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不聽我話還會吃虧

  我怔了怔。


  我對駱燊存在恨意嗎？答案是肯定的。那麽我希望他死嗎？我搖了搖頭，想想又不是這麽回事。我知道，如果駱燊真的出了意外，真的死了，這群龍無首的，他所控製的一切都會成為一盤散沙。


  不，我並不希望駱燊死。我希望他活著。這真奇怪。這不應該。然而我的心就是這樣想的。見我怔怔著還是呆著一動不動，駱燊就有點兒惱火了。“葉貞，你是木偶嗎？”


  我舔了下焦渴的嘴唇，他還沒給我回話。“我隻想知道，丁辰的死活！”


  駱燊火了。“葉貞，丁辰在你心裏真的那麽重要？”從他的話中，我竟然聽出一絲醋意。


  “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他有事。”我再次舔了舔唇。


  我很口渴。在嘔吐完了之後，我就想喝點兒水，但駱燊的車裏沒水。這地方很偏僻，江堤的盡頭就是蘆葦灘，附近沒什麽人，沒什麽住戶，更沒有超市。我前額的頭發披散下來，遮擋住了眼睛，我索性就低頭不看駱燊的眼睛。“真的，我不希望他出事。”我又重申了一遍。雖然丁辰和我幹過那事兒，在一些人眼裏，我和丁辰有高於肉體之上的曖昧關係。可我不管別人怎麽想，在我心裏，真的將他當成我一個好朋友。他不是我的情人。我也沒拿他當情人或者什麽炮友之類的看待。


  他關心我，很真誠地關心我。那麽我也該關心他，給他以回饋。


  “這就是你想說的？？？”駱燊太高了音調。


  “是的。”我點點頭，“駱燊……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一馬……行嗎？”我說，丁辰是有錯，但錯不至死。他那樣年輕，應該給他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隻要你同意，我可以和他斷絕來往。”我說，為此我可以發誓，我舉起了手。


  然而，駱燊卻是不屑一顧。“葉貞，你真天真！這年頭要說話算數的話，要警察幹什麽？”他扳住我的手，壓低了嗓子，靠近我，“趕緊的。如果我死了，那麽丁辰就更得死了！”


  他從車內找出一個裝有紗布紅藥水棉簽什麽的盒子，扔給我：“我死了，更要你陪葬！”


  聽了這話，我的心裏不禁一陣哆嗦。我相信他的話，如果駱燊真的因流血過多死了的話，那麽他真的會在死之前，一槍蹦了我。我差點兒忘了，車裏就有他的槍，槍一直在他身上。


  我感到了害怕。我顫抖著接過盒子，將盒子打開。他讓我幫他脫掉襯衫。看著駱燊赤裸的脊背，看著他後背上因搏鬥又撕裂的傷口，我摒住呼吸，還是小心翼翼地給他抹藥。


  我很快就給他包紮好了。他應該很疼，因為他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額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起。不過在我麵前，他強忍著，咬著牙，不讓我看出什麽來。


  “好了。”我將剩餘的紗布藥水啥的又放回到了小盒子裏。駱燊的車內一直就有這些東西。


  他的上身除了一層包裹著的紗布外，還是赤裸著的。襯衫和媳婦都浸了血水，自然是不能穿了。他到底要怎樣？難道要在這江堤附近呆上一個晚上？我認為，他可以回去了。他可以不回皇冠，他在蘇城有別墅，公寓更是好幾處。但是他不開口，我沒法兒確定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生怕觸怒了他，惹他不高興，我還是閉上了嘴。


  現在他回答我的問題了。“葉貞……丁辰不會死的。”


  “啊？”


  “我說，他不會死。你聽了，是不是很高興？”駱燊臉色低沉，但透過車內打開的燈光，我發現給他包紮了之後，駱燊的麵部表情很疲憊很憔悴。駱燊是人不是神，出了這麽多的血，他該好好休息休息。


  我是很高興。但高興是在心裏，我的臉上卻是寫滿了疑惑。這話是從駱燊的嘴裏親自說出來的。正所謂一言九鼎。“為什麽？”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我卻又想弄明白為什麽他會改變了心意。


  “不為什麽。”


  “可你不是……？”


  “我不是怎樣？”


  “你……應該將他殺了的。”


  “嗬嗬……是呀……我應該將他一槍蹦了。誰叫他敢和我爭女人呢？但你要他活，那我就成全他。”駱燊開了遠光燈，注視了一下前方的蘆葦灘。“葉貞，如果你有腦子的話，應該記得上次我對你說過的話。我說，留著丁辰，還有大用。我不會讓他死的……現在好戲才剛開始！”說完這話，駱燊更是摸了摸我的腦袋，在我的頭上敲了三下。“你總是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以後，你還老樣子的話，會吃大虧！”


  我一時愕然。沒錯，駱燊的確說過。是我忘了……是我糊塗了……我的心頓時緩和了起來。了解到駱燊的心思，知道丁辰不會死於非命，我就很有些巴結駱燊的意思。


  “車裏冷。”


  “嗯？”


  我示意他將車內的空調打開。他就撇了撇嘴：“葉貞，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兒過夜。”


  “這兒？”


  說實話，這大晚上，黑不隆冬的，眼前的江堤和蘆葦灘在月色照耀下，顯得挺荒涼的。隔著車窗，我能聽見蘆葦灘裏有鳥的奇怪的叫聲。


  “就在車裏？”我覺得，今天晚上大概是要在車裏將就一夜了。


  “不，去蘆葦灘。”


  我搞不懂駱燊究竟要幹什麽？

  “葉貞，車的後備箱裏有幹淨的衣服，你幫我取。”


  我就真的下了車。當我將衣服取出來，遞給駱燊時，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轟隆轟隆的，由遠及近。再一抬頭，我發現半空中閃出一片刺眼的白光。駱燊見狀，很快穿上衣服，他拉著我的手，對我道：“我們去蘆葦灘！”


  “那是什麽？”我跟在他身邊，一邊奔跑，一邊喘著氣。今天晚上，對我來說，一切都發生的太過凶險太過跌宕。


  “直升飛機……”他就說了這麽多。


  我再抬頭一看，果然如此。


  毫無疑問，這都是衝著駱燊來的。我的心裏，一下就冒出那幾個字：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哪怕地位尊貴如駱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