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搶不走的功德氣運
皇甫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你這不是廢話嗎？這異火彌漫的遺跡中，整個一大凶之地，有哪裏祥了？”
東方才沒有搭理皇甫震，隻是看著麵前的宮殿，眸中靈光閃爍不斷，他‘看見’宮殿中慵懶含笑的男子姿態懶散的坐在寶座上，漫不經心的瞥來……
東方才悶哼一聲，伸手捂住了雙眸，鮮血從他指縫中滴落。
“父親（家主）！”這一幕叫東方典，東方溪和那些東方家的族人都有些慌亂。
東方才揮了揮另一隻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有靈犀目，能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禍福吉凶，過去未來，隻要他想，都是能看見的，隻是，推衍天機，泄露天機的人會被反噬，嚴重者根基受損，影響修煉。
靈犀目自然也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就是壽命，平常小事，不過一兩個時辰，越是事關重大，壽命耗費越多。
東方才緩了好一會兒，放下捂住雙眸的手，他雙眼無神，流出兩行血淚：“眼前的宮殿，生機死氣交織，且死氣盛於生機，我們能否出去，就看眼前，能否在這宮殿之中，抓住那一線生機了。”
東方才剛用靈犀目窺探殿中情形，雙眼是殿中男子所傷，隻是皮外傷，養好就行，靈犀目更不會受損，這叫他感到意外，畢竟隻看這遺跡中到處燃燒著的異火，和一路走來看到的顆顆染血的人丹，就能知道宮殿之中那位絕非善茬，更叫東方才意外的是，窺探殿中男子，他居然隻損了十年壽命。
要知道，漠城流言四起時，東方才就用過一次靈犀目窺探遺跡中禍福吉凶，千年壽命，看到滿目異火中，哀號陣陣，人丹染血——就如同他一路走來所見。
遇上顧玖，東方才心有所感，又用了一次，看到了死局中的生機的同時，也顧玖身上的滔天氣運和無邊功德，損了五千年壽命，引來了天道的警告。
隻這兩次，便是六千載壽數，虧得四大家族都是同時代天才，年歲尚未過百，不必憂心壽數，東方才心境也夠穩，才能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可隨即，東方才就明白了，他隻看到了那男子樣貌就被打了回來，旁的什麽都沒看到……說起來，這十年壽命隻看了回臉，損失也挺慘重的。
東方才的聲音並不小，最起碼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臉上，不由得就有些擔憂。
有個小家族的家主就鼓起勇氣問了：“東方家主的意思是，我們想出去，就必須進這宮殿，進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東方才點頭：“陣眼在宮殿之內，打破陣眼，異火才會消失，我們也才會被傳送出宮殿。”
這話一出，討論聲頓起，許久，又有人問：“東方家主，既然是需要打破陣眼，那是不是就無需我們全都進去，進去一人，伺機打碎陣眼，也是一樣？”
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東方才的意思，宮殿裏的陣眼是必須要打碎的，但宮殿內還有未知的危險，九死一生怕都不足以形容，但都走到這兒了，就都想活著出去，沒誰想把命就在這兒。
於是，他們想了個主意，派人去探路，能打碎陣眼最好，打不碎，那死的就是一個，他們還能選下一個倒黴蛋，隻要不是自己就行了。
人的劣根性可謂在幾句話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東方才很想聽聽這些人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麽，於是他點頭：“是。”
那人露出一抹笑來：“那不如就由那些散修先開始？左右散修命賤，死了也是活該。”
說話之人出身於一個中等家族，向來最看不起那些位於底層的散修。
在場的散修頓時漲的滿臉通紅，隻是沒等他們說什麽，就聽到那個顧家主的徒弟，那個名叫顧珩，清冷華貴的少年淡漠的開口：“你在我眼中也是賤命一條，不如你先進去試試？”
在場的人頓時詫異，他們都沒想到，作為四大家族之一，顧家家主愛徒的天之驕子顧珩，居然會突然開口為散修說話，畢竟，同性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們想著眼睛，看的出這位除了在師姐顧玖麵前有幾分孩子樣，會笑會撒嬌外，便是麵對師尊顧巽和師兄顧瑾時，都是一臉淡漠，更別說是其他人了，那根本都是無視的。
這會兒居然會開口，怎能不叫人意外？
但別管怎麽樣，提出叫散修探路的那個中等家族之人慘白了一張臉，散修們則是感激的看向了那個正低頭玩顧玖手指的少年。
顧巽和顧瑾都是無奈，旁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知道，顧珩會開口，完全是因為那人的話，叫他們的嬌嬌皺了眉，看的姐控顧珩不高興，這才說了那麽一句話。
這會兒嬌嬌不皺眉了，也就別指望顧珩開口了。
東方才聽了好一會兒的戲，才慢吞吞的接著開口：“進去一個人替你們探路破壞陣眼，成了皆大歡喜，不成就再派人……雖然你們想的挺美，但本家主不得不告訴你們，不行。”
東方才開口，順理成章的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裏麵那位的強大是你們所無法想象的，不想著團結一致對抗，隻想著推人出去送死坐享其成……顧家小玖當時就不該浪費陣盤，浪費元珠救你們，叫你們死在異火裏被煉成人丹多好？還省的聽你們在此聒噪。”
這話說的，那些動了小心思的人又羞又愧又惱火。
可也沒過多久，就有人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東方家主的意思是，宮殿裏麵的敵人，我們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是啊。”東方才懶洋洋的回答，“要是能對付，我們也不會莫名其妙，著了魔般的趕來這遺跡中送死不是？”
東方才在用靈犀目窺探過禍福之後，曾派人查過，發現短短時間內，小小的漠城內外，匯聚了整個浩元大陸第一重天修元者的三分之一還多出不少。
若不是漠城突現流言，叫一些聰明人有了準備，若不是顧家的小丫頭身上的功德氣運著實濃厚，且心懷善念，有心助人，她那一身功德氣運帶著磅礴之勢硬生生的在這大凶之地中撬動了上籠罩的血煞凶氣，帶來了一絲轉機，別說活著走到這裏，這群人怕是都活不到小丫頭救他們。
這話叫其他人麵麵相覷，隨後看著那座宮殿陷入了沉默。
那個本已經麵色慘白，認為自己活不了的中等家族弟子見這會兒沒人搭理他，灰溜溜的縮回了家族隊伍中，再不敢冒頭。
正當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吱呀一聲，宮殿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兩個身影閃了進去。
顧家人齊齊變色，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顧玖和顧珩。
顧巽和顧瑾臉色難看的撲過去，卻發現門已經關上，打不開了，正想動手，就聽見顧玖的傳音：“爹爹，哥哥，別擔心，我和小珩不會有事的。”
“真是胡鬧！”顧巽簡直氣急敗壞，卻也拿緊閉的宮殿大門沒辦法，畢竟，他最強一擊落在上麵，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
宮殿中，一根根蠟燭無火自燃，照亮了黑暗沉寂的宮殿。
“小丫頭，我似乎隻叫了你一個人進來。”含笑的聲音響起，卻恍如毒蛇爬過，叫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顧玖滿心無奈的看了顧珩一眼，隨後對著寶座上的男子行了個禮：“還請前輩勿怪，他隻是擔心晚輩。”
之前男子傳音於顧玖，叫她獨自進來，否則，遺跡之中除了她，別想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嗬嗬……”那聲音輕笑出聲，“罷了，進來了就進來了，和你計較這個沒意思，來，你抬起頭來，叫我瞧瞧，天道愛女，長著個什麽模樣。”
他自然知道顧玖長的什麽樣子，不過水鏡裏瞧著，總是覺得缺了什麽，還是瞧瞧真人的好。
天道愛女？顧玖知道，這是自己身上的功德氣運被瞧見了，她神色沒什麽變化的抬頭，和慵懶的坐在寶座上，美麗的模糊了性別的男子對視了一眼，隨後又垂下眸，以示尊敬。
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顧玖：“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身上的秘密被看穿了？你就不怕我殺你而奪了你身上的功德氣運？”
話音一落，天道降下天雷，對著他神魂就是一陣狂轟亂炸，外界卻沒有一點變化。
被劈過幾輪，男子氣息都衰弱了下來，他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顧玖扯了扯嘴角：“您可以試試，看是您先被晚輩身上的功德氣運反噬而死，還是晚輩先被您殺了，功德氣運被奪。”
前世能看得出她身上功德氣運的何曾少過，動手的更不少，可，能夠成功得手的，也唯有她那個憑借著兩人血脈相連，以秘術欺瞞了天道和她身上那份功德氣運的好娘親嘛。
就算如此，最後還不是被她成功逃脫，後來她親娘下場也是淒慘無比，曾經被她親娘奪走的，又一絲不落的還了回來，至於其他動手的人……嗬嗬，嗆死的，淹死的，噎死的，飛到一般突然元力失控掉下來摔死的，就是走到她身前了，也會因為絆了一跤摔倒而正好倒在一根橫出來的樹枝上戳死。
男子就沉默了：“……你這，很有自信啊，就那麽肯定我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