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84章
“我有點不能理解,這種事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桂芹皺著眉頭鼓起勇氣問道,她平時總是盡量回避這一類問題,一方麵是作為女性來講覺得不太好意思,另一方麵是她覺得有些事情情到濃時自然就到位了,不用專門這麽直接地討論這個事,“另外,如果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幹嘛非要強迫呢?有時候本來好好的情緒,都被人為的強硬的想法給破壞掉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在這方麵你得慢慢地來,不能想著一口吃成個大胖子,那樣也沒什麽意思……”
“要是你真那麽在乎的話,”她繼而又道,心理上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我會想辦法改變一下我自己的,不過你也要給我一個逐漸適應的過程,或者說給我一段時間想辦法改善一下,畢竟我還是要克服一些心理障礙的——”
說完這話她立馬就後悔了,因為對世林而言理解別人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但是誤解別人就是他的天賦秉異了,她這樣說真是太強他所難了,就像指望一隻猴子能夠依靠吃草度日一樣不切實際。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那虛浮慘白的小臉馬上就變色了,他的眼睛裏也出現了一種極其陰森恐怖的讓她不寒而栗的簡直是六親不認的並且能夠被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地獄之光。伴隨著這種能夠殺死一切敢於冒犯其尊嚴的生物的邪惡之光的出現,他把腦海中要對她說的話又進行了一番加溫和加壓,同時又加了一些獨家釀製的特效催化劑。他的腦子在地上盤桓,他的靈魂在空中等待,他像一條凶狠異常的狼或者像一條居心叵測的蟒蛇,在尋找一個恰當的下手時機。
她全部的精神和意識在一瞬間都不由自主地退縮了,她隻感到長長的脊背一陣陣發涼,甚至於連牙齒都開始打寒顫了,雖然節氣還遠未到凍手凍腳的寒冬臘月。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同時又是一個極度危險和難以把握的人。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強烈而又詭異的恐懼氣氛正死死地包裹著她,糾纏著她,毫不放鬆,異常霸道,憋得她一點也透不過氣來。
她真的開始害怕了。
“什麽,心理障礙?”高壓鍋的閥門終於打開了,隻見他惡狠狠地毫無憐憫和同情之心地說道,“真是太奇怪,也太真新鮮了,你居然還有什麽所謂的心理障礙?你對你剛才說的話不感到萬分的羞愧,不感到萬分的可笑嗎?對於你來講有些事情你是永遠都不會理解的,就像我永遠也理解不了你的一些事情一樣。你知道嗎,當一個男人欲望焚身的時候,他不需要一盆從頭潑到腳的冷水,他需要的是同樣火熱的回應,甚至是更加火熱的回應,最好是比他的反應還是火熱一百倍!”
“這麽淺顯的道理,你懂嗎?”他憤怒地陳述完了一種所謂的事實,又陰冷著詰問道,“從理論上講你應該懂的,既然你那麽博學多才,又多才多藝,可惜你不懂!我搞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反正我就是特別討厭你這一點,而且已經討厭很久了,況且我也不止一次地抗議過,你就是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他本來還要接著怒吼下去的,但是嘴裏已經沒有什麽好的詞語可供他盡情地表達了,於是他隻好暫時停下來察看一下她的反應。鳳仙花的種子即便是成熟了,也隻能在最後的時刻彈那麽一下子,他當然也是這樣的貨色,無論幹什麽事都是一錘子的買賣,包括在床上逞強時。
她從他那近乎歇斯底裏的公豬一般的吼叫聲中聽出了裏麵嚴重的不滿和抗議。這些東西其實她曾經也有所考慮,而且考慮得內容之廣和思想之深並不比他差多少,所以她現在並不怎麽生氣。不僅如此,她現在還為他願意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感到由衷的高興呢。陰雨過後,天似乎要放晴了,就種情形就像一個極其開明的母親終於意外地發現一向懶惰無比的兒子居然知道自己去清洗內褲了一樣,這孩子終於成長了,未來還是可期的,不用一直憂傷下去。
“我還以為是什麽天大的事情呢,”她耐著性子和顏悅色地向他解釋道,正如無比寬容的母親麵對叛逆的兒子時的表現一樣,“原來你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這個事啊。世林,其實我一直都想說的是,你要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碰到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要暴飲暴食啊,畢竟那樣下去對身體不好,而且你本身就有些虛胖,我覺得在這方麵還是注意一下養生比較好。你要知道,一味地驕奢淫逸貪歡媾是絕對不可取的。”
她說完這話之後便用柔情似水的大度寬容的眼光癡癡地看著他,她希望能用新婚妻子充滿馨香的溫存和渾然天成的浪漫來化解丈夫心中的冰冷怨氣,盡管這份冰冷和怨氣來得毫無道理,來得野蠻粗暴,著實有些委屈了她。她相信,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眼前的問題壓根就不是什麽大問題,最後一定會圓滿解決的。
“張老師,如果我是所謂的中山狼無情獸的話,”他顯然並不怎麽領她特別關愛他身體的情份,因而在鼻孔裏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之後直接開腔道,“那麽請問,您老人家究竟是侯門豔質,還是公府千金呢?不是我在這裏故意笑話你,你覺得你自己有那個命嗎?”
他這話問得她有些猝不及防,她怎麽也沒料到他對這段話居然會記得如此的清楚無誤,而且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毫不留情地拿來諷刺她,所以她不由得就臉紅了起來,好像很對不起他似的。
“世林,我不是那個意思嘛!”她有些氣短心虛地說道,並且覺得夫妻之間不應該如此輕易地就彼此誤解,“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我真的隻是從關心你的身體健康的角度出發的,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和想法。你難道不知道這句話,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他冷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並不是一頭愚蠢的牛,但是她卻未必就是一塊好地,這已經是很顯然的事情了,他自然無需多言。
“當然了,”她又耐心地解釋道,唯恐他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魯莽地走下去,“如果是我的一些無心的話和動作惹得你生氣和傷心了,那麽我誠懇地向你道歉,請你息怒,請你原諒我。”
甭管她的道歉是否真的發自內心,是否真的誠心誠意,他至少在麵子上已經取得最終的勝利了。雙方交戰到了這一步,他似乎沒有什麽理由再糾纏不放了,畢竟他想要的不是爭吵和鬥氣,而是她那雪白豐盈的妙曼肌體,他始終是熬不過這一點的。
“來,親愛的老公,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當然也及時地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悄然轉變,於是馬上用筷子夾起一份煎雞蛋放到他的口中,強忍心中悲意而又不勝嬌羞地勸道,“請您賞個臉吃下老婆親手給你做的煎蛋好好地補一補吧。你想想,一個雞蛋,它不需要借助任何外來的物質,隻需要老母雞給它足夠的體溫和時間就能孵出有骨頭有肉的小雞來,足見雞蛋的營養價值有多高了——”
他不知從哪裏借來的一股子邪氣,把她送煎蛋的手猛然一推,看也未看隨即掉在餐桌上的筷子和煎蛋就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在上下其手胡摸亂掏的同時瘋狂地不知停歇地親吻起她來,幾乎和非洲大草原上最野蠻和最沒人性的大型畜生無異。他渴望這種瘋癲的狂野的狀態許久許久了,他不願意再像個傻子一樣默默地被動地等待了。
“這樣恐怕不好吧,你怎麽能白晝宣樂呢?” 她見他如此這般獸性大發,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駭不已,同時又不禁有些惱怒和後悔,遂輕聲地責問道,“以後要是有了孩子,還丟不死人呀!”
此刻的他早已興致上腦,一門心思隻想要盡情地快活一番,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又怎麽能顧得了她心中那些迂腐的擔憂和恐懼呢?所以便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毫不理會。
他已經瘋了,但是他願意,這是他人生的價值所在。