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流落江湖賣藝為生

  這就是駱燊口中有關我家庭背景的一切。 他……說的是真的嗎？當然，我信他。一想到我的父親有可能還在人世，我的心裏還是起了異樣的情緒。我想，二十年來，他興許一直在尋找我的母親，尋找我。這種生別的痛苦，我不一定能夠體會。 其實，我不關心我的外公。相反，我關心我的瞎子父親。我就緊緊地握著駱燊的手：“那麽，你認為，他還活在世上嗎？”畢竟，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二十年內，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一個人眼睛看不見，必然給生活的多方麵帶來不便。而他在離開的時候，身邊又沒有錢。如果他還活著，那麽他是靠什麽為生的？ “葉貞，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認出你就是當年那個五歲的小女孩後，我也暗中試著尋找你父親的下落。可是……中國這麽大，我真的不知道他流浪去了哪裏。” 聽了駱燊這樣一說，瞬間，我的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我的瞎子父親，我那可憐的父親。 “但是，一個人如果心有牽掛，那他就一定能排除萬難地活下去。你的父親眼睛雖然瞎了，但他會拉二胡。他拉得還很不錯。我想，這麽多年，他流落在了江湖上，一定靠的賣藝為生。” 是嗎？但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我的眼睛就濕濕的。以後，不管是哪處大街小巷，隻要聽見了二胡的聲音，我一定要好好尋找尋找。這拉二胡的，興許就是我的親爹。 “葉貞，睡吧。我知道你很累。”他摸著我的頭發，溫柔的好像我是他的女兒一般。 不知不覺中，我就睡著了。在我閉上眼的那一刻，我滿心滿腦的都是我素未謀麵過的父親。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雖然二十年前，駱燊見過他。他說我爹個子高高的，皮膚白白的，眼睫毛長長的。駱燊說，盲人也會有好看的眼睫毛。可是，他對我描述的，始終是二十年前我爹的形象。二十年後，經曆風霜雪雨，他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 這一晚上，就在我跟隨駱燊去湄公河的藍房子辺見我外公之前，我做夢夢到了我爹。夢中的我，不是現在二十歲的年華，而是剛出繈褓的我。我被我媽用一個小毯子裹著，我爹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雖然看不見我，但還是低著頭一個勁地親我。我爹親得很輕很輕，這對剛滿月的我來說，無異於撓癢癢一般。我就在他的懷中咯咯咯地笑了，我笑得很開心。我聽見，我爹也笑了。他笑得聲音異常的溫柔。 很快，我就醒來了。我當然知道這不過是一場夢。可是，醒來後的我，雖然覺得酸楚，但還是有幾分奇異的滿足。夢中，我爹的模樣，和駱燊描述的差不離。駱燊也醒了。他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裏，沉聲問：“葉貞，還在想你爹？” “是啊。” “你們一定會再見的。” “為什麽你這樣說？” “你不是信佛嗎？佛說，心誠則靈。” 他說現在天還沒亮，我必須再睡一個回籠覺，他不想帶著我去見我外公的時候，我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葉貞，你不僅僅代表你，你還代表了你外婆，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