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曾經的真相（一）

  ‘道歉是可以的，但我為何要道歉，請說明一下。’歐雨竹倒是沒什麽情緒，似乎昨天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任何的事情都講究一個證據，我不會因為你的態度，而對一個沒有見過的人道歉。’


  像是想起了什麽悲傷的事情，康建把頭低了下去，竟然嗚咽了起來，‘你們，你們什麽也不知道。’


  ‘我們就是為了知道真相，才會過去找你的。’淩淺熙也是慢慢的放開了康建，‘之所以會看你這個醉漢，隻是因為你的狀態有些不穩定，讓我有些擔心你會傷害別人。但接觸你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好像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所以才會把你帶回來。’


  康建趴在地上沒有動，也沒有出聲音。而淩淺熙看了看桌上的翻倒的粥碗，歎了一口氣，‘雨竹，你在這裏看著他，我去再給他盛一碗粥順便收拾收拾桌子。’


  淩淺熙上樓了，趴在地上的康建也出聲了，‘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你是係統內的，我可以跟你說說。’


  歐雨竹不太明白，‘什麽意思？’


  康建緩緩的站起身來，‘你先清場，我再說。’


  歐雨竹不太清楚，但還是上樓去堵住了正要下樓的淩淺熙，接過了他手裏的粥碗，‘下麵我去問問吧，似乎有什麽機密，不太適合其他人知道。’


  淩淺熙皺了皺眉，但看歐雨竹並沒有讓開道路的意思，也就點點頭，‘注意安全，有問題隨時喊我。’


  ‘你也太小看我了。’歐雨竹笑了笑，‘好歹我也是做了很多年現場的。’


  淩淺熙點點頭，也就轉身又上去了。


  而歐雨竹端著粥下來的時候，看到康建正在拿著餅慢慢的吃，也就把粥碗遞了過去，‘先吃飽，吃完慢慢說。’


  而康建吃飯的速度也是飛快，加上有白粥，也算是很快的吃完了飯，‘還有心思自炊，你這警察做的肯定也不怎麽樣。你知道為什麽我要把你單獨留下說話麽，是因為很多事情如果由外麵的人知道了，傳到網上，可能這個新中天市就要出現大問題。’


  歐雨竹搖搖頭，‘你說明白就好了，我也隻是想要個真相，至於有些問題的敏感性，我也了解。當年長街小巷的暴動初始原因是什麽？你為什麽被判刑了？’


  ‘那條街的事情，估計現在也就由我自己清楚了。但這件事實在是太肮髒了，我被判刑，當時是上麵的人說讓我進去避難，同時避免真相泄露引來更大的問題。’康建慢慢的講述了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長街小巷，本身由我們這樣的原居民和外來打工者。但因為市場就那麽多，可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加上經常有人會在街上丟東西，衝突正在變得越來越激烈。而作為我們村子裏麵的自衛隊，我和村裏的十多個年輕人，是自發的組織起這麽一隻隊伍，為的就是減少這樣的犯罪，同時降低兩方的衝突可能性。也避免出現矛盾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調解。’


  歐雨竹得到了不一樣的信息，還是有些吃驚的，‘這好像和我知道的不一樣，你們當時不是黑社會性質的麽。’


  ‘我不知道這是誰造的謠，但我知道，當時這個暴動的組織者，是有能力散布非常多的謠言，還能代表官方發言的。不過最終的結果你也看到了，當時的所有承諾，完全成了沒有記錄的。而我的這些發小，也都聯係不上了。’康建似乎是看透了這些事情，充滿了悲傷的說道，‘當時我們也都是一時熱血上頭，加上他們給我們規劃了一個非常美好的景象，所以由我和這些小夥伴們組織了這次暴動的起始。’


  歐雨竹對於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有些震驚。畢竟當時的暴動，是死了人的。更何況還有很多致殘的人。可現在首犯竟然就在監獄當中呆了四五年的時間，又重新出現在了街上，這實在是讓人覺得詫異，‘那你作為首犯，為什麽隻被判了五年，直接把你判死刑，不是更好。’


  ‘因為那位監察者的介入，才讓我有活下來的機會。’康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暗，‘但在監獄這幾年，他們時時刻刻的想要弄死我。出獄的前幾天，如果沒有那些酒精，恐怕我自己都會找地方自殺。但他們也小看了我，以為我從兒時就在街上摸爬滾打，吃百家飯長大，會受不了精神的折磨。’


  這話讓歐雨竹的心髒猛烈跳動，其實在係統內，自然也了解內部額黑暗，但這樣的黑暗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沒有接觸過黑暗的人永遠不知道。而康建，恰恰是在那黑暗當中一步步走出來的。這讓歐雨竹有些緊張，怕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真的涉及到大人物，恐怕自己也會覺得非常麻煩，‘那你知道，這件事跟誰有關係麽？’


  ‘這條街的開發商，潘天建築。’康建緩緩吐出幾個字，‘其實潘天建築早早就拿下了長街小巷的重新開發權，隻是因為街上擺攤的商戶非常團結，加上這附近當時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劃，每個人都想要攫取最大的資源。所以潘天建築才找到了我。’


  歐雨竹聽了這話，總覺得怒氣上湧，‘所以你就為了錢，製造了這起混亂？你知道的，這次事故，造成了多少人的悲劇。’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康建搖著頭，緩緩的念叨著，‘當時潘天建築的老總的特別助理，對我說的是，稍微的製造一點混亂，便可以借著這些外來人口過於聚集，導致混亂，將他們都趕走。然而，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那麽大的爆炸。如果不是那位監察者喜歡吃街中央的那家脆米烤肉，恐怕之後的連鎖反應會更大。現在想想，我也真的是混蛋。’


  而歐雨竹卻想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就是潘天建築當年是隻找到了康建一個人麽？而當年那場事故，真的是一起意外麽，‘那當時特助給你的承諾，都實現了麽？現在這個狀況，似乎跟你想象的不一樣。而且，看你這個狀態，你似乎也過得並不好，還有你的妻子也拿著你的補償款，跟著別人遠走高飛了。’


  ‘別說了。’提到康建的妻子，康建又狂躁起來，但這次，康建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