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8 最後一道劫雷
聽了徒弟的驚叫,師父笑道:“這是能隨便換的嗎?劫雷的強弱是根據修煉者自身實力的強弱發生變化的。”
“青帝大人的劫雷威力大,隻能表明他的實力強,你的假設也不過是個幻想而已。”
劫雷強弱和渡劫者自身實力有關,這並非什麽秘密,聽到師父的教訓,徒弟頓時為自己剛才的失言感到一陣陣臉紅,這種不經大腦的假設,實在不該出自他這個宗門第一天才之口。
就在這時,第八道劫雷降了下來。
這是一條淡金色的雷柱。
比起之前的七道天雷,它並不算粗壯,可當它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撲麵而來,那道筆直的雷柱,就像一條真正的柱子,撕開雲層,狠狠降臨到了張青峰的頭上!
張青峰沒有坐以待斃,他身後忽然衝出一道劍光,迎著柱子斬了出去!
劍光和金色雷柱碰撞在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也沒有狂暴的能量撕裂開四周的空間,隻看到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像水紋一般蕩漾開來!
“快撤!”
看到那撲麵而來的氣浪,冰凰宮護衛臉色大變,根本不需要銀冰兒招呼,就開始四散奔逃。
氣浪覆蓋了整個山頭,所過之處,萬物成灰,生靈寂滅,足有三尺厚的大地被切割成一堆粉末!
那道看上去猶如實質,實則不過是能量凝聚而成的雷柱猛的一頓,竟被張青峰揮出的那道劍氣削去了一截,剩下的雷柱繼續下砸,張青峰手臂再揮,又有劍光飛出,雷柱頓時又少了一段,可殘留的劫雷依舊不減降落之勢,狠狠砸下,張青峰再次揮劍……
就這樣,張青峰連揮九劍,生生把劫雷劈去了九段,當最後剩下的半截雷柱轟在他身上時,威力已經降低了大半。
“哇!”
可即便如此,雷柱的威力也不是他能承受的,大嘴一張,張青峰連噴四五口鮮血,才緩過勁來,因為靈氣過度透支,他紅潤的臉上已經變得蒼白如紙。
“天劍斬驚雷!壯哉!”
山下先是一片死寂,接著便掌聲雷動,發出了潮水般的驚呼和尖叫。
“不愧是修煉界萬年來的劍道第一人,隻憑這手斬雷劍,大陸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那名其貌不揚,千年前就已踏入九境的師父感慨萬千,看著經過八道劫雷洗禮後的青帝山,眼睛裏第一次流露出敬畏之色。
身後的徒弟聞言更是臉色大變,在他的記憶裏,自己的師父雖然看上去平易近人,實則好勝心極強,這些年,他走遍大陸五域,不知道挑翻了多少高手,還從來沒有人讓他這般讚賞過。
他說沒有人是張青峰的對手,那就是沒有,可見,這大陸第一強者的名頭,絕不是別人吹出來的。
“師父,還剩最後一道天雷,青帝大人如果……”
“沒有希望的。”
早就猜到徒弟會說什麽的師父打斷他道:“這最後一道劫雷,威力是前八道威力的總和,如果青帝沒有受傷,體內靈氣還保持在巔峰時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受傷太重,加上體內靈氣消耗過巨,哪怕還有什麽底牌沒有動用,也抗不下來的。”
“那真是太遺憾了。”
徒弟的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雖然他和張青峰素不相識,可心地善良的他由衷地希望看到張青峰能飛升成功,可聽師父的意思,這個願望要落空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位九境強者的判斷,第九道天雷還沒降臨,單從劫雲翻滾的猛烈程度就能預料到這道雷劫的可怕和強大。
整個天空的雲層就像沸騰的開水一般劇烈翻滾,一個巨大的火團在雲層深處越變越大,最後化成一道百丈粗的雷柱,劈上了張青峰!
“嘿,起!”
事關生死存亡的最後一搏,張青峰也不再保留,突然暴吼一聲,體內發出金屬碰撞的咯嘣聲響,手中劍隨著手臂的抬起,劃出一道圓弧,他體內燃燒的靈氣讓他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一道道狂暴的劍意拔地而起,迎上了這最後一道劫雷!
哢嚓!
天雷的轟鳴震耳欲聾,青帝山的山頭被削去了大半邊,張青峰一人一劍,竟把最後一道劫雷硬扛了下來!
山下的修煉者,隻看到青帝山上出現了一把千米長的巨劍,那劫雷散發出的光芒就像巨劍綻放的劍氣,定格在了天地之間。
“成功了?!”
看到這一幕,山上山下歡呼聲四起,誰都可以看出,張青峰已經把劫雷擋了下來!
“師父,成功了!”年輕徒弟激動的抓住師父的袖子,用力搖晃著,那神情,比他自己渡劫還要緊張激動。
“成功?哪有那麽容易?”
師父倒是格外的平靜。
“最後一道天雷如果這麽簡單就能抗下,大陸上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飛升神界了,耐心一點,劫雷的威力,還沒開始發揮呢。”
“什麽?還沒發揮?”徒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什麽意思?這劫雷還有後勁?
對這個徒弟了如指掌的師父解釋道:“飛升渡劫,前八道天雷都是過把癮就死的一次性劫雷,你能抗下就抗下,抗不下就死,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看上去強大,實則考驗的是渡劫者的爆發力。”
“而這最後一道劫雷,考驗的是渡劫者的耐力,它會源源不斷的把雷威引下來,砸在渡劫者身上,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從沒有人能渡劫成功?根源就在於普通九境強者體內的靈氣根本不足以堅持到劫雷結束,修煉者修煉,是逆天而行,這渡劫等於以肉體凡胎對抗整個天地的力量,其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渡過去了,便成神入聖證長生,失敗了,隕落消亡歸塵土,師父在九境滯留千年沒有渡劫,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萬一死了,你說可咋辦呢?”
“……”
徒弟看著這位在他心目中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師父,目定口呆,他忽然覺得,這麽多年來,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