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朕是天子怎能徇私枉法”
梁國公老夫人醒過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讓丫鬟伺候她梳洗穿衣，她要進宮麵見太後。
梁國公夫人董氏和二夫人馬氏兩人勸不住，董氏現在都頭疼，隻要她們一勸，老夫人就罵她們，說什麽她們就是看不慣她寵愛寧輝，一心想著讓寧輝去死。
聽著這些話，董氏和馬氏也沒辦法，隻能一邊任由老夫人折騰，一邊派丫鬟去請梁國公。
梁國公本來已經精疲力盡了，他感覺自己都老了好幾歲，聽到自家母親哪裏都鬧個不停，揉了揉額頭便進了屋子。
“母親非要進宮去見太後娘娘，妾身勸不住，國公爺去勸勸吧！她老人家剛醒過來，身體可經不起折騰。”董氏無奈的對丈夫道。
梁國公對妻子點了點頭，十分愧疚，這些多年讓妻子跟著自己受委屈，自家母親什麽脾氣他這個做兒子的在清楚不過了，可清楚歸清楚，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除了順著還有什麽辦法，可他孝順不代表他會愚孝。
“母親這是做什麽？剛醒過來，身體要緊還不趕緊歇著！”梁國公看著滿頭白發的母親，無奈隻能忍下心中的怒氣，放緩語氣的勸道。
換做平時姚老夫人還是很聽自家兒子的話的，可現在她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家孫子要被處死了，自然兒子的話就聽不進去了。
“我要進宮，我要去求見太後娘娘，娘娘一定會救輝兒的，輝兒才十五歲，他怎麽能死。”說著換好了衣服就要出門。
梁國公好說歹說，姚老夫人就是聽不見，漸漸的語氣中帶上來對梁國公的不滿，話裏話外都是覺得梁國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侄子去死，竟然不出手相救。
“那是你的侄子，你弟弟英年早逝，留下這麽一個續香火的兒子，如今你這個做大伯的竟然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斬首示眾，你的心還真。”老夫人一臉怨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兒子馳騁沙場這麽多年，什麽時候低聲下氣的求過人，可為了寧輝兒子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都給禦史大夫跪下了，母親說兒子不顧血緣至親，平時兒子隻要管教一下寧輝，母親你便攔著兒子怪兒子心恨，母親平時對寧輝無限縱容，一味的慣著他，慣的他不知天高地厚，時至今日讓寧輝闖下這滔天大罪，母親又怨兒子不救寧輝，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母親說要兒子怎麽救，寧輝他不是犯了錯，他是殺了人，他將孫華活活打死了。
母親要兒子怎麽救，難道兒子要拉上寧氏一族和寧輝一起送死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寧輝了。”
老夫人見老子語氣不好，語氣便也軟了下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弟弟英年早逝，隻留下了這一個兒子，要是他出事了，母親百年之後怎麽去見你弟弟，我們去求太後娘娘，求她看在血肉至親的份上，保輝兒一命，母親日後定會好好管教他的。”姚老夫人此時此刻真的是後悔了，後悔太過嬌慣寧輝，可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了，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宮裏
太後從宮女嘴裏得知，皇帝下令將寧輝十日後斬首示眾，便也坐不住了，當即坐著鳳攆身後跟著一大群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去了上書房。
此時上書房除了皇帝還有太上皇和太子。
太上皇猶豫的道：“寧輝其罪當誅，可你母後哪裏？你也知道你母後向來看重血肉至親，恐怕待會就會來找你了，看在你母後的份上給寧輝留一個全屍吧！”太上皇和皇帝是親父子，對這樣的事情自然都是零容忍。
太子原以為皇祖父會看在皇祖母的份上給寧輝脫罪，可沒想到皇祖父竟然和父皇想的一樣，不過皇祖母哪兒，父皇恐怕不好交待啊！
皇帝還沒有點頭答應呢！外麵太監便稟報說太後娘娘駕到了。
這下太子和太上皇對視了一眼，祖孫倆很有默契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歎了一口氣，便站了起來，迎接太後：“兒子給母後請安”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行了，不用這麽多禮，難得今日哀家還能遇見你們祖孫三人聚在一起。”天家父子向來忙的很。
“母後請坐，兒子讓人給母後最喜歡的雨前龍井。”說著禦前大太監趙全便親自端著茶進來了，趙全恭恭敬敬的放下茶，便識趣的將殿內的宮女、太監都退下去了，還關上了殿門。
太後來意很明顯，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皇帝打算如何處置寧輝？”
其實太後早就知道皇帝要將寧輝斬首示眾的消息了，可現在她隻能裝作不知道。
皇帝聽了太後的話，很是為難的回道：“母後殺人償命，軒轅律法上寫的清清楚楚，而且滿朝文武看著，兒臣也不好徇私。”所以不是朕不看在母後的麵子上留寧輝一命，而實在是寧輝自己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哀家知道國有國法，也知道皇帝你的為難之處，可寧輝他今年才十五歲，年輕氣盛的難免會犯錯，皇帝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打板子、流放都行，你也知道寧輝的父親英年早逝，留下他們母子孤兒寡母的，宋氏出身小門小戶教養難免上欠缺了一些，寧輝要死了，你四表弟一脈可就斷了香火了，況且聖人言：知錯就改，皇帝就看在哀家這個母後的麵子上留寧輝一命吧！”
自古以來孝字當頭，自家母後的話，皇帝當然不能反駁，可寧輝其罪不能赦免，不然滿朝文武、天下百姓該如何看待他這個皇帝。
太上皇看著太後搖了搖頭：“寧輝當街打入這已經是觸犯了律法，更何況他還將人活活打死了，那是一條人命，如果今日皇帝赦免了寧輝的死罪，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當那時候你要皇帝怎麽辦？
你說寧家老四斷了香火的事情，這好辦，從寧氏一族中找一個適齡的孩子，養在梁國公府，寄在寧老四的膝下，照樣繼承了寧家老四一脈。”太上皇能理解太後，那是她的至親，她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寧輝去死，可是國法當前沒有私情。
“我知道，我隻是希望皇帝能留他一命，至於這麽懲罰都可以，留他一命就可以了。”太後看著太上皇，眼睛全是希冀，太後當年從寧家大小姐到太子妃，到皇後、在到太後一路順風順水，可沒想到老了，還要為母家操心。
“母後，不是兒臣不想是兒臣不能，寧輝若沒有將人打死，現在怎麽都好說，可他將人打死了，朕是皇帝怎麽能夠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