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
“我的師父，教導了我十年，他沒我運氣好，在我很的時候，就仙逝了。他……活了三百年，和老子坐而論道，也曾被孔丘問過一兩個問題。不知不覺間，我師父煙消雲散了兩千五百年，而我，也成了師父。”
年輕男子的目光，從回憶中被拉回來，看向離簡，摸了摸離簡的頭。
“你在八年前，就能夠憑借自身，輕而易舉的開辟了氣海，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封了你上中下三個丹田，不讓你修煉。”
這就是莫問之所以叫離簡妖怪的原因，他根本就不像他們一樣，開辟了氣海，凝聚了金丹，構築了神橋。
離簡搖了搖頭。
“身無極致，地有缺。”年輕男子一歎，出了一句讓離簡不解的話。
“這片宇宙，看上去無窮無盡，卻也是有極致的……但是，肉身卻沒有，每一寸血肉，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十年來，我授你的拳法、劍術，以靈藥每日浴體。將你肉身的力量，全部發掘了出來。你現在的身手，別下丹田三境，中丹田三境中，你也沒有對手。”
“是麽？”離簡歪著頭，一臉迷糊。
他自己多強，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年輕男子一笑，道：“萬丈高樓平地起，修行不在乎年幼，你根基穩固，體質特殊，自然不同那些修行者。”
“哦。”離簡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似懂非懂的表情。
“當初，我師父也是這麽對我的，所以，我出世，便在諸子百家中獨占鼇頭。”
年輕男子摸了摸離簡的頭，眼神中滿是溺愛。一如多年以前，他的師父也是這樣對他的。
“唉……”
年輕男子起身，歎了一口氣，道：“我一出世，結交了兩位生死患難的兄弟，你比我幸運。兩千年前的一切，都是我獨自麵對的，你或許不同了。”
離簡也站了起來，看著年輕男子，有些不解。
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離簡，道：“兩千年前，我師父將這爛攤子留給我。兩千年後，這爛攤子，我也要留給你。總不能，都我一個人扛吧，憑什麽？”
到最後，年輕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賴的笑容。
“哦。”離簡點了點頭，臉上那無賴的笑容，和男子臉上的笑容，像一個模子中印出來的。
抗就抗，扛不住了，就找師父。總不能，徒弟出事了，師父就眼睜睜的看著吧。
“你這子……”
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離簡，拍了拍離簡的腦袋，露出一個溺愛的笑容，道：“你是我從帶大的，你想什麽，我會不知道？”
“哈？”離簡一愣，心意被師父道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我要離開了……”年輕男子望著空，又是一聲歎息。
“去哪裏啊？”離簡不以為意的問。
“去上，最明亮的地方。”年輕男子回答。
“啊？”離簡又是一愣，知道師父的本事通徹地，去留都在一念間。
“師父你真的要走啊？”
“舍不得？”年輕男子摸了摸離簡的頭。
“十載相伴，師父早已是離簡心中最親近的親人。”離簡的表情有些不舍，年輕男子在離簡心中的地位，已經不亞於在他記憶中已經遠去的父母。
如師，亦父。
“十年前，我得知華夏危急，匆匆趕回。在江南，偶遇了你，收你為徒，留在了華夏，這一留，就是十年……”
“但是，我如今，不得不走啊……”
“為何？”離簡眉頭緊皺，很不解。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以後？”
“對，等你有一，強大到可以幫我的時候，你就能夠知道了。”
“難不成，世間還有人是師父的對手？”離簡感覺到不可置信，在他看來，師父就是無敵。
年輕男子一笑，摸了摸離簡的頭，道：“宇宙很大，誰也不敢無敵。”
“我離開後，華夏無仙，以後，就要靠你了。”
“靠我？”離簡指著自己，有些難以置信。
“是啊，這是我兄弟發誓要守護的地方。他不在了，我就要代替他。我走了，你就要代替我。”
“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年輕男子想起，自己那位兄弟，兩千五百年前在泰山封禪的時候，那洪鍾大呂一般，堅定的聲音。
“哦……”離簡點了點頭。
師父的往事，從來都是絕口不提，但是師父的兩位兄弟，卻提到過很多次。離簡可以想到，師父對那兩位兄弟，有何等深厚的感情。
年輕男子手一伸，手中出現了一把帶鞘的劍。
男子揮手，寶劍出鞘，立在離簡前麵。這是一把先秦製式的劍，長兩尺四，寬兩寸，劍脊凸起，均勻的分布菱形紋絡，相互疊加。
“這把劍，叫殘陽，是我另一個兄弟的佩劍。兩千五百年前，他為了下大義，毅然決然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世人看來，他的目的失敗了，實際上，他卻成功了。可是，無一人理解。”
“我從他的故地，找到了這一把劍。現在，我把這把劍送給你。”
劍歸鞘，年輕男子遞給離簡。
離簡雙手接著，愛不釋手。
年輕男子一笑，手中出現了一顆黑色的圓珠，三寸大，非金非石。最為奇特的是，這圓珠中，竟然有一團火焰在其中跳動。
那火焰就在石頭內，顏色也和一般的火焰不同，赤紫相間，很是奇特。
“石頭裏麵長出火了？還是火被封印在了石頭裏麵？”離簡看著圓珠，撓了撓頭。
“這是朱雀內丹，你比我運氣好，我師父可是什麽都沒留給我。”
年輕男子似乎在為自己的際遇憤憤不平，將內丹拋給離簡。
“又是劍，又是朱雀內丹。我怎麽就沒遇見這麽好的師父……”
離簡接過內丹，有些尷尬，拉了拉年輕男子的衣袖，問：“師父，這怎麽用？”
“煉化吸收，用來開辟氣海。”年輕男子還心懷怨氣，沒好氣。
“哦……”離簡心翼翼的收起內丹。
“離經我已經傳授給你了，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了。”
“嗯。”離簡點了點頭，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你那朋友來了，我也該離開了……”年輕男子摸了摸離簡的頭，笑容中滿是溺愛。
“師父放心，有朝一日，我必然能夠朝徹問道，與師父，並肩而戰。”
離簡跪在年輕男子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年輕男子雙手背負，坦然接受。
“我等你……”
完，年輕男子如煙霧一般消散。
“沒了？”離簡抬起頭來，看著年輕男子站著的位置，嘖嘖稱奇。
隨即，離簡的臉上，愁雲慘淡。
十年前，誰出手止戈？
師父出現之後，離開了一。隻是一，原本占據優勢的藍蔓族，突然休戰，互築邊境，從此兩安。
逐漸長大的離簡問過師父，可是師父對是否為他出手，不置可否。
因此，這件事是一樁未解之謎，即便是藍蔓族，上下也是眾紛紜。隻不過，華夏有仙，卻一直遭受著藍蔓族的忌憚。
如今，師父離開，將重擔交給了離簡，離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下這重擔。
“藍蔓族……”離簡流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就在這個時候，黃靜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在哪裏呢？怎麽還沒過來？”黃靜已經在他們約定的地方等了近一個時了。
“哈？”離簡一愣，想起師父離開後，自己要扛的事情，不覺想了這麽久了。
“哈什麽哈？趕緊的，過來。”
“算了，你飛過來吧，我發坐標給你……”
著，離簡將元鏈點了幾下，元鏈閃爍著光芒。
幾分鍾後，黃靜的車子噴著火光，從而降。
“這裏就是你師父結廬修行的地方麽？”
黃靜環顧四周，感歎道：“山清水秀，果然是一個世外桃源。”
“對了，前輩呢？也讓我去拜見一番。”
離簡搖了搖頭，道：“離開了。”
“哦。”黃靜眼神中流露著失望，點了點頭。沒有見識到離簡的師父那樣的奇人，覺得遺憾不已。
離簡雙腳蹲在黃靜的車子上，雙手抱著腿，神情看上去很失落。
“你怎麽了？”黃靜開著車，看了一眼離簡。
“我師父離開了……”
“十年啊，他占據了我生命三分之二的時光，離開得那麽突兀……”
“要不是他，我或許已經死在了十年前藍蔓族的空襲中，要不是他，我如今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飽受戰爭摧殘的孤兒罷了……”
黃靜一直在傾聽著離簡的話，並沒有安慰，隻是靜靜傾聽。
離簡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緒紊亂。真的等師父離開後，自己才知道，多麽不適應。
“你師父，去哪裏了？”
離簡指了指空。
“仙逝了？”黃靜大吃一驚。
離簡翻了一個白眼，道：“沒有。”
“沒有你搞得那麽生離死別的做什麽？”
“我要變強，強到有朝一日，我和他一樣，宇宙之大，遍處可去，去幫他，和他並肩而戰。”
離簡的表情，異常堅定。
師父的離開前和他的那些話，離簡知道，師父有著一個無比強大的對手。
他要變強，強到能夠幫助師父。
“去哪裏？蘭若庭還是老城區？”
看到離簡充滿了鬥誌，不再萎靡，黃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笑容如花，淡然盛開。
她最熟悉離簡，知道離簡這個人，從來不需要什麽安慰。
“老城區，接下來，我需要好好學習了，免得嬸嬸老是我。”
黃靜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就裝吧，還學習……”
“廢話，要升學的是我，又不是你。”
離簡將腿放了下來，蹲在黃靜那真皮座椅上，黃靜想必也心疼壞了。
“那這邊的事，你不管了？”
“也就一個月而已，還能出什麽事啊！”
“那也不準哦。”。
話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老城區，離簡嬸嬸家樓下。
離簡打開車門，正打算關上車門，那嬉皮笑臉的腦袋伸了進來，道：“真出了什麽事，不還有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