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跳了下去
林酒醇又被商均關在了這棟房子裏,像上次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上次她還算這裏堂堂正正的女主人,而現在,她不過是個因不忠而被丈夫遷怒的妻子而已。
秦嫂是商承的人,早已經被商均趕走了,現在家裏換了新的保姆,一個個都巴結著唐若雪,甚至根本不知道林酒醇的身份,對她就高踩低。
林酒醇不辯駁,也不在乎這些冷眼。
她現在隻想趕緊從這裏離開,安全生下這個孩子。
晚上十點,原本該是睡覺的時候,林酒醇突然鬧起了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滾。
商均迅速趕來,見到她疼得滿頭冷汗的樣子,心中波濤翻湧。
他想起了那天林酒醇的腳出事時的狀況。
她就像一張毫無生氣的白紙,躺在白色床單的病床上,奄奄一息。她的嘴唇是毫無血色的,靈氣活潑的眼眉也牢牢鎖住,渾身都像剛從水裏撈上來一般,被冷汗過了一遍,濕漉漉而又冰冷。
那個時候,他根本救不了她,甚至根本不敢靠近她。
可現在——
“沒事的、沒事的……”商均抱住了林酒醇,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溫聲安撫她。“沒事的,醫生很快就到了,很快就不痛了……”
他像變了一個人,溫柔得不像話。
林酒醇說不出心中的滋味,隻覺五味雜陳。
在現在這種時候,表露不恰當的溫柔,他又想做什麽?
很快,那位家庭醫生便在催促下趕到了。
查看一番後,醫生拿出了一管針劑,裏麵也不知道是什麽藥水,微微有些渾濁。
醫生將針頭在林酒醇眼前晃動兩下,又有意無意瞥了她一眼。她莫名便有些害怕,下意識揪緊了身旁商均的手。
商均就坐在她床頭,讓她半個身子都靠著自己。
感覺到她抓緊了自己的手,他安撫性拍了拍她的手背,“放鬆,很快就好了。”
他指腹下的溫度,不再像往常那樣冰冷,林酒醇咽了咽唾沫,順從地鬆開了抓握住他的手。
就在這時,商均的電話突然響了。是他的私人電話,來電顯示是方奇打來的。
他吩咐過方奇,有緊急的事情就打他的私人電話。
看來,應該是那件事有進展了。
商均對林酒醇擺了擺手,輕聲示意:“我先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他想叫住他,可已經來不及了,醫生已經從裏麵反鎖了房門,整個空間隻剩他們兩個。
林酒醇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甕中鱉,就等著被人宰殺。
“你是什麽人?究竟想做什麽?”她強忍著懼意,大聲問。
“我想做什麽,你心裏應該清楚。你放心,這一針下去,你的孩子就會變成一灘血水,不會有多少痛苦的,你配合一點,很快就過去了。”
醫生陰測測一笑,拿起那管針劑,作勢朝她走來。
林酒醇驚恐地往後退,縮在床角,一隻手牢牢護住自己的小腹,另一隻手抄起枕頭朝醫生砸過去。
“你瘋了嗎?這是商均的地盤,你敢在這裏對我下手,就不怕他殺了你嗎?”
醫生擠壓一下針頭,針尖被逼出一點藥水。
他大笑,道:“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商先生為什麽偏偏這時候走出去?你再想想,誰最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而我,又是誰派來給你看病的?”
一番話,林酒醇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怔怵著不動。
原來是商均!
是他故意叫這個醫生來,要把她的孩子弄死!
他就這麽不信任自己,真聽信唐若雪的話,以為這個孩子是商承的,他當真……一點都不能容下這個孩子?
不管怎樣,這都是一條生命啊!
林酒醇不知不覺間,眼角漫出了淚水,整個人都像被凍住一般,麻木僵硬。
她現在想明白了。
其實商承和商均都一樣,都是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犧牲一切東西。
商承口口聲聲說愛她,可還不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親眼看著她嫁給了商均?
商均也一樣,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她的感受,禁錮她的自由,還要剝奪她孩子的生命。
當醫生舉著針頭朝林酒醇靠近,針尖即將刺破她的皮膚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林酒醇突然一個猛力,將醫生推了開去,自己跳下了床。
醫生氣急敗壞,從地上爬起來,瘋狂揮動手裏的針頭。
“瘋女人!你找死!”他說著,就要朝林酒醇飛撲過去。
林酒醇被逼到窗戶旁,這裏是三樓,不算太高,但站在這裏,她依舊能感覺到外麵寒風獵獵,周身刺骨。
毫不猶豫地,她選擇從窗戶口跳了下去。
寶寶,如果救不了你,媽媽寧可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