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泥菩過江自身難保

  我想駱燊總有玩膩的那一天，我就想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由頭。


  他明白了我，不置可否的：“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權。”


  這是啥意思？自古奴隸還有買賣契約。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他。我玩不過他。當我在幼兒園嘻嘻哈哈地玩著丟手絹過家家的遊戲時，他老人家已經在黑白兩道廝殺了。


  玩不過，那就比誰更坦白！我突然覺得，名分也挺重要的。既然我被他逼迫住了，啥都虧了，那我就得要一個名分。


  我一下就爆發起來：“好啊，你是想一直霸著我對吧？那你給我名分啊！”駱燊一副慢悠悠啥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的確激怒了我。


  我這人，就是受不起激。


  他一怔，沒想到我將話題陡然轉到‘名分’二字上。他有點兒意外，眸子明亮，但很快又垂下眼瞼，想避開我的眼睛。好像他藏了什麽心事，不願意讓我瞧見。而這些心事，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駱燊恢複了輕鬆的神色，竟然調侃我：“你想要什麽？想當我的太太，還是女朋友？要麽，就是情婦？”他摟住我的腰，咬著我的耳垂。


  輪到我怔然了。太太？女朋友？情婦？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心裏想要的就是這些？我……似乎又不大在意這些。


  身在歡場，伺候的那些男人們，可不個個都有家室？他們在外頭風流快活，家裏的老婆就得獨守空房。皇冠的姐姐們最看不起的就是‘名分’二字。她們要的是實惠。


  可……既然這樣，那我剛才為啥要說？

  但駱燊還等著我回答呢？但他盯著我，就好像盯著一個馬戲台上的小醜，隻管看著我如何繼續出醜，為此他能從我的醜態裏得出幾分快感。


  我被他的目光刺痛了！“你以為我認真的嗎？我都是瞎說的！”我推開他摟我腰的手，“這世上的男人都一個德行……我隻想掙錢，掙夠了，就自己買一個大房子，躲起來隱居……”我說我這輩子都不嫁人，更不要說當什麽情婦了。我告訴駱燊，就當我剛才說的是廢話。


  他就笑了，嘴角綻開一個好看的弧度。“葉貞，你叫我說你什麽才好？其實……你的提議，我在考慮。你這樣年輕，人又在歡場，身邊沒個男的罩著不行。你的初夜是給了我的，我又幹了你好幾次。為此，我沒給你一分錢，還白拿了你的玉墜。”他說，自己做的的確有點兒過，所以想補償補償我。


  “葉貞，我沒想過結婚。但以你的條件，還是可以當我的情婦。我不需要我的情婦有任何的家累，這一點，你很適合。”


  我一聽，身子就像一個鼓鼓的氣球，馬上就癟了。我發現，與其得到‘情婦’這個名分，我還不如啥都不要。而且，駱燊輕慢的態度讓我覺得羞辱。


  可駱燊的話沒完，他今天有點兒囉嗦，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


  “但我唯一不能容忍的，是不忠。”駱燊說到這一句，眼神立刻變得陰鷙。我覺得，這句話才是重點。我的心裏馬上想起了丁辰。


  幹過我的男人，除了駱燊，就是丁辰。


  我的心裏，馬上想起了那不堪的一幕。我和丁辰在樹林子裏的石頭上纏綿，從頭至尾都被駱燊收入眼底。至今，我仍看不清駱燊的具體態度。想到此，我的心還是一個咯噔。“葉貞，你記住我的話。和身體比起，我更在乎的是靈魂的不忠。”


  說完了這些，駱燊就撂下我開門走了。


  駱燊走了，但房間裏仍留有駱燊的氣息。我坐在床上，細細品著駱燊的話。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誰？”我叫了一聲。


  “百合，是我。”聲音有點兒怯。我一聽就聽出來了，原來是琴姐。我有點不想開門。可琴姐見我不開門，還在外頭懦懦地道：“百合，我來是有事兒求你的……”


  我就隔著門，告訴她：“別找我，我啥事兒都幫不了你。”我沒說假話。不用說，琴姐見我住進了駱燊的包房，以為我得了駱燊的寵，打聽到這會兒駱燊不在，是故意瞅準了這個點上來的。


  “不，百合……我不是求你幫忙的，我就想來和你說說話兒……敘敘舊……”琴姐還不死心，還想軟化我。她知道我這人心軟，所以還在門外說的可憐兮兮的。


  我懂她，她來找我，為的就是讓我對駱燊說點兒好話，盡管她嘴裏否認。我清楚我的分量，我知道對此我是無能為力的。既然我幫不了琴姐，那我就不要給她希望。


  “琴姐，求你別難為了我了……”我說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最終，琴姐走了。我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不由歎息了一聲。其實，像琴姐這樣起起落落的，在皇冠也實屬正常。她這人，瞅著是可憐，可一旦得了勢，馬上就會變臉，騎在你的脖子上拉屎拉尿的，所有風塵堆裏的老鴇都這德行。


  過了這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駱燊也沒回來。


  駱燊走後，蓉蓉找過我，說這幾天我就好好歇歇，晚上先別急著去包間陪客。她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一定要聽她的。“要不，駱燊會不高興的。”她加了一句，我聽了就苦笑。雖然我和駱燊什麽契約也沒簽訂，但畢竟落下實錘了。在我當他暖床工具的期間內，我不能和別的男人上床，哪怕調情也不行。雖然，和男人調情是我的本分工作。


  “百合，別多想。”


  她還安慰我，可我哪能不多想？我想蓉蓉具體知道的不多，她不知道我是白貼，一分錢也沒收過駱燊的。這下好了，如果真這樣了，那我出不了場子，一分錢也賺不了了。


  我說這不行啊。我緊緊握住蓉蓉的手，懇求她：“我不能不出場子啊……”是的，母親已經死了，我經濟上的負荷沒了，但我更意識到賺錢的重要性。


  蓉蓉兩手一攤，說她也無能為力。“我不敢不聽駱燊的。”為了讓我心情好點，蓉蓉說下午就陪我，反正皇冠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了。“梅韻的骨灰盒我帶回來了。一會兒你陪我去江邊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