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江上渡船緊緊相擁
這個時候，我不能原諒他，絕不能夠，一點都不能。
我必須要捶他，狠狠地捶，我要讓他知道疼痛。此時此刻，我隻想著要發泄，狠狠地發泄，完全忘了駱燊的身份，忘了他的背景。
我也不知道捶了多久，我覺得累了，手也疼了。我的手就被他捉住了，他細細地婆娑著我的手，輕柔地問：“還想打嗎？”
“嗯。”我噙著淚水點了點頭。
駱燊就給我擦了擦眼淚。
“好了，別哭了。”
“不，我就要哭，我就想哭，你不要管我。”
他就深深地盯著我，沉默了半響，突然就笑了。“葉貞，如果你難過，那麽我以一輩子作為對你的補償，你覺得怎樣？”
什麽？一輩子？我不傻，我清楚他在說什麽。
我怔怔地看著他，皺著眉，千言萬語，對著他，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和他經曆的一點一滴，都如放電影一樣地一幕幕閃過我的心頭。一輩子太……沉重。不，我不想要一輩子。一輩子也太漫長，我看不到以後。最好的，就是莫過於擁有現在。
我就揪住他的衣襟，滿含怨言地，卻又自帶深情地：“駱燊，你在我身邊就好。隻是，以後，再不許又下次了。我不會每次都這樣幸運，丁辰要將我帶往越南。為什麽你明明知道自己離開後，我就會陷入危險的泥沼？可你還那樣撒開手，讓我一個人無望地自生自滅？駱燊，你這樣很殘忍，你知不知道？”我告訴他，下次他要有什麽臨時的行動，一定……一定要捎帶上我。“不要再說為我好，安慰我的話。我不想聽。我經曆的危險告訴我，你必須要帶走我，不能單獨撂下我！如果……我在你的心裏不是那麽重要，能讓你在關鍵時刻選擇放下我，那麽我無話可說。”
“不，葉貞……”駱燊心疼地捧著我的臉，“我實在是有事，我是坐飛機趕回來的。我將你保護得很好，我以為不是出事的。可沒想到，我的一個手下變節了。這是我的錯。我發誓，你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你跟著我，這對你並不好，不但無助於你的安全，反而更是加大你的隱患。”他說得很急切，仿佛即刻就要讓我答應，“你就住在我那幢房子裏，一應的出入都有人跟隨。老家，既然你已經出來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葉貞，答應我吧。”
他牢牢地握住我的手。
“答應我。”
“你這是要正式地包養我？讓我遠離皇冠？”
“如果你認為這是包養，那就是吧。”他咬著牙，“反正，我會守著你。”
“那麽，我就是你包養的情人，對吧？”
他聽了我的話，緊緊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解釋解釋，但見我一臉的期待，期待著他趕緊回複我。他就發了狠，重重歎了口氣：“是！你就是我的情人！”
我突然趕到某種欣慰。情人，情人也是一種身份。這比床伴、性奴什麽的要好聽。
我認了。
“可是，我還想回去一趟。”我說，老家屋子裏還有一些物件，我必須得帶走。“我也看出來了，以後我也不能再回了。可那些東西，如果一直放著，我心裏舍不得。”
駱燊就問我，都有哪些東西？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但對我來說，卻很有紀念意義。”
駱燊一聽，就輕緩了嗓音問我：“是你……母親的東西媽？”
他懂我。我就點了點頭，語帶傷感：“是的。我要帶的，是母親的幾本書。還有，就是她平日繡花的幾件工具。再有，就是她繡的幾件成品。”
如果再不帶走，時間長了，會生蟲子，會腐爛掉。我不願母親的心血付諸東流。
駱燊就皺著眉：“葉貞，這個時候，我不建議你回去。鄭老七的人還在暗處。”不過他想想，還是答應了我。“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就陪著你。鄭老七是個麻煩，我可以從他老婆身上下手。”
“你……真的有辦法？”我看著駱燊，看著他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我也不能太自私了。總是為了自己考慮，而不管駱燊是不是有麻煩。
“嗯。”
見到他這樣篤定，我就覺得放心了。
我沒想到，駱燊帶著我，離開濱城，竟然也是坐的渡船。一看到滾滾江麵上的渡船，我就本能地覺得恐懼，發自內心的膽顫。在我身上，發生過幾次驚險的事，都是在渡船上。
我就問駱燊，為什麽一定要坐渡船？
“有時候，人在水上，比在地上，更讓人安全。”這就是他給我的回答。
好了，那麽我就不問了。我知道駱燊這樣做，一定有他的考慮。聞著鹹濕的江水味道，我真的很不習慣。江風吹散了我的頭發，我拂了又拂，還是亂蓬蓬的。
駱燊走了過來，輕輕擁著我：“別胡思亂想了。”
“我沒多想。”
“真的？比如……有關丁辰……”
他對我提起了丁辰。說真的，如果不是駱燊提起，我壓根就沒想到他。我看過一本書，說為什麽我們會不記得那麽曾經對我們重要的人？這是因為人身上的細胞沒七年會死亡一次。細胞死了，那些感覺也就沒了。可我覺得，不用七年那麽漫長，就現在，在丁辰那晚上從蘆葦叢中逃離了後，我的心裏，就差不多已經忘了他。
我就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掃了一眼渾濁的江水，歎了口氣：“不，我沒有想他。”說完，我站了起來，對著駱燊自嘲地笑了笑，“你以為，我還會想他？我在你眼裏，對丁辰真的有那麽癡情嗎？”
他垂了下眼眸：“葉貞，我這可不是吃醋。”
我就笑了。“我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將他忘記了，完完全全地忘記了。我和他的那些過往啊，就像這江水一樣，浩浩蕩蕩，一去不複返了。”
和丁辰的一段，真的就像是一場夢。夢結束了，這個人我也就再不想看到了。
“葉貞，我相信你。”
站在船頭，迎著江風，駱燊從後麵輕輕地擁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