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丁辰的胳膊受了傷
上午我睡了一會,母親就慈祥地在床邊看著我。
我要她也躺下。她這樣虛弱,就不該起來幹活。母親答應了,我們在一張小床上躺下。母親的手兒拉著我的手,我們的肩膀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從小時候到現在,母親都是一如既往地疼愛我、包容我。
到了下午,我就帶著她去那家聯係好的醫院。這家醫院有個好處,住院隻需交訂金,以後的住院費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的,可以等出院時再交。這就給了我緩衝的時間。
我給母親辦完了住院手術,就拎著包,對她囑咐,說還得買點兒洗漱用品,之前的都用完了。醫院的馬路對麵就有一家,我正要從人行道上穿過去,就看見路上有隻小貓。小貓兒看見這麽多的車,很害怕,瑟瑟發抖,蜷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頓時起了憐憫之心。我將它輕輕地抱起,這是一隻很漂亮的波斯貓,翡翠綠的眼睛,雪白的毛,爪子也不鋒利,身上也幹幹淨淨的。這一定是哪個愛貓人士精心豢養的,一時不小心沒看住,就讓它來大馬路上了。我將小貓緊緊地摟在懷裏,不過馬路了,就站在馬路牙子上等。小貓兒喵喵地叫個不停,它的主人一定會聽見的。
從小我就愛貓愛狗。但是因為經濟條件不允許,送走了好幾隻。我就是見不得小動物們被虐待看著它們四處流浪。小貓兒被我摟著,一點兒沒反抗,好像知道我不會傷害它。
一輛車戛然在我麵前停下,我吃驚地看著他。駱燊!!!他冷著一張臉,提醒我將貓給他。
“不。我在等它的主人。”
“廢話。這貓是我養的!”他話兒還沒說完呢,這隻翡翠貓果然歡快地叫了一聲,乖乖地撲進駱燊的懷中。我吃驚了。
駱燊抱著貓,但顯然不想走。“你怎麽在這?”他瞄了一眼我背後的醫院。
“我……帶媽媽看病。”
“嗬嗬……百合,我記得你的話,別老用這個借口。”
我一怔。原來,他壓根兒就不信我說的。這是在鬧市區,料想他也不敢把我怎樣,我就大著膽兒往人行道上走。可駱燊一把拽住了我。“我還沒走,你走什麽?”
“我有事。”
“百合,告訴我……三元賭坊的人和聚喜的人幹架,你知不知道?”他陡然地問起我這個。我一驚,不知怎樣回答他。
“我……我不知道。”
他就冷笑一聲:“是嗎?可我看,丁辰根本就是公報私仇。他想替你出口氣,所以才這樣積極。”不知道為什麽,見駱燊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我反而有些安心。
“我……我不算什麽。丁辰是皇冠的二當家,他有他的事,和我的扯不上。”
“哼!你要真和丁辰有什麽,我不會放過你!”他把“放過你”三個字咬的很重很重,我的心撲撲直跳。
他好歹放我走了。我不知道,我包裏的一張病曆單丟了,是駱燊從地上撿了起來。
今天晚上,當我再去皇冠上班的時候,化妝間的姐姐們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聽她們嘴裏說的,好像都是大事兒。其實皇冠的化妝間就是一個傳八卦的地方,那誰誰誰被包了,那誰誰誰得了艾滋了,還有那誰誰誰姐妹共侍一夫。偶爾,姐姐們還談論國家大事,討論美國的總統韓國的總統,嘴裏嚼著瓜子兒,吐著話梅核兒,也是說的眉飛色舞唾沫四濺的。
我就是從她們的嘴裏,知道丁辰受傷的事兒。據說他傷了胳膊。
姐姐們見我來了,都意味深長地笑著,按住我坐下,問我和駱老板的那事兒咋樣了?我一驚。這不是秘密嘛?一個姐姐就衝我笑:“百合,在咱們皇冠,其實沒啥秘密。你被駱老板白玩的事兒,姐姐們都知道。就琴姐那張嘴,你還指望她啥都不說?”
我明白了。她們就神秘兮兮地問我,駱老板的技術怎樣,做的活兒好不好?她們又羨慕又嫉恨地扯我的胳膊,拉我的手兒,非讓我坦白交待。我被他們推攘著實在不知怎麽回答,“啪”門開了,冰雁一身白衣,鬼魅一樣地進來。她盯著我,目光帶著濃濃的仇恨。
“百合,你個賤骨頭,你他媽的和我一樣賤!我讓你賤,讓你賤……”她說著就要來扯我的頭發。我“啊……”地驚叫一聲,化妝間的姐姐們就攔住冰雁,不讓她拽我。
蓉蓉過來了,她咒罵冰雁:“你瘋了嗎?你不要以為被駱老板幹了一次,就成他的什麽人了。你要不想呆這兒,趁早滾蛋!”蓉蓉早看不慣冰雁的作為,啥事兒不幹,呆在皇冠蹭吃蹭喝還要錢,成天裝神弄鬼地嚇唬人,唬的人一驚一乍的,她真以為皇冠是慈善機構養老院呀?
冰雁就嗷嗚一聲,轉頭來咬蓉蓉的脖子。幾個膽兒大的姐姐們過來了,架住冰雁的胳膊,將她推攘出去,扔在地板上。
我突然覺得冰雁也很可憐。她不自量力,竟然對駱燊存了幻想。不過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駱燊招惹她,她至於這樣嗎?說來,駱燊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被冰雁這麽一攪合,幾個姐姐們也沒心思問我的事兒了。她們趕著補妝換衣裳,有些臉色蒼白的,為了讓麵色上好看些,故意將臉掐的通紅。一個姐姐提醒我:“百合,你看蓉蓉那鬼樣子,夠瘮人的吧?你和駱老板上床歸上床,可別交心。”她說我們就是地裏滾的母蛤蟆,人家不是天上飛的神龍,也是水裏遊的白豚,那些好事兒輪不到咱。
我化好了妝,心神不定地進了包間。我不知道丁辰的胳膊傷的怎樣?這下手的人一定就是駱燊了?可是剛才在化妝間,也沒聽姐姐們說出個苗頭來。
這些天,一個湖北佬很捧我。他是某縣級市的什麽校長,來蘇城進修的,可拿著公家的錢卻來這裏玩耍。我很看不上這號人,和他玩猜拳,拚命灌他酒。看著他狼狽地被我耍的跪在了地上,光著上身赤著腳,我就咯咯地笑。這時,門開了。透過紫藍色的燈,我看清了門外站著的人是……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