話題可聊,一男一女總覺得不是很方便。
而事實就是,班主任安排的這兩位數學課代表確實是安排錯了的。
具體時間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剛開學的那兩天,下課後我去扔垃圾,剛好看到班主任把那個女生叫到講台前。
起初我沒在意,老師叫學生去講台前又不是什麽罕見的事,可是當我走近的時候就聽見老師問她為什麽沒跟徐磊一起聯係數學老師,也就是曾玲那個死……呃,那個女人上課。
女生聲音有點兒小,我可是仔細豎起耳朵用盡洪荒之力恨不得變成蟲子爬到講台上才終於聽到了大致內容。
那女生說都是她的原因,是她自己走得太慢了所以沒有跟上徐磊的步子。
班主任問了句‘是嗎?’就讓她回去了。其實我也很想問問她,‘是嗎?’
不過,班主任問是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女生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問是因為我知道女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
那女生就與我隔著一條過道,徐磊跟她說什麽或者她對徐磊說什麽也可以說她跟徐磊互相說什麽,我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
上英語課之前,她等著徐磊一起去辦公室聯係老師上課,徐磊隻是瞥了她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說了句‘誰要跟你一起去’後就自己跑出去了。
我看那女生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過了好久才回來,而且還是悶悶不樂的。
於是我就問她,‘你去找老師了? ’,她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所以我就打破砂鍋刨根問底了。
她說她在辦公室門口站了會兒就回來了,沒敢進去。
我又問她,‘那徐磊沒等你?’看她又點了點頭我就跟她說‘那你以後也不用等他,下課你自己快去就行’。
你知道她說什麽嗎?
她說‘可是得兩個人一起吧,要不然班主任選兩個課代表幹什麽?’
我也無話可說了,因為我也說不清楚他們這兩個課代表之間到底是怎麽了,而且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
不過我也沒想太多,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說不定以後就好了呢。
可是後來我好幾次看到她叫上徐磊一起去找老師,徐磊就是不去,坐在座位上假裝沒聽見,一副牛·逼哄哄的大爺樣。
有一次徐磊說沒必要去找的,老師自己就來了,女生沒同意,就要自己去,結果……你知道徐磊那個臭不要臉的說了什麽嗎?
我C……呃,呲牙咧嘴對他就是一連串的鄙視。
他竟然說那個女生是獻殷勤,真是氣死我了。
雖然不是說的我,可是還是覺得好氣哦。
蘇燃,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人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就是個牲畜吧。
不,不對,他連牲畜都不如。
徐磊不如牲畜。
不、如、牲、畜。
呸。”
蘇燃見林默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好似路見不平想要拔刀相助似的,不禁覺得可愛極了。
“……去辦公室找老師上課本來就是課代表的職責所在,怎麽到了徐磊那兒就成獻殷勤了呢?
後來,那個女生見死活叫不動他,隻得自己一個人把每次作業收齊然後抓緊時間送到曾玲的辦公室去。
那個時候老師的辦公室離教學樓不算近,再加上我們當時在五樓,還有上下樓梯的時間,早讀結束到第一節課上課之前的休息時間就比較緊張,得跑著去才不至於第一節課遲到,如果有的老師還喜歡早到幾分鍾的話,那時間就更緊迫了。
所以我經常聽見那女生氣喘籲籲的跑進教室,我就想啊,跑腿的活兒得男生幹吧?
雖然沒有法律規定,但是這幾乎是現代文明人約定俗成的吧。
後來有一天,我看到徐磊在收作業,實屬罕見,我還想難道是他良心發現了?哪裏想到這個畜牲根本就不做人,幹得混賬事兒是一件接著一件,他拿著寥寥幾張作業“啪”的一下甩在了女生桌子上,然後說了三個字,‘快去送’。
我bi——,真是畜言畜語,說的那是人話嗎?
怎麽這麽好意思命令一個女生去跑腿?
還要不要臉了?
我都快要坐不住了,要是我的話早給他扔回去了,那女生可倒是個軟柿子,也沒敢反駁,隻是癟了癟嘴,二話不說就給送辦公室裏去了。
徐磊自己不願意去聯係老師上課也就罷了,還不允許那女生去,一旦她去了就對她冷言冷語冷嘲熱諷,我一個無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
不行,我得說句不好聽的話了,蘇燃,我要說句不好聽的話了啊。
你說他這是不是有病啊,他就是有病,而且還是沒治的那種。
有天晚上我吃完晚飯就回教室,走在路上忽然聽到一句‘你說她要是跟老師告我狀怎麽辦?’
雖然天黑看不清臉,但那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徐磊的,還是一樣的原汁原味讓人惡心的感覺。
我在心裏暗戳戳的鄙視吐槽咒罵了一番,是你自己不願意去的還怕別人告狀嗎?那女生才不會像你一般無恥厚臉皮呢,就憑她跟班主任說得那句話我就肯定她絕對不是會在背後打小報告的人。
然後另一個人說,‘你怕她幹什麽,等下次她去的時候你就跟著去就行,不用管她。’那是他的狐朋狗友,也是當時我們的班長的聲音。
後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知道那女生不再去聯係老師上課了,而是換成了徐磊和班長兩個人,但我唯一確定的是,這並沒有經過班主任官方認證正式的課代表更換,而是私自決定的。
那女生性格又軟,逆來順受的,我都對她又同情又生氣。
同情她明明在考試複習期間試卷太多覺得老師自己抱進教室會累,哪怕徐磊因此說她獻殷勤,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哼哧哼哧搬來一大摞試卷,累得狼狽不已卻還是沒讓老師對自己有個好印象;
同情她明明盡職盡責收發作業抓緊時間趕快送到辦公室,但由於徐磊隨手收的幾份作業拖了她的時間而被老師批評收的太慢交的太晚;
同情她明明很喜歡數學老師也很努力的做好數學課代表的工作卻仍然被認為是不負責任;
同請她明明沒做的事情沒有的想法卻因別人的告黑狀而被曾玲和班主任認為心思不正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同情她明明性格內向心思敏感容易多想卻被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撤職,而且還是眾多課代表中第一個被撒職的;
同情她如果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的話,就不會因為對被當眾撤職這件事太過敏感而在吃飯的時候直掉眼淚,還一邊流淚一邊笑著對同行的女生說‘你看我給你表演個哭戲,這做菜太香了,簡直好吃到哭泣啊’;
同情她明明那麽一個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氣的女孩子,到底得在這麽多事中受到了多大的傷害啊;
同情她數學成績中等水平不算太差卻成天被曾玲說她那樣的成績根本就沒有資格當數學課代表;
同情她明明課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亮著眸子認真聽講卻被曾玲扔粉筆頭說她走神;
同情她明明知道是誰向老師編的謊話卻沒有勇氣去跟老師解釋清楚;
更同情她明明也算是當事人之一,卻沒有一個老師能來問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一個老師願意了解一下她的想法,而僅僅是聽了徐磊的一麵之詞便給女生定了罪——‘不負責任,不配擔任。心思不在,理應撤職’。
其實仔細想想,那女生是發過一次火的,不過時間很短,前後不過三分鍾,我可是見證了全過程,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我都了然於心。
還是數學課,還是曾玲的課堂,她讓我們背一些公式定理,因為她非常嚴厲,同學們都怕她想出什麽損招懲罰我們,於是紛紛開始嘰裏呱啦的背個熱火朝天。
在一片嘰裏呱啦如同一場激烈“罵戰”的背書聲中,我聽到了一段說話聲。
坐在那女生後麵的班長正跟他同桌說話,麵前還豎著一本數學書用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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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線-——
“我今天去聯係數學老師上課的時候,看到了班主任在辦公室裏啃西瓜,真是笑死我了。”班長一邊說一邊笑得肩膀直抖,麵前的書也隨著一晃一晃的。
“什麽聯係老師上課?”同桌有些疑惑,“你還是數學課代表嗎?我怎麽不知道?”
“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比正式的還要正式,我都是半個多的數學課代表了,老師都是我跟徐磊去辦公室找的呢。”班長拍了拍同桌的胳膊,“你說,我這是不是預備役了?隻等班主任一聲令下,‘認證’一過,我就分分鍾轉正了。”
“你跟徐磊?班主任知道嗎?他同意了嗎?“同桌問了好幾個問題,他覺得他們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不跟老師說清楚的話,老師會以為是那個女生不喜歡數學老師或者不喜歡擔任數學課代表又或是不滿意班主任的安排才“消極怠工”的,會讓老師對她產生誤會的。
“班主任早就知道了,還問我們為什麽是我跟徐磊去的。”
“那你們是怎麽說的?”見班長沒說話,同桌試探得問了一句,“你們說的是她不願意去?”
班長沉默了一秒,沒有否認。
“你們真的這樣說的?那……她呢?”同桌問著,然後揚了揚下巴,向班長示意了一下坐在前麵的女生。
女生坐得端端正正,眼睛緊緊地盯著課本上的內容,好像正在努力記憶需要背誦的內容而沒有聽到背後那正在進行的惡意滿滿的挑釁。
如果忽略掉她跳動異常的心髒和藏在數學書下麵攥的死死的雙手的話。
班長看著課本,一臉無所謂地說道:“反正說都說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剛好她也不用再跑腿了,可以閑著愛幹什麽就幹什麽了。她現在就是個擺設了,不,她現在連個擺設都不如……”
話未說完,手裏的書就被人奪走了,然後“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全都懷著好奇的心情看向聲音的“發源地”。
女生眼睛氣得紅紅的,胸膛劇烈起伏,心髒砰砰直跳,腦袋直發暈,手也在桌子底下抖個不停。
錯了錯了,我不應該生氣的。
都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幹什麽又生氣了呢?
其實都已經想到他們會這樣說了,不是嗎 ?
其實她早就知道班長跟徐磊一起去聯係老師上課,她也不想這樣的,因為她害怕老師會因此對自己有什麽偏見。
可是她又沒有辦法,也不想跟別人起爭執,去跟老師說得話又像是去打小報告和告黑狀似的,她不喜歡這樣做,所以也就隨他們去了。
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班長說,難道還能威脅他不準去不成?
好不容易能由敵對變成無視了,她真的不想再回到之前被“句句帶刺回回針對”的情況了,所以隻是隱秘而深奧的對班長說過幾次“不管以後發生什麽,請你一定不要汙蔑我”。
知道自己這句話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班長一臉莫名其妙的跟同桌吐槽了一句“有病”後,她也沒多解釋,隻是又重複了一遍。
“不管以後發生什麽,請你一定不要汙蔑我。”
話雖奇怪,可句句都是心之所願。
你們現在怎麽說的又是怎麽做的,我不想管了,老師是怎麽想的,我也不想管了,整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我實在是累了。
我隻希望,如果老師日後問起你們的話,我不求你們可以向老師說明事實,我隻願你們能不要編造一些我根本沒做過的事和我根本沒說過的話。
而現在,這不,預感成真了不是?
她本來隻想送給班長一個冷冷的眼神,沒想到,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溢滿了眼眶。
她強忍住落淚的衝動,心想,不行,這次絕對不能再灰溜溜地滾蛋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緊張與憤怒,像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哼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自認為氣場十足可能日後想起來也會覺得超A的話。
“嗬,對,‘不願意去’這句話是我親口說的,可不是某些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臆想出來的。”語氣冷冷淡淡,麵上有多平靜,內心就有多緊張。
轉過身去,她暗暗舒了一口氣。
呼——,我竟然罵班長不是東西?
不對不對,我竟然罵班長不是人而是個東西 ?
雖然不應該罵人的,不過,感覺還是挺爽的誒。
罵人不對。
但,感覺超棒。
早知道罵人的感覺這麽好,我一定早早積攢很多很多勇氣罵他個人仰馬翻地覆天翻……
“你說什麽呢?我讓你背書 ,你罵人幹什麽? ”
一聲厲聲嗬斥從門口傳來,震得全班同學一個激靈,連窗戶似乎也被震得晃蕩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