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白天黑夜不同的我
我從來也不覺得當情婦可恥。
以自己的身體換取利益,各取所需,沒什麽羞恥的。我喜歡欣賞自己豐滿誘人的身體,喜歡看男人們為我瘋狂。
我覺得他們就是狗。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這樣沉淪下去,直到我遇見了駱燊,我才徹底地陷入萬劫不複。
——不要拯救我,不要背叛我,不要愛上我,不要……記得我。
我叫葉貞。殘葉的葉,貞潔的貞。
以下就是我的故事。
那年我讀高三,母親常常嘔吐、昏厥,我不知道她怎麽了,在我的堅持下,母親去了城裏的大醫院。一查,她竟然得了尿毒症。
醫生建議馬上住院。我嚇傻了。母親有多少錢,我清楚。這點錢,根本不夠交昂貴的住院費。我求醫生等一等,我說我去籌錢,先讓母親住院。醫生同意了。
我安慰母親,說你隻是得了一般的腎病,掛幾天水就好了。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我不知道怎麽辦。
我是單親家庭,母親說我有外公外婆,還有一個舅舅。但我從來也沒見過。我沒有親戚。我去哪兒借錢啊?我流著淚,走在林蔭道上。一陣風吹過,一張粉紅色的招聘啟事落在我的腳下。
我好奇地撿起來。‘皇冠人生’歌舞娛樂城招陪唱小姐。工作時間每晚九點到淩晨二點。待遇優厚,還可以提出日結。
我心動了。陪唱?我參加過學校的合唱團,不如就去試試?我按照單子上寫的地址,找到了這家娛樂城。
小鎮上出生的我,從沒有機會出去見識更大的世界。娛樂城外邊金碧輝煌,看得我眼暈。我忐忑地問門口的保安,招聘的地方在哪?
保安就從上到下地打量我,那眼神瞅著我,好像我沒穿衣裳。他見我穿著學校的校服,就說:“小姑娘,娛樂城不是你來的地方啊。”
我說我就是來應聘的。家裏出了點事,急需用錢。保安大叔就不說啥了。他告訴我樓層,叫我自己進去找。
我就是這樣認識了琴姐的。她算這裏的媽咪。我一直不願回想這些往事,不然我心口抽搐的痛。我隻希望時間能夠重來,我不要進皇冠人生,也就不會過這樣逢場作戲的生活,我也更不會遇到那個男人。
但是,我能說什麽呢?琴姐也沒逼我,路是我自己選的。白天,我去醫院照顧母親。晚上,我就去娛樂城陪客人唱歌。
我已經去學校辦了休學。母親很生氣,認為我不該荒廢了學業。可是她又毫無辦法。因為,一個虛弱的病人身邊需要人照顧。
她流著淚答應了。
和其他姑娘相比,我混在裏麵又稚嫩又愚笨。我記得我陪第一個客人的時候,他對我不規矩,伸手要脫我的內衣,和我玩遊戲,我又驚愕又羞憤,哭的差點奪門而出,脫了身上的製服,再也不想幹了。琴姐是個坦白的女人,從第一天上班起,她就告訴我,娛樂城不是真正的清水陪唱,還有葷動作。就是要逗客人開心,陪客人喝酒跳舞的什麽都得幹。
當然,上床不行。如果要和客人進行特殊的交易,那就得明碼標價地賣。我當然不願意。我是學生,還是雛兒,從沒有過戀愛經曆,男生拉我的手,我都臉紅。
可我脫離了學校的單純,一下子接觸到這夜夜笙歌的地方,人生的起伏實在太大了。幸而,有一些姐姐願意幫我,給我經驗,讓我少走彎路。
琴姐又著力培訓我。她說我底子好,稍一化妝,就是這裏拔尖的小美人。她說我聰明,知道缺錢要來這種地方上班。
在琴姐的調教下,不出一個月,我已經麻木了。我穿著暴露的衣服,化著看不出本來臉色的大濃妝,坐在一個又一個的客人腿上調笑。
我希望自己能掙更多的錢。為了得到更多的小費,我願意灌更多的酒,願意給他們揩油,捏捏大腿啊胸脯什麽的。沒有人問我的年紀。隻是在母親睡著的深夜,我會趴在走廊上低聲哭泣。我必須要堅強。
那天我酒喝的有點多,我暈暈乎乎的,隻想找個衛生間吐個痛快。我不能讓母親聞出身上的酒味。每天淩晨下班,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去洗手間將衣服換好,將化的妝容都擦去,不留一點痕跡。
我躲進衛生間,哇哇地吐完了,濃烈的酒精味刺激我的鼻子,我又趕緊漱了口。母親知道我在外麵兼職,但她不知道我在風月場所上班。我騙她,說我在一個高檔飯館端盤子,進來吃飯的客人都是有錢人,他們出手大方,給的小費很多。因為我從來不說謊話,她也信了。
我去了病房,母親已經睡著了。突然,有人猛拍我的肩,是許醫生。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藥瓶,告訴我這是進口藥,治療肌酐用的,一瓶一千。
這麽貴?我吃了一驚。我承受不起這樣的價格。許醫生就輕薄一笑,拉著我的手兒,摟住我,說我可以以身體為代價。我每陪他玩一次,他就送我藥一瓶。
我呆住了。我不知道外表和藹可親的許醫生,原來竟這樣齷蹉。他可大我三十多歲啊!我看著他,覺得他和娛樂城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客人沒什麽兩樣。
可是……我真的希望媽媽快點好起來。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許醫生更是蠱惑我,他的手已經纏在我的腰間,肆意地揉捏了。
他認為我不敢不從。他知道我處在困窘的境地中。
我就哭了。嗚嗚咽咽的。為什麽,命運總要這樣和我開玩笑?哧地一聲,我外衣上的拉鏈已經被許醫生扯下來了。他想抱住我,躺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然後上來壓住我。
眼看著我的褲子就要脫下了,我猛然從桌上爬起來。我想到了琴姐。對!我去找她!琴姐知道我的事,一定會幫我!
畢竟,我還是個雛兒,我不能將自己的第一次給這個猥瑣的許醫生!
“你幹什麽?”許醫生不讓我出去,他攔住我,竟然想對我用強。
“你放開我!”我拚命地推他,“我有辦法籌錢!”許醫生沒想我的勁兒這麽大,愣了一愣。趁這個機會,我就咬了他一口,然後打開門就瘋狂地逃出去。我飛快地穿過走廊,下了電梯。我知道許醫生不敢追我。畢竟這裏是醫院,他要維持他的形象。
我幾乎一口氣奔到了皇冠人生娛樂所,跌跌撞撞地,來不及喘氣,進門的時候,我差點被一輛車撞了。開車的人見我看也不看,莽撞地撲過來,嚇了一跳,連忙刹住了車。我趕緊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注意他的張相,看樣子他應該是這裏消費的客人。
保安叫我小點心,見我上氣不接下氣的,還給我端來一杯水。我問他,琴姐下班了沒有?保安說不知道,不過沒見琴姐的車出來。他說今天娛樂城出了點事,兩個保鏢,為了爭當一個姑娘的男朋友,大打出手,琴姐忙了半天。
娛樂城的保安很多。娛樂城也有保鏢。保安就是按時上下班拿工資的。保鏢就不同了,一般無所事事,但要是啥鬧場子的事兒發生,他們就派上用場了。我認識的幾個姐姐,她們為了有個依靠,一般也找保鏢當男朋友。
既然琴姐在,那我趕緊去找她。我上了樓,進了琴姐的休息室。可還沒進去,我就聽見休息室內傳來一聲一聲地呻吟。我有點臉紅,想退出去。
可是琴姐機靈,她聽出了外邊有人。很快就穿著衣裳出來了。琴姐三十出頭,身材豐滿,穿著透明的蕾絲旗袍分外誘人。她點了一根煙,問我有啥事兒?我知道她屋子裏有男人,於是就想長話短說。
我說了自己的難處。
她問我要多少?然後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我說我也不知道,但一瓶藥得一千塊。反正連透析至少要借十萬。
“這麽多?”琴姐皺了下眉頭,掐滅了煙頭。
“琴姐,我會還你的。你幫幫我吧……”我差點跪下求她了。
這時,我聽見她房間裏男人的咳嗽聲,似乎在催她。琴姐就告訴我:“十萬,說多也不多。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不還是雛兒嗎?我給你介紹一個客人,讓他給你破處。十萬塊,就當是你的開苞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