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他的希望
那時候她絕望的想要嚎啕大哭,要是還在從前,又有誰敢對她的兒子流露出那樣的眼神,又有誰敢對她的兒子喊出,‘你去死!’這樣惡毒的話!
好在她們母子撐過來了,也終於遇到了一個好女孩。
扭頭,匆匆擦去眼角的淚滴,淩氏這才重新掛上了笑容。
“娘。”葉傾城也主動回握住淩氏的手,真心真意的喊了一聲娘。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親緣。
生她養她的,不過是為了利用她。
能被她承認的,也就是眼前的淩氏。
這個偉大的女人,她願意做她的兒媳,或者是女兒。
“好,好,好孩子!”
淩氏再度眼含熱淚,笑著點頭。
笑過後,她又有點無法訴諸於口的歉疚。
她的霄兒即將有一個好媳婦,卻又要被她們母子兩個連累。
“娘,你有啥為難,都給我聽吧。我不怕。”
葉傾城不想淩氏淩霄歉疚,她們母子本就不欠自己什麽。
相反卻是給了自己兩顆熱騰騰的心,一個溫暖的家,讓自己冰封的心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
“傾城,媳婦兒,當初為了給霄兒治病,不得已變賣了一切,包括這座宅院。”
淩氏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慢慢的把家裏現下的景況了個一清二楚。
“你嫁過來,要陪著我和霄兒受苦了。”
淩家一是一無所有,她唯一剩下的就是頭上的玉簪子。
要其他的,也就是幾畝薄田,以及幾間茅草屋。
也不知道久沒有人住,屋子是否年久失修,薄田是否長滿了雜草?
而那窮鄉僻壤的家,也還是狠心人隨便打發她們母子的。
“娘,我不怕吃苦。”
葉傾城沒有在意,淩氏嘴裏的狠心人是誰。
她更不會認為,淩氏母子帶她回鄉下,就是讓她跟著吃苦受罪的。
“你也知道,我在葉家過得是什麽日子。每當牛做馬累的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卻扔少不了挨打受罵。
別吃飽穿暖了,就連住的地方,都隻是四麵透風的柴房。這麽十多年來,我都熬下來了。難不成,到了咱家就受不了了麽?”
“到底是咱們母子連累了你……”
淩氏是個善良的人,心裏的歉疚啥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放下的。
“你要不是嫁給霄兒,隨便哪一戶人家,都比跟著咱們母子強啊……”
“娘,你錯了。要是我不答應衝喜,葉家隻會讓我當牛做馬到底。她們是絕不會放我嫁人,更不會給我找一戶好人家。”
葉傾城搖了搖頭,心裏暗想淩氏還是想象不到葉家渣渣們能有多麽的無恥。
“除非遇見賣了我,就能那一大筆銀子的‘好事’,葉家人是不會讓我活著走出葉家一步的。”
“她們怎麽這麽心狠……?”
淩氏果然被嚇到了,她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這才出話來。
“娘,這是因為你們把我當人。在葉家我不是葉家的女兒,也從不被當人看。”
葉傾城淡淡的笑了,就是笑容有點苦澀。
這是為之前被傷害、被虐待的前身的。
“葉家人又怎麽會,為了一頭牛馬而在乎她的想法呢?”
“傾城,你放心。隻要你進了我淩家的門,葉家人就休想再把你要回去!”
淩氏沒有懷疑她的話,而是鄭重的給了她承諾。
“謝謝娘。”葉傾城笑著靠過去,輕輕的抱了她一下。
躺著不能動的淩霄,望著那抱在一起的婆媳兩人,桃花眼底浮現了一抹欣慰。
同時,也飛快的掠過也一抹黯然。
要是,他能活下來,他一定不會讓他娘,讓他媳婦兒受委屈。
“夫人……”
一道爽朗的女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寧靜氣氛。
葉傾城一扭頭,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圓圓臉,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戴著兩根銀釵子,穿著也幹淨,一臉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看向扭過頭來的葉傾城。
“夫人,這位就是咱們少夫人嗎?”
“白芷,你來啦……”
淩氏也笑看向這婦人,邊拉著葉傾城的手道:“這是白芷,打就跟在我身邊了。”
於是,葉傾城就明白了,這叫白芷的婦人,肯定是淩氏以前的陪嫁丫鬟了。
“前些日子,我已經放了白芷一家的身契,從此後他們就是良民了。”
“嬸子。”葉傾城笑著叫了一聲,聽淩氏的意思,很是拿白芷另眼相看。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白芷卻慌忙的搖動雙手,連連道:“少夫人,你還是喊我白芷吧,或是叫我李家的也行。”
“白芷,你就不要推辭了。你伺候了我一場,向來盡心盡力不,還跟著咱們母子來到這鎮上。
打從霄兒病了後,你們一家從不拿一錢月例,還在外麵賣苦力賺錢給霄兒看病。為此,你家二子還生生的累倒了。”
淩氏起來,又是感慨,又是感動。
“我是放了你們一家的身契,卻什麽補償也給不了你們。起來,是我愧對你們一家啊……!”
“夫人,要不是你挑了我到你身邊伺候。我那後娘,早就把我賣到不知怎樣醃臢的地方了。”
白芷也很激動,著著眼淚就下來了:
“我爹和後娘不把我當人,在你身邊我卻是個人。還給我找了個知冷知熱的當家的,我又怎麽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人啊!”
就衝著她被當人看待,過得那些年的好日子,她也不會在淩氏母子落魄後,做那養不熟的白眼狼,背主忘恩。
“李嬸,謝謝你。”葉傾城深施一禮:“多謝你們一家對我娘和夫君的不離不棄。”
“這……這……”白芷也是李嬸局促的抻了抻衣角,這才呐呐的應了一聲:“哎。”
旋即,她又由衷的替淩氏淩霄開心。
她們母子總算是苦盡甘來,衝喜衝來了這樣一個好媳婦兒。
“夫人,少夫人,您們稍等,我去叫我家的,還有我家子,過來扶少爺上車。”
著,李嬸抬袖子擦了擦眼角,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