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到底是不是啊？”


  我很急。


  我就推了丁辰的胳膊一下。


  他就歪過頭，對著我咧嘴兒一笑，那笑容裏透了一點狡黠，還帶了一點兒得意。


  反正，丁辰這種笑容，讓我看著不大舒服，感覺也不好。


  他不說話，卻調轉話題問我，說在房間裏抽煙行不行？他說這會兒想抽了。


  我聽了，不置可否。


  他就起了身，要去抽屜裏找煙，可找來找去，抽屜裏一盒都沒有。


  他就歎了口氣，繼續躺回到床上，摟住我：“百合，你是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怎麽？


  這裏頭難道還另有乾坤？


  “當然是……真話！”我皺著眉頭，時隔數個月，我感覺到丁辰變了。他說話的腔調兒裏，透著一股油裏油氣的味道。


  以前，他身上隻是痞氣，更多的是江湖義氣。可現在，卻多了一點混子氣。我不想說他的神情看起來都顯得油膩了。我覺得，可能他這陣東躲西藏的，不將就吃，不講究穿，和那些渣滓混子接觸多了，也沾染上了那點猥瑣的習氣，等過一陣，等他的生活規律了，大概就好了吧。


  “真話麽，駱燊沒把我往河裏扔。”


  啊？

  見丁辰坦然地否認，我吃驚了。那，這話到底是都是誰放出去的？


  “真不是駱燊幹的？”


  “是啊。”


  “那到底怎麽回事呀？”


  丁辰就鬆開我，抱著胳膊，嘿嘿冷笑了笑：“我不過是學了那三十六計中的一計。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搞這一出，也是無奈之舉。因為我早早打聽到，皇冠要倒黴，我更知道，駱燊要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急著要離開蘇城。我可不傻傻地繼續呆在地下室，等著警察將我捉住。那樣的話，那我就完了。”


  丁辰說他生平最恨的人除了駱燊，還有警察。


  “所以，我略施了一點小計，買通了身邊幾個看守我的保鏢。我告訴他們，我身上還有一張銀行卡，卡裏還有不少錢。放了我，這些錢就是他們的了。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丁辰說起這些，還有些意猶未盡。


  “接下來的事兒，我還是不懂！”我冷冷地看著他。


  “不，百合，你懂的！”他又一把抱住我，在我的左右臉上使勁兒親了幾下，“我叫他們幫我推到河裏，然後放出風聲，說這些事兒都是駱燊幹的。我會潛遊。在水裏，我就將繩子鬆綁開了，然後順著水流逃走了。從河裏逃走水路是最快的。不過那繩子浸了水，我在水底還真不容易解開，這條命也真是撿來的……”


  這些話兒，丁辰是一氣兒說出來的，並不帶任何的停頓和糾葛。


  我知道他和駱燊不對付，彼此是仇人。可……這既是丁辰算計駱燊的方式嗎？

  “那幾個保鏢，本來就是於飆的手下。他們關押我，心裏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我知道，整個皇冠，包括於飆本人，都死死地認定，我死了，我是被駱燊害死的，對嗎？”


  丁辰說知道於飆從新疆回蘇城後，為了他的死，和駱燊幹上了，幹得你死我活的。“這樣就好。他們爭個兩敗俱傷的，對我來說，當然更有好處。”


  丁辰說就算於飆對他有恩，但也是將他當作一頭會咆哮會咬人的藏獒使喚，可藏獒也有不認主子的時候，逼急了，也會咬主人一口。


  我就幽幽地說道：“丁辰，你不是藏獒，別拿畜生和自己比！”


  我有點兒頹喪。丁辰還好好地活著，他身上什麽傷都沒有。可我卻為了他，將駱燊恨得咬牙切齒的，還不惜拿刀刺傷了他。


  我的心裏，就有點兒內疚。但轉念一想，我要內疚什麽呢？就算他沒殺丁辰，但也殺了小牛啊，丁辰的命是命，小牛的命就不是？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楚君。


  我記得楚君對我說過，梅韻不是駱燊殺的，殺梅韻的另有其人。


  那麽，到底誰是殺害梅韻的凶手，丁辰知不知道呢？這事兒，對我而言，也很重要。


  我就問丁辰。


  “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


  “百合，有些事兒，我勸你不要問，好奇害死貓。反正，梅韻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見到了不該見的人，她該死。她要還活著，絕不是一件好事。”


  丁辰給我的，是這樣一個解釋。


  “丁辰，你似乎是個知情者。”我不傻。想了想，我就神情嚴肅地問他。“你不想告訴我，難道說，梅韻的死，和你也有點兒瓜葛？”


  這後半句，其實我不想說的，但也不知怎麽了，這話就那樣順溜地吐出來了。


  說完，我也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