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上是餐廳最火爆的時候，也是張最忙碌的時候。
為了迎合一些高檔人群，專門設立了各種不同的包間。
張負責最低端的一個包間。
不同等級包間所在的樓層也不一樣。
……
“你來的正好，趕緊去二樓五號包間把桌子擦一擦，一會有人在那裏吃飯，”
偌大的大廳隻有前台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前台姐，男的是張隔壁家的鄰居章順，同時也是這個飯店的大堂經理。
張今來的很早，他一進飯店就被他叫住了。
“好的，章叔，我馬上上去”
張把書包放到了前台的後麵，穿上了印有“服務員”的衣服之後就朝著二樓走去了。
樓梯在前台的後麵，看著緩緩上樓梯的張，章順不禁歎了口氣。
對於張家裏的遭遇，章順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對於這個隔壁家的孩還是有幾分同情的。
張當然不知道章順在想什麽，在他心裏章順的形象還是挺好的，平常沒少照顧他們家。
像往常一樣，張負責對包間進行清掃，因為這個包間昨就是張負責打擾的，所以看著並不是很髒。
包間的裝飾不是很華麗，一個歐式的吊燈處在飯桌正上方。
雖然在打掃衛生，但是張的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直到聽到了房間外麵的腳步聲。
……
“龍哥，今是弟我的生日，真的感謝您今能夠捧場，”
包間在走廊上，一群青年簇擁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和張有過衝突的胡龍。
看著眼前這個弟如此奉承自己，胡龍也是滿臉喜色，一群人嘻嘻哈哈朝著包間走去，方向正是張打掃的房間。
不期而遇總是那麽的不切合時間，張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碰到胡龍。
……
……
砰……
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飯店旁邊就是一條四通八達的馬路，往常行人都是應該自顧自的，但是都被砰的一聲驚到了。
所有人同時看向一個方向，一道人影從而降，伴隨人影的還有漫飛舞的玻璃碎渣。
人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同時那人的身體立刻蜷縮在了一起，路邊泛著黃色燈光打到了人影的臉上，正是張。
這是張自己選擇。
張一臉痛苦的模樣，仰頭90°看到了在窗口哈哈大笑的胡龍。
……
張發誓！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笑容。
張也許做出了對的選擇，既有骨氣的逃離了毆打也變相的讓飯店少損失了一筆錢，他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也很感謝章順給他這個機會，同樣的他也不希望章順因為自己受到什麽損失。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聽到動靜的章順幾乎是第一時間衝出來的，當看到那是張之後章順的第一想法就是趕緊把張送去醫院。
正常人從二樓跳下來最多隻是有點輕微骨折，前提是腳著地。
但是張可是弓著身子落地。
“你沒事吧，你別動，我馬上找車送你去醫院。”
張躺在玻璃渣裏麵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已經分不清是哪裏的傷口。
“章叔不用了，我回家讓我媽包一下就行了，”
著張拉著章順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
“呦呦呦，還沒摔死呢？哈哈哈”
窗邊的胡龍吹著口哨，然後又和身邊的狐朋狗友笑成一團。
章順看了看張又看了看胡龍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剛想衝上去和他們理論，卻被張拉了過來，
“章叔今的……事”
“就算了吧……”
張完這句話，就一瘸一拐的躲開了人群朝著自己心裏最溫暖的地方走去。
幽暗的蠟燭搖晃著，屋裏還是一樣的安靜，陽光的味道卻變成了血腥味。
幾塊玻璃裸露了張的皮膚外側，張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鑷子，一點一點的把玻璃從自己的肉裏麵把它抽離出來。
很疼？……
但是比那更疼是張的自尊心，內心還殘存的希望，生活帶給他的些許光明此時消失殆盡。
咬著牙，把傷口都用黃布包裹起來，慶幸傷口不大，血不留了但是張頭上的汗流下來了。
“砰砰砰……”
“哥你在裏麵嗎？”
屋的門鬆動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啊……誌你怎麽來了，”
門打開以後一個矮的孩子鑽了進來，來的人是章順的兒子，今年上學三年級。
章順對他們一家有點恩惠吧，所以張對待這個鄰居家的弟弟也是格外的親切。
“我媽媽接到了爸爸的電話，讓我來看看你，不過我去你們家隻有大大一個人在家，所以我就來這裏了”誌一臉真爛漫。
張曾經帶誌來過這個屋。
誌手裏還提著一個飯盒，那是他爸爸特意帶給張的。
“哥哥你怎麽了，怎麽會有那麽多血呀”
張雖然很想努力的遮擋住自己滿身的傷痕，不過還是逃不過誌注意。
“嘿嘿誌這就不知道了吧，哥哥今去獻血去了，”張很努力擠出來一個笑臉，看著誌似懂非懂的指著自己的傷口處，他趕緊披上了一個外套。
……
……
晚上很冷，張不放心誌一個人回家，把誌送回家，家裏隻有章順老婆一個人。
章順老婆是一個很賢惠的人，平時對張就更不用了，用章順老婆的話來她簡直把張當成幹兒子來對待。
兩家也確實商量過要讓張認一個幹媽的想法。
婉拒了今晚上在章順家過夜的理由，拖著疲憊的身軀張打開了自己家的門。
一片漆黑，隻有一個房間裏麵還殘留著些許亮光。
“你回來了，過來，我正好有些話想給你”微弱的燈光是從外麵傳過來的。
房間是張爸媽的房間，聲音是張啟堂的。
“我在門口，你就行了，我聽得到！”
張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沉默了一會，房間裏麵傳來了一聲長歎“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這個家，討厭你現在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