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第18章
“過獎,過獎!”曉櫻程序性地謙虛完之後又拐著彎子笑道,那聲音真的和百靈鳥的叫聲差不多,看情形今天很有可能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要知道,我是胡謅的,你是胡捧的。”
“哦,感情咱兩人這是拉二胡啊?”桂卿揶揄道。
“哼,隨你怎麽說吧!”她立馬擺出一副不願意再搭理他的樣子,背過臉道,弄得他心裏直癢癢,如同有一百隻冥頑不化的猴子在裏麵瞎胡鬧騰,恨不能立即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然後再攬在懷裏,同時好生地看著她俊俏的臉,還有她俊俏的眼。
“要不,你也來一首,助助興?”未過幾秒鍾,她重又轉過頭來詭笑著刺激他道,弄得他心裏更加癢癢了。
“哦,故意難為我,是不是?”他用右手的食指點著她道,然後又不失時機地誇了她一下,“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那種本事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一臉無辜地說道,像是被冤枉了一般,“不過,我是誠心誠意的,哈哈。”
“哼,你以為這就難倒我了嗎?”他耿耿地說道,一副骨子裏就不服輸的軒昂氣派,在她看來確實是帥帥的,很有魅力,“實話告訴你,還真未必!不過你既然要弄斧,就得選在班門前弄,對不對?不然的話那弄斧還有什麽意思呢?”
“然也,”她道,“知我者,你也。”
“好了,”他道,“你且看老夫如何獻醜吧!”
不消半根煙功夫他就憋鼓出一首爛詞來,便搖頭晃腦地吟道:
羨落草為寇,慕占山為王。
嚼牛肉,酒後高聲罵娘。
舉手間,能除暴安良。
橫刀處,看山高水長。
何處尋,水泊梁山聚義廳?
一任俺,快意恩仇劍飛揚!
“嗬嗬,說你胡謅,你可真會胡謅啊!”她喜不自禁地拍著白嫩柔弱的小手開口道,意外之喜來得太快太快,“你這個《寄生草》雖然編得很有趣,也很有英雄氣概,但是和眼前的美景也有點太不相稱了吧?讓人感覺有些不倫不類的呢,算不得太好,算不得太好。”
“你看你,跟不上形勢了吧,”他直接笑話她道,並且覺得她說話不該這麽自高自大,頗有點像孫猴子當年在菩提祖師跟前非要學長生之道的調皮樣子,“不是我的風格和眼前的風景不搭界,而是你還沒真正品味到其中的原委,或者說現在你對我這個人了解得還不透徹,不夠深入,所以才認為算不得太好。”
“你看啊,西邊那座高高的高山,”他在暢快而又盡情地伺機消貶了一下她以求獲得某種心理平衡感之後,遂指著西邊的草莽山擺出一副言者諄諄的勁頭來指教道,“就是你坐車繞過來的那個山就叫草莽山。據說以前一到社會動蕩的時候,那裏就成了土匪草寇的老窩,所以得名草莽山。這個山在本地來講屬於又高又陡的山,在青雲縣東邊這一帶確實算是比較高的山了,而且上邊的鬆樹林子也很密,表麵上看起來也確實屬於易守難攻的地方……”
她是在聽,但是聽得並不認真。
“那麽,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他故作神秘地問她,眼睛裏卻藏著無數的答案,“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得上來。”
“哦,什麽問題啊?”她很開心地問道。
“你看啊,”他開始說了,“這座山雖然和周圍的山相比較而言算是非常高大險峻了,但是它畢竟是孤零零地長在這裏的,而且地盤統共也沒多大,以前的土匪怎麽就敢選在這裏當老窩呢?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人家圍困起來包了餃子嗎?你要知道,孤城獨郭曆來難守啊,何況是一座占地不大的孤山。”
“咦,是啊,人家雖然打不上去,但是要是采取圍而不打的策略,也夠山上這些土匪喝一壺的。”她果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隻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這個她有些崇拜的人,也有些喜歡的人。
“這座山雖然說表麵上看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他隨後緩緩地解釋道,也不再賣什麽關子了,“大概像一個尖頂帽子一樣,但是等你真爬上去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你要是能像大鳥一樣從天上往下看,一下子就會弄明白這裏邊的具體原因了。它上邊是一個整體麵積很大而對外的開口又很小的‘C’字形山坳,在裏麵藏個幾百人根本不是問題,而且更巧妙的是,你從外邊還一點都看不出來裏邊有個大山坳。以前那些土匪也很聰明,他們沿著那一圈山頂壘起來一道又高又厚的寨牆,同時把那個小缺口建成寨門封起來,外麵的人一般情況下根本就奈何不了裏邊。”
“這樣說來的話,”她想象著說道,試圖理解他說話的要旨,“他們要是有足夠的糧食和水,再加上有充足的武器彈藥,堅守很長一陣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