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第56章
“那她和那個男的發展到什麽程度了呢?”叩婷婷總歸是想知道其中的底細,於是便問了這個很直接的問題。
作為過來人的她向來是最關心這種事的,仿佛這種事就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能在一塊鬆軟的蛋糕上切割出她心中想要的任何圖案。她雖然也意識到自己和桂明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某種相對有意思的程度,但是卻覺得此“發展”非彼“發展”,這完全是兩種不可同日而語的事情,絕不能相提並論,而且也沒那個必要。
“這個嘛,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呢,”他並沒說假話,因為他確實沒那個能力知道,“不過我倒是見過那家夥給她發的很多流氓短信,就是那種不入流的黃段子,你是知道的。”
“我怎麽又知道了?”她抗議道。
“我是隨口說的,你不要介意,”他解釋道,然後接著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我分析啊,這裏邊還是有很大問題的。”
“那麽,通話記錄你查到了嗎?”她問,同時心裏還是也有些生氣,憑什麽那些黃段子她是知道的,真奇怪,真氣人。
“查到過,”他回道,向她透露的細節越來越多了,“不過主要是那個男的打給她的,她幾乎沒怎麽回撥過,這倒是實情,但是偶爾她也會發一些短信過去,我很煩她這一點……”
“沒有其他更多的證據了嗎?”她問,就像個女福爾摩斯。
“沒有了。”他再次如實地回道。
“那你憑直覺分析,你女朋友出軌了嗎?”她接著問他。
同時她腦子裏想的卻是“劈腿”這兩個極為生鮮動人的字眼,隻是覺得用在此處太香豔和低俗了,所以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但是她轉念又一想,也許大膽地說出來效果會更好一些,這樣也好促進他和她進行劈腿的速度呀。或許這正是她一直以來所默默期待的,不然她和他聊個什麽勁呀?還要費那個口舌,她又不是空虛無聊得要命,缺男人。
“這個事吧,我想啊,”他斟酌著打字道,在關鍵問題上也懂得三思而後說,“到目前為止,可能在肌體上她還真正沒出軌,不過至少在精神上她可能已經出軌了。”
“哦,原來如此啊。”她順話道。
“據說精神上出軌比肌體上出軌更可怕,影響也更深刻,你讚同嗎?”他問了一個比較差勁的問題。
“嗯。”她惜字如金,恰好戳到了他的心窩。
“你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麽嗎?”他問,同時也沒想著她能正確地回答出來,感同身受也就隻是個普通的成語罷了。
“不妨說來聽聽。”這是她對他的話感興趣的標誌之一。
“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直接解密道,反正有些事憋在心裏更難受,還不如竹筒倒豆子全說出來呢,“她居然對這個情況一直都沒當回事,她說那個男的無非就是癩青蛙想吃天鵝肉,純粹就是一廂情願地想好事罷了,不值得我大驚小怪的——”
“借口。”她評論道。
“而且她還說,”他進一步透露道,“我平時對她管製得太多了,太死了,她連一點自由都沒有,無論是人身上的還是精神上的,憋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活著就像坐牢一樣。”
“嗬嗬。”她回複道,又是這兩個特別討厭的字眼。
“哎呦,可氣死我了,可冤枉死我了!”他見狀隻好再次痛快淋漓地抱怨道,並沒有從她那裏得到他想象中的非常及時的安慰,“你說說啊,她明明和社會上的渣男關係曖昧,處得腥不腥淡不淡的,到頭來還說我對她管得多、管得死,這不是豬八戒倒打一耙嗎?”
“嗯,有點。”她肯定道。
“世界上有這麽不講理的女人嗎?”他接著嘟囔道,顯然氣得不行,估計也是窩在心裏老長時間了,“真是豈有此理!”
“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如此說道,當然是一種火上澆油的舉動,而不是勸他息怒或三思而後行。
這難道就是她的神聖使命?他不得而知。
“叫你說說啊,”他仍然推心置腹地說道,這回可算是找到能夠直接伸冤的人了,因此不能不珍惜好眼前的大好機會,“對這個事我要是真不管,真不問,就這樣放任其發展下去,還說不定會出什麽大事呢,反正我感覺她也不是多讓人放心的人。”
“嗯,言之有理。”她像沒事人一般回道。
“我就不信她隻是想借機戲弄一下那個×××家夥,”他非常氣憤地說道,越發顯得自己光明磊落了,“而壓根就沒往心裏放。”
“確實難說。”她攪和道。
“她要是沒有那個心,她和那種爛人交往什麽?”他責問道,好像當事人就在眼前親自受審似的,“她接他的電話幹嘛?她又回他的短信幹嘛?她要真是正經女人的話,幹嘛要理那種人?”
“也是。”她道。
“我都告訴過她好幾次了,”他打字道,估計心裏的火苗也燒得差不多了,“那孩子要是再敢亂發短信,亂打電話,就到派出所報案去,到時候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看誰丟人現眼。”
“那麽,結果怎麽樣?”她問,顯得非常精於以少勝多,在聊天方麵確實是個戰術高手。
“結果她吹胡子瞪眼地說我小題大做,說我心胸狹窄,說我一點男人的氣度和雅量都沒有,純粹是沒事找事!”他打出了一連串的字,這些字猶如機槍裏噴射出來的子彈一樣射進了她的胸膛。
“哦,她哪有胡子可吹啊?”她調侃道,同時發了個笑臉,捂嘴的那種,兩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了,曖曖昧昧的,有點幹噦人。
“別笑,我說正經事呢。”他非常正經地提醒道,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她的調侃。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呀。”她又笑道,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種小胡子,自然是也可以吹的,難道她自己就沒有嗎?
當然有了,而且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力,他就是傻。
“她還說,我要是敢去找那個男的,她就和我翻臉!”他又回歸到主題上來,他現在也就剩下這點智商了,真是令人堪憂。
“怎麽會這樣呢?”她歎道,還是一副旁觀者的心態。
“其實她的意思我心裏明白得很,”他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她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如果她要是和那個人沒有那些惡心人的爛事呢,她就是嫌我多管閑事,心胸狹窄,狗眼看人低,對她忒不放心了。”
“如果她要是真有那些爛事呢,”他接著說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麵,看來他考慮這個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差不多都快成為這一領域裏的情感專家了,“那她就更得把我給嚇住或者唬住,好造成一種她絕對光明磊落,絕對沒有那些爛事的假象,讓我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明白嗎?”
“那麽,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高呢?”她今天興致很高,和他切磋得越來越有勁了,正在進入一種曆史上最佳的狀態,似乎快要到頂點了那種感覺,這種美妙的感覺對她來說既高尚又低級,既是她急需的又是她不好意思直接索取的,她既該表現得羞澀一些,更該表現得大方一些。
她真是過來人嗎?當然是了,隻是沒領證而已嘛。
他知道這些,她也沒刻意隱瞞什麽。
他突然想到這裏,心中“咯噔”了一下子,就如同女朋友淩菲在他眼皮子底下真出軌了,真劈腿了,這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傷痛。
“我不知道。”他的心顯得有些冷了,當然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