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第19章
“其實不管什麽東西,”淩菲嫣然一笑後輕輕地回道,此話一舉擊中了桂明原本空空如也的內心,“如果你都不去勇敢地嚐試一下就斷然否定的話,這肯定是不可取的,就像人不可貌相和海水不可鬥量一樣。當然了,也不是說任何東西都需要親自去體驗一番才能下結論,對於那些顯而易見或者眾所周知的東西就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我覺得你這個人就特別值得我用一生的時間和精力去好好地體驗一番,”他壞壞地笑道,突然有了一種腦洞大開的良好感覺,“而不是遠遠地觀望一下就匆匆地離開。另外我要強調的是,如果這次不能認識你的話,那麽這必將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而且今後永難彌補。”
“你這麽說,我隻能是誠惶誠恐啊。”她格格地笑道。
“哎,外麵好像下雨了啊,你看見沒有?”他眼睛盯著窗外,嘴裏毫無頭緒地說道,好像外邊那雨是專門為他和她下的,窗外的眾生不過是跟著沾光罷了。
正如他所言,外麵確實下起了雨,又仿佛這雨是受了她的溫柔感召才親自來到窗外的。雨是她招來的,風也是她招來的,一切都是她招來的,她就是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神,女神。
她沒有抬頭,繼續仔仔細細地吃她的米線。
“你完全不用擔心,”等一根長長的米線終於被吃完了,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為我包裏有傘。”
“你是未卜先知嗎?”他有些驚奇地問道。
“我隻是有備無患罷了,哪來的未卜先知啊?”她嘿嘿笑道,從中看到了他的狼狽之意,“飽帶幹糧晴帶傘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他笑笑,沒再接話,低頭猛吃了一陣。
“我覺得兩個人相處吧,”他吃了一陣子之後又忍不住開腔了,因為那張大嘴終於得空了,“應該毫無保留地開誠布公才對,而不是互相有所隱瞞和有所保留,你說是不是這樣?”
“那還用說嗎?”她符合道。
“我覺得態度最重要,”他煞有介事地說,又一次進入了他並不擅長的領域裏,“什麽事關鍵看態度。”
“這話當然是沒錯了。”她一邊回應著,一邊思索著,不明白他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然後,她又把自己的過往迅速地梳理了一遍,也沒想好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又有什麽可以保留的。此時她的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厭煩,仿佛晴晴的天突然來了一場意外的雨,而雨底下的人還沒有帶傘,簡直狼狽到了極點,一點好的解決辦法都沒有。
“那麽,你願意告訴我關於你的一個小秘密嗎?”他自以為是在壞壞地問道,然後緊接著又說了下麵這段話,真好像什麽話都藏不住似的,尤其是在她麵前,在她麵前他很願意做一個完全透明的小孩子,“你不會告訴我說,你沒有什麽秘密可以透露吧?這樣我會失望的,因為我太想了解你了,如果這也是一種答案的話。”
“什麽,我的一個小秘密?”她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這並沒有超出她的心裏範圍,一切都還是可控的,因而她顯得興趣十足地回道,“你是不是覺得和一個女孩子保守共同的秘密會拉近和她之間的關係?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那麽我很樂意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個小秘密。不過呢,作為一種對等的回報,你也要告訴我關於你的一個小秘密,好不好?我想,這也是你的交換原則吧,如果我沒說錯的話?”
此刻,他覺得她不僅漂亮,而且還十分聰明。
“好啊,”他興致勃勃地說道,同時覺得自己的腦子有如神助一般轉得真是太快了,今天看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我希望我們兩人的態度都能認真一點,說的內容也都真實一點,至少要對得起對方的期待才行,不然的話便是心不誠,意不真。”
“完全沒問題。”她愉快地笑道,且覺得對他的掌控更有力了。
“曾經,有那麽一個還算不錯的男孩子,”她先是作了一番自我陶醉式的沉思狀,然後又用興奮中帶著濃重憂鬱意味的聲調緩緩地談起自己當前能說得出口的小秘密,“好像非常喜歡我,他當時追了我好久好久,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答應他,因為我總是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就是那個能和我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一輩子的人。他曾經給我送過花,給我買過包,他還在我下班的時候守在單位門口堅持要送我回家,也就是那個出租屋。當時他的態度真的很好,各種表現也沒有什麽值得挑剔的地方——”
“你幾乎要動心了,但是最後卻沒有。”他自作聰明地插話道。
“是的,像這樣的男孩子還有不少呢,我不想一一舉例子了,”她爽快地承認並及時地強調道,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但是請你相信:第一,我不想隱瞞任何事實;第二,我說的全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我相信,你繼續說吧。”他裝作大度地說道,也或許在這個時候他是真的大度,同時比較大膽地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希望能從她的話裏挖掘出更多他感興趣的東西。
“你知道狗熊掰棒子的故事吧?”她突然笑著問道,不是平常的那種好笑,然後不等他說話就接著說起來,“也許我就是那個掰棒子的笨狗熊,總是不知道我要找的到底是哪一個人,到底誰才是我手裏應該捧著的棒子。因此呢,我很煩惱,有一段時間甚至是非常的憂鬱。那種愁悶和無助的情況也許像你這種男生根本就想象不到。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連我自己都不能接受這一點。我有時候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著急,更不要擔心,如果緣分到了,那個正確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會來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