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丘之貉
“我這不是怕她連累了娘你,叫你在我奶跟前受氣。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過,她總是不長個記性”
這大丫頭,這是看不上柳孫氏那一副貪吃的嘴臉。
實在是這柳孫氏在老柳孫氏麵前討不了好,得不了實在的尺頭和銀子。
唯有朝著老柳孫氏這邊的零食下手,每每都是這樣。
連吃帶拿的,哪怕老柳孫氏指著她鼻子罵,她都改不了。
而這大丫頭因著是大房裏的孩子,可是比柳孫氏在老柳孫氏這邊吃香多了。
往往是柳孫氏隻能,把老柳孫氏擺在明麵上的東西往自家那邊扒拉。
而這大丫頭,卻能吃到老柳孫氏偷偷藏起來的好點心,好果子啥的。
甚至,偶爾還能得個銀首飾啥的。
就是這大房裏的零食,也要比三房柳孫氏家的多。
因此,這柳李氏一來老柳孫氏這邊,就能吃多少是多少,能拿多少是多少。
而這大房二房的不管是媳婦兒也好,子丫頭也好,都不像三房那樣跟吃不夠似得饞。
因著這個,大房二房過來的時候,老柳孫氏拿出來的零食多,又有三房看不見,吃不著的好東西。
而三房來的時候,就隻是平常的那些零食了。
要有啥不一樣的,也就是三房的子丫頭要是連吃帶拿的話,老柳孫氏不會罵人。
她隻會衝著柳孫氏罵,也隻把眼睛盯住柳孫氏一人。
“怕啥不怕。你三嬸那德性,你奶也不是不知道。沒有啥好怕的,你呀別把眼光放在這上頭,多放在你的繡品上,放在你應該學的手藝上。”
這家的大媳婦兒,也拿手指頭捅了自家大丫頭的腦門一下,壓低著嗓子給她教。
“學好了這些,將來在你婆家,你才能站穩腳跟,不叫自己吃虧。
跟著娘學也行,跟著你奶學也行,就是跟著你二嬸學也好。
唯獨一樣,不能跟你三嬸學。你可要給我記住了,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娘,你都了好多遍了,我耳朵聽得都長繭了。”
這大丫頭不想再聽自家娘的嘮叨,忙不迭的把身體擠進她娘懷裏,撒嬌道。
不過,她也跟她娘保證了。
“我才不會跟著三嬸學,就她那樣的,要不是嫁給了我三叔,還有誰會要她啊”
不是她瞧不起她三嬸,實在是她三嬸除了一張臉之外,再沒有一點好處了。
“那就好,來,你今兒啥也不用做,就把這朵花繡出來就行。”
這家大媳婦兒也沒有強管自家丫頭,反正她指的自家丫頭,也就不會擔心,自家丫頭會成為第二個三房妯娌那樣的人。
她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抓好自家丫頭的繡活,不叫她在這上麵馬虎了。
偷聽牆角的柳孫氏,可顧不上自家妯娌和侄女怎麽埋汰她。
她隻管一味的把耳朵拔尖了,聽著堂屋裏的動靜,務必不漏聽一個字兒。
堂屋裏,老柳孫氏坐在上頭,那個混混,一個個沒有正形的盤在椅子上。
要是葉傾城在這裏,就會知道現在的椅子,有靠背,卻沒有扶手。
也就是,不是更舒服,更自在的太師椅。
“老太太,那邊回來青村以後,可一直都交給你們家盯著哪。”
為首的混混頭目,更是把翹起的二郎腿,抖得跟那啥似得。
雖這老柳孫氏一家,跟他們拿錢的那一家關係更近。
但是,叫這混混來,也沒啥近不近的。
不過都跟他們一樣,都是拿錢辦事,都一樣是人家的狗腿子,沒有高低之分。
因此上,這混混來了老柳孫氏這三進的宅子,也沒有半點的局促,更沒有半點的伏低做的意思。
他們把自己當大爺,是跟老柳孫氏平起平坐的大爺。
做上頭的老柳孫氏,見這些混混一副的大爺嘴臉,氣的咬緊了牙關。
就連她放在八仙桌上的手,也狠狠的攥在了一起。
要不是,要不是這些混混還有用,她哪裏會給這些家夥好臉。
別好臉了,就是見都不會見。
隻會,給這些家夥一臉唾沫。
不過,還是銀子上有火啊,為了那些即將到手的銀子。
這老柳孫氏不得不,強行把心頭就要冒出來的火氣,壓了再壓,壓了又壓。
這些癟犢子,給她等著吧。
等她銀子到手以後,看她怎麽擺治這些癟犢子。
哼,不過是混吃混喝的無賴混賬子,竟然敢跟她平起平坐,真是狗膽包了。
想到這些,這老柳孫氏不免對京都裏那女人不滿起來。
看那女人找的啥樣的人,不光不尊老不,還在她麵前擺臉子,真真是氣死她了
也是那女人沒有清楚,不管咋樣,她都是那女人的長輩。
哪有那做晚輩的,這麽對待長輩的。
都是那女人不是她柳家的人,而是外人,才會不跟她這個大輩親近,反倒縱容起這些混混來。
不過,這老柳孫氏心裏抱怨歸抱怨,卻不在臉上帶出一絲來的。
因為她也知道,就算她是京都裏那女人的長輩。
但是,那女人可不是她,而是實實在在的侯夫人。
那可是有朝廷誥封的,而她,也就是占了輩大這一條而已。
要是真站在那女人麵前,她少不得還要陪著笑臉,伏做低,好給自家討好更多的好處。
這時候,這老柳孫氏不由的暗恨起她的公公婆婆,還有上上一輩的老人們來。
要是當初過繼的是她家這一房,那麽現在在京都裏威風八麵的,很可能就是她們這一房了。
就算是做不了侯夫人,她也能做一個穩穩當當的太夫人
要知道侯夫人能換人做,那侯府的太夫人可是府裏第一的女人。
就是那侯夫人,也要在太夫人麵前盡孝道,不敢不聽話的。
隻要想一想,她曾經見過一麵的那滿身綾羅綢緞的太夫人,這老柳孫氏心裏就堵得慌。
不看那太夫人的穿戴,光看那太夫人的排場,就叫這老柳孫氏羨慕嫉妒恨的不得了。
“哎,當初咋就便宜了她們家呢”
這老柳孫氏不僅在自家在心裏,也曾經跟自家老頭子嘟噥過。
她家老頭子那時候是咋的。
“當初,誰能想到那柳大栓能有那麽多的錢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