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第19章
“所以啊,恁哥我那天直接去找那個不入路的神媽媽了,”忠良像極度缺乏自知之明的乾隆皇帝滿世界吹噓自己驕人的文治武功,武聖關羽不經意間誇耀自己過五關斬六將的光輝經曆一樣,開始大聊特聊他是怎麽治神媽媽的事了,“等人都走個差不多了,神媽媽就哈欠連天地問我來看什麽的。我把臉一黑,把眼一瞪,直白地給她說,我勁頭什麽都不看,我就是來問問你當時怎麽給俺媳婦說的!”
桂卿伸著脖子也想盡快知道答案。
“結果她上來竟然還給我裝糊塗,”忠良談興頗濃地回憶道,因為提到他幹的好事了,他得好好地諞一諞,“姐,她說什麽天天來的人太多了,我又不記得誰是恁媳婦,你叫我說什麽?”
“我就說了,你不記得是吧?”他演戲一般講道,也知道先抑後揚的道理,節奏把握得很好,“那不要緊,我給你說說她長什麽樣,她都給你說的什麽事,你又是怎麽給她出的小點子,估計你就記得她了。後來我把情況一說,她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最後我就給她說,”說到關鍵處,他的語氣就變得非常具有權威性了,一聽就不是好惹的主,“你給我聽好了,回頭俺兩口子要是因為你說的話離婚了,我就把你這個老鱉窩給挑了,給砸了。”
“她一聽我說這話,當時就害怕了,”他繼續顯擺道,反正也桂卿也沒法去驗證什麽,“然後她就一個勁地給我賠不是,說她說的也都是無心的話,也不是想要拆散俺兩口子意思,她也是為了不讓俺媳婦想三想四才那樣說的等等。”
桂卿笑笑,隻當是聽故事了。
“然後我不等她說完,”忠良又道,“就一個字一個字地給她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等下回俺媳婦再來的時候,該怎麽辦你心裏明白,我給你100塊錢,你拿著,辦不好我交待的事,有你好看的……”
“說得好,這種老娘們就得嚇唬嚇唬她,”桂卿由衷地佩服道,覺得忠良此舉甚好,“她才知道不能隨便扯老婆舌頭,到處搬弄是非。”
“絕對不是嚇唬,”忠良一臉嚴肅地糾正道,好像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我當時就是真的。”
“我也想了,”忠良一臉毅然地說道,“她要是再敢鼓動著俺媳婦這事那事的,我一定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說什麽也得把她的鱉窩給挑了,我絕對不會輕饒她的!”
“那後邊事就不用問了。”桂卿再次笑道。
“那還用說嘛,”忠良亦嗬嗬笑道,“後來俺媳婦又去了一次,結果回來之後就笑眯眯的,和上次完全不一樣,喜得要命,晚上辦事都比以前更有味了,都不要我教導了,哈哈。”
“唉,女人啊。”桂卿歎道,原不該他歎的。
“所以說,這個男的再不管,再笨,閉著眼也比女的強,”忠良稍顯理性地總結道,腦子裏的內存立馬就被占用光了,他其實是想不了這麽複雜的事情的,“平時你光看她們能得不撐,嘴上咋咋呼呼的,其實那都是瞎能,都沒能那個窩上去。”
“就和我說的這個事樣,”他道,“其實我背地裏都找完神媽媽了,我都嚇唬完人家了,末了俺媳婦還覺得人家說的話是真的,太神了,這不是很可笑嗎?這不是很可悲嗎?你說這個世界上哪有真事呀!”
“是啊,要不怎麽說女人當家,牆倒屋塌呀,”桂卿附議道,好像有多深刻的體會似的,“另外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關鍵就是一個心理暗示,”忠良揭秘道,“人家怎麽忽悠她,她就怎麽信,也不好好地想想,到底是因為什麽,整個就是一個缺腦子貨。你說這樣的人要是在外邊混事,那還不得讓人家騙死?”
“所以呀,人家才願意嫁給你,好混碗飯吃。”桂卿笑道。
“也對,”忠良仰頭歎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嘛。”
略過片刻之後他又神神道道地說道:“不過最近這一陣子我發現有個事不大正常。”
“什麽事?”桂卿頗感興趣,這就有些不應該了。
“我老是感覺這個熊娘們可能對我有二心了,”忠良頗顯焦躁地說道,一副顧慮重重而又無可奈何和無所謂的樣子,“當然了,也不是說她就一定有那個事,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排除。”
“我的個乖乖唻,你不是唱戲給我聽的吧?”桂卿饒有興致地調侃道,就如同一部非常經典的好萊塢大片馬上就要演到高峰處了,下邊都是很可觀的地方。
另外,說到二心,他又想起來《西遊記》中如來佛祖對猴子的說法,好個二心啊,都是一般的意思。
“你別搗了,這樣的事我能和你嘻嘡著玩嗎?”忠良道,看來他確實遇到難處了,不然不會這麽說話的。
“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桂卿雙眉緊鎖,貌似關心實則也很關心地問道,一身的俠肝義膽展示無疑。
“最近有好幾回,我發現她打電話的時候老是有意無意地躲著我,”忠良一改剛才睿智果斷的瀟灑勁,轉而愁眉不展、猶疑不決地說道,完全變了個人,“有時候我們正吃著吃著飯,突然來電話了,她摸起手機就往廚房或者陽台那邊去,看起來好像是怕我和俺閨女吵著她的意思,其實根本就不像是那麽回事,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嗯,那你是應該小心點了,”桂卿神色凝重地說道,好像他就是一個資深的冒牌偵探一樣,既然特務的活不好幹,他也就不打算幹了,“俗話說,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嘛。”
“對,兄弟,我也是這麽想的,”忠良二二思思地肯定道,看來是有點拿不定主意,“不過呢,我又怕萬一要是誤會了她,那就顯得咱不講究,對媳婦不信任了,那樣肯定不好。”
“哎呀,你可以先悄悄地搞搞小火力的外圍偵查嘛,”桂卿自作聰明地出主意道,這種事往往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可以先摸摸情況,手裏多少抓點證據再說。反正我覺得吧,這種事還是要慎重一些好,要是拿不到確鑿的證據,你可千萬別輕易地撕開臉說,那樣的話容易傷她的心,以後就不好再彌合了。”
“嗯,賢弟說的很有道理,”忠良吧唧吧唧嘴後咬咬牙表揚道,他應該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如同笨拙的恐龍下了一個極大的蛋,“我就按你說的辦,先不打草驚蛇,等摸清楚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