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痛愛
戴朝恩趕緊出來打圓場:“李大帥切勿動怒,今天是個好日子,絕不會有人不給總公使大人麵子,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他將“總公使”抬出來一壓,李福隆也不敢發作,畢竟自己現也是打著“維護治安”的旗號在廣州灣活動,從法國人那裏謀一些好處,不得不賣克勞泰默一個麵子。
李福隆向克勞泰默抱一抱拳,以示歉意,又對葉縱橫說道:“葉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想必有些誤會。何況你與我小妹的事天下皆知,大家說起來也算一家人,不如找個機會坐下來談談,什麽條件都好商量。”
葉縱橫不想在這個場所與他論理,隻道:“也好。”
胡梅聽了這話,一口血湧到喉嚨硬硬吞了下去。他們倒是一家人了!
李福隆對著諸人一抱拳,帶著程小官轉身離去,隻聽得一兩百人的隊伍漸行漸遠,眾人心才慢慢放下。
“沒事沒事,都是熟人,大家該吃就吃,該玩就玩。”戴朝恩趕緊打圓場。
見胡梅捂著手低著頭坐在沙發上,葉縱橫忙走過去檢查她的傷勢,隻見手腕外部紅腫起來,不知有沒傷到骨頭。
“以後做事要穩重些……”葉縱橫勸道。
胡梅一腳狠狠踢到他腿上,怒道:“滾開,你跟土匪頭子一家人了,又攀總公使的高枝,還跟這個印度鬼妹成雙成對,哪還把我放眼裏!葉縱橫,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衝動,幾乎是歇斯底裏發泄著這段時間的怨氣。
除了老外,眾人都聽清她說什麽,空氣一下子沉默了。這下男人的麵子丟光了,葉縱橫臉色鐵青,狠狠捏著拳頭,骨節格格做響。
“啪!”胡梅臉上挨了一記耳光,卻是高飛鴻動的手,不過明顯是裝個樣子,不怎麽疼,“收聲啦!丟人現眼!”他大聲斥道。這個時空,男人若是一味忍讓女人,確實很被人看不起。
胡梅萬萬沒想到高飛鴻會打她,但自己與高並不是情侶關係,一時間,捂著臉不知所措,也不知怎發作。高飛鴻趁機將她推進了一個房間。
葉縱橫感激地看了高飛鴻一眼,如果這一巴掌是他打出的,勢必難以收場,對胡梅的傷害會很大,兩人的裂痕也難以修複。由高飛鴻出手,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自己也有台階下,真不愧是好兄弟,想得細致。胡梅雖然脾氣大,但畢竟是自己人,並非不可調和的矛盾。
發生了一點意外,大家都無心跳舞了,高飛鴻指揮下人,自助餐台搬到了廳堂中心,所有的人邊吃邊聊。
“你招呼下海倫,我去看看小梅。”葉縱橫對高飛鴻說。讓胡梅一人呆在房間,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葉縱橫推門而入,然後反鎖了門,那是一間小客房,房間狹小,胡梅坐在小床邊發呆,連燈也不打開。還好這是白天,房間隱約看得見。
最好的語言就是行動。葉縱橫直接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抱住她,強吻了下去。胡梅想掙開,但在力量方麵,她哪是他的對手?在他鐵箍般的懷抱中,她再次融化在他的熱吻裏,全身都軟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葉縱橫在她耳邊低語:“你放心,我們現在就做夫妻……”說著,便去解她的上衣,開始撫摸她。
胡梅驚得一下子坐起來:“你瘋了麽?外麵全是人!”
這正是葉縱橫想要的反應,他本來就可隨心控製自己的欲望,隻是表明一個態度給她,讓她對自己充滿信心,恢複正常的狀態。
“你太美了,我控製不住……”曾經單純的少年,為了息事寧人,謊話張口就來,也是被逼的。
“傻瓜,何必急在一時!等成了親,每天都可以……”胡梅羞澀一笑。
“老婆,外麵有些事我身不由己,還請多擔待……”話沒說完,又是一個熱吻落到她唇上。其實胡梅並不是一味任性,也不是非吃醋不可,隻是失去了安全感。讓她心定,一切都好說了。
但在葉縱橫心中,已知專一的愛不可能,因這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不是做好自己就有好結果,獨善其身就是一種自私,會傷害更多的人,盡管周旋於多個女人之中非他初衷,但已無法抽身。
而胡梅明知葉縱橫在感情中不是什麽好人,他的愛就是飲鳩止渴,是飛蛾撲火,但卻無法自拔,在原則與情愛的矛盾漩渦中越陷越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痛愛”嗎?
過了一會,葉縱橫與胡梅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房間,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葉縱橫和高飛鴻繼續與克勞泰默、戴朝恩、十二少等人應酬喝酒,聊一聊當前的局勢。
胡梅的心緒算是暫時穩定了,她用碟子裝一些水果和點心食用,說實話,這越南廚師的手藝還真不錯,各色菜式做得精美可口。艾西婭則看著她臉色,跟在後麵伺候。
思想單純的海倫也沒多想,隻要看到情郎,她便心滿意足,喜滋滋地依偎在他身邊。
葉縱橫與戴朝恩等人聊歐戰時的武器話題,忽然覺得身邊的海倫打了幾個冷戰,他敏感地轉過頭去:“怎麽了?”
海倫打著哈欠,用手揉著眼睛,眼淚汪汪的。葉縱橫從沒見過她這個樣,抓住她的手,隻覺得她在發抖。
戴朝恩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馬上道:“煙癮發作,她應該忍很久了……”
克勞泰默搖搖頭,很是無奈。
葉縱橫站起來,將渾身發抖的海倫抱進懷裏,用腦電波對她說:“一定要戒掉大煙!一定要戒掉!要不你就完了!”
海倫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全身發抖,連嘴唇也在顫抖,眼淚鼻涕全流,手裏一直試圖去抓什麽……
“去把素素叫下來!”葉縱橫對胡梅說道。又問戴朝恩:“這鴉片癮能戒掉嗎?”
戴朝恩還沒回答,在唱片機那裏忙活的蔣智說:“能戒!張學良34歲的時候不是戒掉了嗎,還活了101歲!”
“你是說奉係少帥張學良?他應該不到20吧?”戴朝恩問。
蔣智說漏嘴了,不敢再接話。這時胡梅已將容素素叫醒,她來不及換衣服,穿著舞裙就下來了。
“病人在哪裏?”一說到病人,容素素的宿醉立馬清醒了大半,跟打了雞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